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手到出刀,整個過程沒幾秒,看到刀落下,所有人腦袋嗡嗡嗡的。
導演傻愣在原地,看向秦剛,仿佛在說:“這特麼就是你說的解決事辦法?老子你平事,不是殺人啊。”
秦剛也傻眼,他哪里知道丁修會殺人,看這架勢,生怕殺不死,還特意往頭上砍。
刀鋒閃過,烏直沖沖倒地。
丁修還愣了一下,看了看西瓜刀口沒有漬,差點以為是自己的力度過大了。
他沒想殺人,這一刀只是劃破烏的皮,刀尖輕輕定格在眉心的骨頭上,額頭骨堅,以他對刀法的掌控力道,說破皮絕對不會傷到骨頭。
看樣子烏是被嚇昏過去了。
“哥!”
一聲嘶吼,流氓群里二把手手持一把刀沖出來,躺下的是他的親哥。
親眼目睹親哥被殺,他哪里坐得住,這個時候已經紅眼了,猛的一刀就朝丁修脖子上砍過去。
丁修抬手用刀背一檔,男子的刀彈飛出去,隨之一招袈裟斬使出,斬的是脖子。
“砰!”
刀背砍在脖子上,又倒下一個,這個是被砍昏的。
一刀殺一人,這種兇殘程度著實有點嚇人,不是所有人都是亡命之徒,大哥和二哥都死了,其他人撒丫子就要跑。
“站住!”一聲吼過去,丁修定住了幾個年紀比較小的,刀鋒指著地上躺著的兩人:“把他們倆帶走。”
突然想到什麼,他還不忘從烏的上口袋里拿回導演給的煙,這是他的戰利品。
殺人放火金腰帶,這句話永遠不過時。
做群演二十一天,不是每天都有活,一個月能賺兩百塊算運氣好的,現在不到五分鐘,他收獲一千五,差不多是半年的群演工資。
來到秦剛前,丁修道:“我做的還行嗎?”
刑!
太特麼刑了!
秦剛桃心發型已經被汗水打了,帶著哭聲道:“哥,我讓你平事,沒讓你殺人,一會警察來了你可要說清楚。”
“差不多的你也別跑了,自首吧,爭取寬大理。”
眾目睽睽,所有人都看到是他拿錢給丁修,這要是不說清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買兇殺人。
“殺人?我沒殺人。”丁修揚起西瓜刀,秦剛以為要干他,嚇得后退幾步:“你看,刀上都沒,第一個是被嚇昏過去的,第二個我用的是刀背,昏迷幾個小時就醒了。”
見刀溜溜的只沾了點西瓜,秦剛鎮定了許多:“真沒殺?”
丁修不屑:“一千塊錢就讓我殺人,你想什麼呢?”
秦剛心里一哆嗦,聽這口氣,要是給一萬他可能會考慮考慮。
“沒殺就好,沒殺就好,導演,咱們還拍嗎?”
導演也緩過來了,刀沒,地上也沒,確實不是兇殺現場的樣子,大家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嗎,真被抹了脖子,不得流十斤八斤,剛才也是被嚇到了。
“拍,繼續拍,抓,爭取半小時殺青,各部門各就各位。”
不管演的好不好,最后幾條都是一次過,二十多分鐘殺青,把群演工資塞給秦剛,導演帶著劇組人馬上車,一溜煙跑了。
“排好隊一個一個來,念到名字的過來拿錢。”
“哥,你的二十,你什麼名字?”小黑胖子秦剛燦燦笑著先把丁修的結了,拿著筆準備劃名字。
“丁修。”
“好的哥,你先去車上坐一會,我發完錢咱們就回去。”
“陳鵬。”
“何超,何超,誰是特麼的何超,耳朵聾了?”
“王保強。”
知道王保強和丁修是一起來的,秦剛不敢吃他五塊錢回扣,和其他人一樣給了二十。
司機一腳油門踩下,面包車排氣管冒著黑煙,車輛吭哧吭哧漸漸遠去。
車里很安靜,和剛來的時候那種吵鬧一點都不一樣,丁修沒說話,其他人凝神屏氣大氣不敢。
到了北影廠門口后,車剛停下,嘩啦一聲車門拉開,所有人爭先恐后下車。
……
次日,凌晨三點半,鬧鐘剛響不到三秒就被王保強關閉,下床都是小心翼翼的,怕吵醒丁修,一直到洗漱完才敢小聲問:
“丁,修哥,你今天去北影廠嗎?”
翻了個,丁修含糊道:“別吵我。”
昨天剛賺了錢,他今天不想上班。
沒錢的時候才找活干,有錢他一般不的,吃吃喝喝差不多了才考慮工作的事。
昨晚他就帶著王保強胡吃海喝了一頓,花了兩百多。
這一覺丁修睡到六點半,洗臉刷牙,在外面跑了一個小時鍛煉,又在公園打了兩套拳,回來在街邊館子吃了八兩面,兩屜包子,喝一碗豆漿。
打水在地下室洗完,換上干凈服,丁修再次出門。
坐著八路公車,他來到故宮,門票花了四十塊錢。
重活一次,這里是他最想來的地方。
“四十塊錢就進來了?”丁修有點哭笑不得。
想當年這里是萬歲爺的家,天下最尊貴的地方,如今只要四十塊錢隨便參觀隨便逛。
午門,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乾清宮,泰殿,坤寧宮,神武門……
在故宮逛一天,對外開放的景點丁修都去了,那些沒開放的他也有點蠢蠢,安保人員看他的眼神都有點不對。
回來的路上,他買了個手機,立信t29,翻蓋的,花了一千零九十九。
對這個新鮮玩意他很眼饞,隔著千里就能傳音,很牛批有沒有,必須買啊。
有機會他還想坐飛機,驗一日千里,想出國試試大洋馬,想3……
“修哥,手機能借我看看嗎?”
“這就是手機啊,等我有錢了也要買一個。”
“放首歌聽聽。”
地下室,王保強拿到丁修的手機就舍不得放下,探索各種功能,左看右看,像看媳婦似的,眼睛差點陷進屏幕里。
“你不給家里打個電話?”丁修問。
在他的時代,十八歲的男人孩子都能跑了,但在這個時代也不過是孩子,年紀輕輕第一次出遠門,有不想家的。
王保強搖頭:“不打,等我混出頭了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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