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
有兩個年輕人一前一后站在小圣廟不遠。
年長的那個十分英魁梧,背負劍匣,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樣子,看起來分外嚴肅。
年的長著娃娃臉,頭戴玉冠,著腰上的玉佩把玩著。
“師兄,這廟里沒有正神,只有一個夜叉鬼看守,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年的娃娃臉不解道。
年長的師兄道:“你可知廟里供奉著誰?”
娃娃臉歪著頭:“是誰?”
“是師父。”師兄嘆了一口氣,“當年師父往吳寧訪友,在此遇到妖怪襲人,就順手打殺了兩個妖怪。誰知道歸來的時候,就發現這里建了一座小圣廟,供奉著師父本尊。”
娃娃臉驚訝道:“居然是師父,那為何不令鄉民改建,供奉其他神仙呢?”
那師兄道:“那可就是一樁麻煩事了。本意只是打死兩個害人的妖怪,結果還要人前顯圣,推倒自己的神像,還要幫忙請來其他神仙坐鎮,豈不是本末倒置,越陷越深?”
娃娃臉才醒悟過來。
師兄見他明白過來,才繼續道:“所以師父就直接走了,再來的時候,就發現這里被一個夜叉鬼占據了。”
娃娃臉道:“那為何不除了這竊取香火的妖怪呢?”
師兄苦笑道:“那夜叉鬼并不冒認自己就是小圣,而是說小圣化,在此護法降魔。他又兢兢業業,維持廟宇靈應,不使香火衰敗。有山民誤龍盤深,他也化指路,有山野怪傷人,他也上前阻止。”
娃娃臉頓時就明白了這難辦之了。
如今這小圣廟是靠著夜叉鬼行善顯靈,維持香火。但夜叉鬼也不竊據小圣的香火,只是借著小圣的名頭分潤一部分罷了。
那師兄道:“師父是萬事不管,但我們做弟子的,卻不能不看顧著。這小圣廟我已經是第三次來了,這次帶你認認路,下次就得你來了。”
娃娃臉便請教道:“我們要做什麼呢?”
師兄道:“我們做徒弟的,不能壞了這廟宇,搗毀師父的神像。這夜叉鬼雖是冒著師父名,但卻是行善積德,也不能殺。所以隔些年來看一看,若是這夜叉鬼不為惡,那就無需管他。若是借著師父名頭為惡,那就要及時鏟除。”
娃娃臉教,道:“那以后就給我吧。”
正自談論間,忽地,便見夜叉鬼自小圣廟中鉆出,拿著鋼叉,立在月之下,十分威武。
那夜叉鬼趁著月往龍盤山中行去。
那師兄弟二人便生出幾分疑。
師兄道:“走,我們跟上去瞧瞧。”
這二人便遠遠跟著夜叉鬼,一直往龍盤山深而去,直到無還峰山下。
夜叉鬼已然上山而去,那山峰之中,古木林間,似有盈盈月華放著毫。
這娃娃臉正待說話,忽地被師兄捂住。
只見不遠的玉帶河中,一個黑影化作年,提著網兜慢悠悠地朝山上走去,留下漉漉的腳印。
“師兄,這里莫不是魔窟不,怎麼這樣多的妖怪。”
師兄臉凝重:“我們得去探個究竟,若是妖魔作,還得設法降服。”
娃娃臉道:“師兄,你應付得來嗎?”
師兄了后的劍匣:“怎麼應付不來。”
“那就好。”娃娃臉吞了一口唾沫:“我們一定要上去嗎?”
師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廢話了,拿出來吧。”
娃娃臉方從袖子里翻出一枚寶珠。
寶珠著月,便浮現一層霧氣,竟有五十,絢爛如云霞。
娃娃臉吹了一口氣,這霧氣便籠罩著他們師兄弟,接著,他們師兄弟便化作一高一矮兩個妖怪。
高大的是山魈,兇惡丑陋,背負著一大子。
矮小的是狐貍,尖尖臉細細眼,靈得厲害。
娃娃臉變的狐貍小聲道:“還好有蜃氣珠,不然就只能用符了。”
山魈已經一言不發往山上去了。
狐貍連忙跟上去:“師兄等等我,你別離我太遠了。”
這山中的妖氣鬼氣聚在一起,實在顯眼的很,哪怕沒有來過,這師兄弟二人也看得出來這些妖怪在哪里了。
他們鉆古木,很快就找到了妖怪聚集的“魔窟”。
林中燈映照著,一個個氣死風燈掛在樹枝上、屋檐下,將一座樓閣照得燈火通明。
那燈火清幽幽的,如同鬼火。
而樓閣則沐浴在上弦月中,有一種毫滿溢化為流螢的。
樓閣外一片開闊,沒有擋住月的古木,只有矮小的灌木,蒼翠的青苔和蕨類。
一個個小狐貍正準備宴席。
以藍布鋪地,陳設酒席,放上鴨魚、果蔬山珍、酒香爐。
施婆婆揮著小狐貍設好酒席,席上的吃食都是宮夢弼托沈山購置的。
此刻宮夢弼正親自以細炭爐,隔著玉璧放上香丸,烘出十分沁人心脾的香氣。
夜叉鬼和罔象圍攏在他邊,看著小小的石爐中散發著曼妙的香氣,到十分驚奇。
夜叉鬼在懷里掏了掏,將一道香火的霧丸遞給宮夢弼,道:“祝賀你仙府落。”
宮夢弼笑著收下,道:“先座吧,很快就開席了。”
罔象把網兜送到宮夢弼面前:“禮。”
宮夢弼接過一看,竟然是一袋珍珠,渾圓瑩潤,質量上乘,不由得笑了起來:“我很喜歡。等晚一點金蟾來了我介紹你同他認識。”
罔象欣喜的點了點頭,有些怯的樣子。
雀仙早就來了,此刻也化作一個穿著錦的小孩,拉著罔象一起坐在席上。
宮夢弼焚了香,就坐到主位上,向一旁的施婆婆道謝:“倒是麻煩您帶著小輩來幫我了。”
小胖狐就窩在施婆婆腳邊,看著墊子上的流口水。
施婆婆道:“這有什麼麻煩的,都是本家。”
林子里,蜃氣珠遮掩的師兄弟二人看著眼前的景象又是驚訝又是憂慮。
山魈師兄看著施婆婆,悄聲道:“看到那個老太太了嗎,是八品狐妖。”
狐貍師弟著急道:“那不是和師兄同為一品,這可怎麼辦?”
山魈師兄道:“八品而已,不足為慮。你保護好自己就可以。”
狐貍師弟憂心忡忡:“怎麼辦,要直接殺進去嗎?”
山魈師兄敲了敲他的腦袋:“瞎說什麼?當然是混進去打探打探,不要誤造殺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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