中午的刑場人山人海。
聽說梁家人即將被斬首,百姓們飯都顧不上吃了,全都匆匆趕來了刑場。
此時在偌大的刑臺上,數十個梁家人并排跪在地上,而跪在中間的正是梁孝忠。
比起為時的威風凜凜,此時的梁孝忠滿頭灰發,神頹廢落寞,甚至連街邊的乞丐都不如。
不僅如此,細心的人還能發現,梁孝忠的雙手十指已經被齊切斷,偶爾張開的里更是沒有舌頭。
看來是有人不想讓他說話、寫字。
手段夠狠,也不知會是誰做的?
王道全?
還是左相王宗師?
這個時候,估計也就只有王家人,才會害怕梁孝忠胡攀咬吧?
“殺了他!殺了他!”
一聲聲憤怒的罵,從刑臺下傳來。
百姓們對貪污吏的仇恨,這一刻全都發泄在了梁孝忠的上。
梁孝忠神木然,似乎已經接了自己的命運。
忽然,他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梁大人,許久不見了。”
是誰?
梁孝忠疑的抬頭,卻發現周圍沒有人說話。
“找我嗎?”
那個聲音再次傳來:“我就在你前面,看看,還認得出我嗎?”
梁孝忠看向刑臺下的百姓,驀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因為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多年未見的故人。
一個……曾經被他害得前途盡毀的后輩。
“呵呵,看來梁大人還沒忘記我。”
趙牧站在人群里,控制聲聞蠱把自己的聲音,傳遞到梁孝忠的耳邊。
梁孝忠突然激起來,掙扎著想要沖下刑臺。
“老實點!”
背后劊子手怒罵,彎上一腳,就把梁孝忠踹趴在地上。
梁孝忠雙目通紅,趴在地上死死盯著人群里。
“這麼激干什麼,放心,我只是替某人看看仇人,不會對你怎麼樣的,畢竟……你都要死了!”
趙牧微笑,淡淡的說道:“對了,來之前我已經見過你的夫人和兒了,聽說你的不門生,都對們很興趣,呵呵,看來們以后在教坊司的日子,會很充實。”
“嗚嗚……”
梁孝忠目眥裂,張大想要怒吼。
但是可惜,最終他也只能發出一些,毫無意義的嘶鳴,就好像被打半死的鬣狗。
這家伙怎麼突然如此激?
劊子手滿臉疑,不明白梁孝忠到底怎麼了?
他抬腳踩在梁孝忠后背上:“喂,老實點待著,老子今天是來砍你頭的,別沒事找事,要不然臨死前老子也得刮你一層皮。”
梁孝忠徹底絕了。
他可是中書令,堂堂的正三品朝廷重臣。
他曾手握權柄,執掌無數人的生死。
天下的蕓蕓眾生,在他眼里全都命賤如螻蟻。
什麼江湖豪杰!
什麼封疆大吏!
全都要在他面前俯首。
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落得如此下場?
一個低賤的劊子手,居然也能踩著他耀武揚威。
這段時間在天牢里,他被懸鏡司一次次的嚴刑拷打,被王道全暗中派人,割去了手指和舌頭。
本來他已經徹底心灰意冷,只盼著早日死掉。
可剛才趙牧的話,卻讓他死灰的心,再次迸發出強烈的屈辱。
一想到老婆往后在教坊司,要被那些曾對他卑躬屈膝的人,一次次的凌辱。
一想到兒要在那些人面前,曲意承歡,賠笑喂酒,他就覺前所未有的憤怒。
但是可惜,如今的他已經無力反抗,只能在劊子手的腳下絕掙扎。
“準備行刑!”
突然監斬的聲音傳來。
劊子手拽起梁孝忠,把腦袋
按在斷頭臺上。
一口酒噴在斬首刀上,鋒利的刀刃閃爍寒芒,令人心。
“殺了他!”
“殺了這些貪!”
“梁孝忠,我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百姓們的怒吼此起彼伏,群激憤的浪,讓監斬都直冒冷汗。
他不敢再耽擱,直接扔出令牌:“行刑!”
噗呲!
一顆顆頭顱被利落的斬下,鮮噴灑,也讓百姓的憤怒得到發泄。
臨死之前,梁孝忠又看了一眼趙牧。
就見人群之中,趙牧手中拿著一壺酒,直接澆在了地上。
“這是我替某人,送你的二兩斷頭酒,黃泉路上,好好用吧。”
某人是誰?
梁孝忠死不瞑目。
這個問題,他永遠不會知道答案了。
……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
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趙牧提著半壺酒,里念著《好了歌》,懶洋洋的走出人群,一路往教坊司走去。
世事變遷,歲月無常!
自己的選擇真是一點沒錯。
什麼功名利祿,什麼王權富貴,到頭來還不都要在斷頭臺走上一遭?
今天是梁孝忠!
明天就會是王道全!
還有權傾朝野的左相王宗師!
以及那居深宮,一心謀求長生的天子!
爭來搶去,末了都只是一培黃土而已。
只有自己壽命無窮,能夠一直看著世間的風云變幻,一直到天荒地老。
“不僅紅塵萬象,還有那傳說中的仙道風景,我也一樣想看看,只是不知何時才能踏上那條路?”
“不急不急,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趙牧烈酒,在周圍人們不解的目中,哈哈大笑的離開。
這一年,他三十歲。
也是穿越到這個世界,第八個年頭。
……
教坊司。
趙牧剛剛回到庫房,就見自己屋里坐著兩個人,花信子和姜紅云。
桌子上擺著酒菜,兩正在恣意對飲,微醺的俏臉紅潤人,讓人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你們兩個喝酒就喝酒,干嘛老來我屋里,不能去別的地方麼?”
趙牧撇了撇,也搬了張椅子坐下。
如今的花信子和姜紅云,也都已經二十六七歲了,正是最人的時候。
青還未完全褪去,卻又平添了幾分水,讓人罷不能。
教坊司里,有無數客人想給們贖,弄得兩不勝其煩。
所以最近兩年,們沒事干的時候,總喜歡待在趙牧屋里,自得其樂的喝酒閑聊。
也只有這里,才能讓們難得的平靜。
只是趙牧被弄得有些無奈,覺好像們兩個,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而且每次喝酒,還都要喝得迷醉不醒。
難道……們就不怕我大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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