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我老舅的模樣我爸就知道有問題,見我爸朝他走過去,黑老太太化作一團黑氣,順著我老舅就鉆了進去。
我爸走到近前皺了皺眉,開我老舅眼皮,看到他眼底有一條黑線,當即了然。
“我不管你是哪來的,有啥事出來說,要是再磨人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爸冷聲說著,但我老舅除了呲牙沒啥反應,被綁在大兩側的手指使勁兒往里扣,大夏天的我老舅穿著一條短,幾道珠子順著大往下淌。
“真當我給你臉了!”
我爸猛地抓起老舅右手中指,用力一掐,我老舅頓時‘嗷’了一聲,原本還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下變得慘白一片,一點黑眼球看不到了,他疼的臉上一陣扭曲,眼睛鼻子都快到一起了。
邊看熱鬧的鄰居哪見過這個,嚇得‘媽呀’一聲躲出去老遠,我舅媽更不用說,躲我后去了。
但是我老舅疼歸疼,看樣子那老太太還是沒走,子被綁著不了,他竟然一張沖著我爸咬過來了。
我爸趿拉著拖鞋躲閃不及,差點被他咬了脖子,這下我爸真怒了,他咬破左手中指,用在右手掌心畫了幾道,然后掄起來一掌甩到了我老舅臉上。
“還不滾出來!”
這個大是真響,聽得我渾一激靈,只見我老舅被的原地轉了兩圈,一團黑影‘嗖’地一下從他里鉆了出來,我老舅一直接癱地上了。
但那團黑影并沒有跑,別人沒看見,我卻看的真真兒的,在院子里轉了一圈,最后竟然奔著我沖過去了。
我子一抖,眼睛一下就直了,突然瘋了似的死命薅自己頭發,邊薅里還邊發出鐵疙瘩磨玻璃那種‘嘎吱嘎吱’的怪聲。
“哎呀媽呀!上老陳太太這啦!”
舅媽嚇得趕往后躲,腳絆在門檻上一屁摔坐下了,連鞋摔掉了都沒敢撿,拼命往屋里爬。
我爸跟著兩步沖過來掄起掌就要,但手掄出去一半了最后還是沒打,沒辦法,怎麼說那也是我,我爸真是下不去手。
不過我可不管這個,莫名來個大力氣,以前拿碗都費勁,現在竟然抬手死死掐住了我爸脖子,連那只燒的抬起來都困難的手也變得異常靈活,手指甲不知道啥時候變黑的,都快扎進我爸脖子里了,怎麼掰都掰不開,瞪著眼睛朝我爸喊。
“小崽子,敢老婆子大掌,我掐死你!”
雖然還是老太太的音,但明顯不是我的,我爸被掐的漲紅了臉,別人這時候也不敢上去幫忙,我爸管不了那麼多了,用右手照著我額頭就是一掌,通紅的印子直接印到了我腦門上。
我脖子一仰,松開了我爸連著后退好幾步,還好我爸手上有分寸,不然我差點被這一掌撅過去。
那團黑影從我子里鉆出來,在我爸手里吃了兩次虧,這下不敢再呆了,出來后直接就往院子外跑,一閃就沒影了。
我不像老舅被上那麼久,但畢竟歲數大了,雖然沒有暈倒,但也被折騰夠嗆,我弟趕過去把扶住了。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啥靜都沒有,我爸拿出煙上了,“把二國解開吧。”
大家知道應該是沒事了。
舅媽這才哆哆嗦嗦地從屋里出來,“二…二國他沒事了?”
我爸恩了聲,“暫時沒事了。”
舅媽剛要落下的心又提起來了,“啥意思?那玩意兒還會回來找我家二國呀!”
“那得看二國干啥事招惹人家了。”
我爸邊說邊往屋走,再回來時手里端著一碗白酒,又拿出一張黃符點燃后扔到了酒里,白酒遇火也跟著燒了起來,不一會兒符紙灰,火也滅了,他用手指攪了攪,然后‘嘩’地一聲潑到了我老舅臉上。
我老舅渾一激靈,人跟著就醒了,但剛一醒就開始齜牙咧哼哼,倒不是又被臟東西磨了,是疼的,看他臉上那麻麻的道子,我一度懷疑我爸燒那張符就是故弄玄虛,傷這樣估計是潑一碗酒也能把他疼醒了。
“嘿醒了醒了。”
看熱鬧的鄰居們開始起哄。
“二國,你被臟東西纏了知道不?”
“你干啥了二國,是不往人家墳頭尿尿啦?哈哈…”
我老舅自己也有點懵,但這一傷絕對摻不了假,他啞著嗓子剛要說話又疼地了口冷氣,“我…我沒干啥呀,晚上在大民家喝的酒,他喝的有點多倒炕上就睡了,我自己喝也沒啥意思就打算回家,路過剃頭山時候不知道咋回事就想往上走,走著走著覺好像到家了,我尋思睡覺吧,結果我媳婦非要那啥…”
我舅媽當時臉就綠了,“你別特麼扯犢子,你可不回家了麼,回來就這死樣了,又瘋又撓墻的,我以為你耍酒瘋呢,哪知道你又開始撓自己,瞅瞅你把自己臉撓的跟那蜘蛛網似的,差點沒把我嚇死,要不是建軍聽見聲了找人過來把你捆姐夫家來,你現在都指不定啥樣了。”
老舅聽得更懵了,舅媽說的這些他都不知道,“不是你呀?那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了。”
我在邊上倒是有點聽明白了,看這樣八是被鬼沖了,只不過那畫面屬實有點太不忍直視了,哪是我舅媽呀,那分明就是個死鬼老太太呀!
這要是讓我老舅知道咋回事,估計這輩子都得有影了。
不知道我爸看沒看見老太太,但似乎也聽明白了,他眉頭皺著,“剃頭山…你這是被鬼迷了眼。”
我爸又點了煙,“要是不去還個替兒,這東西以后沒準還得找上你,一會兒讓小霞去剃頭山給那東西燒一個吧。”
我舅媽一聽趕搖頭,“不行不行,這我哪敢去呀,那剃頭山最近總死人,姐夫,你就幫我家二國把這事辦了吧。”
我爸眼睛一瞪,“燒這替兒必須得是家里的才行,咋地?要不讓小丫替你去?”
小丫是我表妹,才五歲半,要是再大點兒沒準我舅媽還真能同意。
“可是…”
我舅媽張了張,一臉的不愿,急得直撓頭發。
我就后悔自己咋那麼好信兒呢,沒事看這熱鬧干啥,舅媽撓著撓著一轉頭正好看見我了。
“誒呀!讓四火去唄,親外甥呀,指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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