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苒問:“是王爺來了嗎?”
外頭江遠應了聲。
宋青苒隻得起,挑簾出來。
一抬頭就看到騎在馬背上的寧濯。
這人好像沒有固定的服喜好。
前幾天砍人時的雪青矜貴尊華,今日換了黑窄袖的騎服。
玉帶纏腰,勾得腰線窄,一雙修長遒勁,穿著馬靴踩在馬鐙上,黑眸凝視著。
那子居高臨下的強勢氣場,看得宋青苒的小心肝兒也跟著了。
走下來,規矩行禮,“王爺……”
寧濯的目落在上。
前些日子繡娘來給宋青苒量過尺寸,新做的裳昨天送了兩來。
宋青苒挑了其中一不顯華麗的杏齊襦,腦袋上梳著雙丫髻,垂了珠花,妥妥的丫鬟打扮。
無奈那張臉太過明豔紮眼,作丫鬟打扮也不住。
寧濯抿。
嗬嗬,他在莊子上的時候都沒見過這麽致的裝扮,一回村就描眉上妝,果然是要帶著他的錢去找小白臉。
霸道王爺的麵子到了打擊。
但他還是維持著高冷氣質,扔給宋青苒一個眼神。
“過來。”
宋青苒不清楚這廝要搞什麽幺蛾子,乖乖走了過去。
“上馬。”
宋青苒站著不。
【你讓我上我就上?我不要麵子的嗎?】
寧濯彎下腰,在宋青苒猝不及防的瞬間,長臂直接將一把撈到馬背上側坐著。
那一陣天旋地轉,轉得宋青苒險些心髒驟停。
出於慣,不得不抱住寧濯的腰防止摔下去。
馬車旁的江遠捂著眼默默轉過去。
親娘誒,這位宋姑娘可真是個妖。
京中人如雲,多人變著法兒地想接近王爺,王爺何曾給過正眼。
宋姑娘一來,王爺三天兩頭往莊子上跑是做戲也就罷了,可現在這一出,王爺哪是做戲,分明就是……
“妾今日回家,王爺是知道的,怎麽突然來半道上堵人家了?”
宋青苒緩過勁兒來,麵上恰到好地出,小指勾著他腕間佛珠上的流蘇,眸盈盈,瀲灩又俏。
寧濯一把捉住躁的小手,語氣格外沉,“你說你回去做什麽?”
“建書院呀!”
“確定是建書院,而不是見別的什麽人?”
宋青苒嗔,“王爺說的什麽話,妾最想見的,不就是你麽?”
“那你不在家,又是如何跟家裏人解釋的?”
宋青苒低下頭,“妾是貴人府上的奴婢。”
寧濯輕嗬,“奴婢有你這麽穿的?”
宋青苒反思過後,十分嚴肅地點點頭,“懂了,奴婢這就帶王爺回去換更顯高貴不會被下人住氣勢的裳。”
寧濯:“?”
江遠:“……”
這麽大的醋味兒聞不到,姑娘你可真是油鹽不進啊!
宋青苒說完,一個帥氣的旋,利落地將原本側坐的姿勢調整為騎在馬背上,直接從寧濯手裏奪過韁繩。
以前上過馬課的騎馬完全不在話下。
雙一踢馬腹,馬兒很快就跑了起來。
後寧王爺被顛得滿臉無語。
最終在係統那一聲聲催命似的‘ooc警告’中,宋青苒被電擊得人都麻了,不得不趕停下來。
隨後整個人一團,直接癱在寧濯懷裏。
再醒來時,宋青苒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莊子上,裏一草藥的苦味兒。
榻前是繪冬在守著。
繪冬見轉醒,眼圈倏地就紅了,“姑娘的子骨本來就弱,就算王爺真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您聽聽就行了,哪能藏在心裏跟自己慪氣呀!”
看來被電擊暈倒,係統自給轉化為鬱結於心了。
鬱結於心,還真是日日在莊子上盼著被寵幸的外室能幹出來的事兒。
宋青苒作出西子捧心狀,“王爺呢?”
“王爺在院裏跟齊先生說話呢!”
宋青苒出去時,寧濯剛結束了跟齊崢的談話。
轉過,就見站在門口的小人一臉虛弱,向他的眼神說不出的幽怨。
寧濯有些納悶。
明明之前在馬背上還生龍活虎險些把他給顛吐的人,怎麽一轉眼就鬱結於心了?
宋青苒平日在心裏打的那些算盤,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能吃能睡,哪像個多愁善的病秧子了?
然而大夫的診斷便是如此,寧濯即便再難以置信,也不得不接事實。
“覺怎麽樣?”寧濯朝走了過來。
“好多了,多謝王爺關心。”
第一次會到係統懲罰就差點丟了半條小命的宋青苒,再不敢來了。
“大夫說你憂鬱疾,怎麽回事?給本王當外室,覺得委屈了?”
【我要說委屈的話,工錢能漲一漲咩?】
“嗯?”
見他重新看過來,宋青苒趕道:“妾隻是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此話何解?”
“王爺邊的人,一個個都那麽能幹,就連將來的王妃,也必然是個才貌雙全的世家貴。不像我,要世沒世,要格局沒格局,要眼界沒眼界,什麽忙都幫不上,還總拖累王爺。”
【剛出爐的新鮮綠茶一壺,王爺請笑納。】
寧濯沉默了會兒,對路過的林嬤嬤道:“給姑娘沏壺龍井。”
龍井,綠茶。
宋青苒:“……”
什麽況,南涼王爺這麽的嗎?
——
‘鬱結於心’的後癥是真不好,宋青苒原本多樂觀的一個人,這會兒從頭喪到腳。
晚上還得在下人的監督下往裏灌一大碗苦藥湯子。
休息了兩日,小臉上才勉強見了。
趁著寧濯在,宋青苒再一次提出回村的想法。
四月下旬的院試眼瞅著越來越近了,必須得盡快回去。
就算不能馬上把爹從私塾裏換回家,起碼也得讓他看看,不是在給他畫大餅。
寧濯聽完後,開口道:“不用江遠替本王出麵了,本王親自去。”
“啊?”宋青苒有些意外,“王爺這麽忙,還親自跑去監工,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寧濯看著,“怎麽,不打算讓本王見見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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