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話音剛落，李孝恭，李靖，侯君集等一干武將，也紛紛發聲。

「臣附議……」

「臣附議……」

「臣請戰……」

……

大殿之上，群洶湧。

就連一向反對出兵的魏徵都沉默了。

沒辦法，眼前這機會實在是太好了！

只能兩害相較取其輕了。

對著一切，李世民恍若未聞，此時他腦中轟轟響著的，就只有王子安臨醉倒之前的那句話。

「只有李二和杜如晦這種傻缺才會幹……」

這王子安到底是何許人也！

通墨家和農家之也就算了，竟然還能察微，料敵機先，甚至連自己和杜如晦的反應都預測的一不差！

這種人，若不能收囊中……

他不由有些汗夾。

徹人心人，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暗暗下定決心！

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把這個人爭取過來。

「陛下——」

「陛下……」

……

「啊——」

見李世民久久不肯說話，大家不由連聲呼喚。李世民這才恍然回過神來。著滿殿緒激昂的文武大臣，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想起王子安昨天晚上的話。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只有像李二和杜如晦那樣的傻缺才會這麼干……」

「知道打，打仗，那是迫不得已最下乘的手段，區區突厥，揮手可滅，用得著打嗎……」

用得著打嗎？

用得著打嗎？

……

這句話在他腦海中越來越響，讓他順勢出兵漠北的話，在邊打了幾個轉，又下意識地咽了回去。

莫非那小子真的有可以不用打仗，便可平定漠北的良策？

雖然心裏下意識就否決了這種可能，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還是忍不住的這麼去想。

「此事——容后再議吧……」

「陛下，微臣認為兵貴神速，不宜拖延。等頡利打上門來，恐怕會錯失先機，還請陛下，先調集人手，加強邊關部署，早做準備，以備頡利可汗大軍來犯！」

陛下怎麼變得優寡斷起來了？

兵部尚書李靖聞言，不由眉頭微蹙，上前一步，沉聲進言。

李世民聞言，緩緩點頭。

「李卿言之有理。傳旨，命并州都督英國公徐世績，華州刺史霍國公柴紹，厲兵秣馬，切偵查，嚴加防守，若是頡利果真來犯，不可令其大軍越雷池半步！」

李世民說完，緩緩收回目，聲音聽不出喜怒，

「至於是否出兵一事，不可之過急。諸位卿回去之後，都先寫個條陳上來，明日早朝，再作決議吧。」

說著，他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程咬金。這老貨今天一反常態，屁都沒放一個，恐怕也是聽信了王子安那混小子昨天的言語吧？

想到這裏，李世民著眼觀鼻，鼻觀心，宛若老僧定的程咬金，輕聲開口。

「程卿，你以為如何？」

「陛下英明，微臣認為，我們中原士兵，並不習慣漠北酷寒。尤其是今年，突厥牛羊都凍死那麼多，更何況我們這些士兵？」

程咬金說著，迴轉來，著一力主戰的李孝恭，李靖，侯君集這些軍中主帥，角不由微微上翹。平時里聽這些傢伙們指點江山，熏自己了，終於也到自己熏他們一次了！

「天氣如此惡劣，

此時出兵，就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長。如果不做好萬全的準備，就貿然出兵，微臣擔心就算是能夠取勝，恐怕也是殘勝。」

程咬金說著，沖李世民眨了眨眼。李世民角搐了一下，權當沒看見。

李孝恭，李靖和侯君集等人，無一不是軍中宿將，大唐最頂尖的軍事家，此時聽到程咬金的話，也不由眉頭微蹙，出若有所思的神。

見李孝恭和李靖等人齊齊啞火，程咬金不由更加得意，腰桿都了幾分。

「所以，微臣認為，此時出兵，恐怕未必就是上策。還是慎重考慮為好，最起碼得先做好萬全的準備再說……」

回頭去問問王小子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程咬金覺得，這麼大的事，還是先問問王小子的意見為好。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一片驚異的目。

這好戰的老匹夫，不僅沒嚷嚷著要出兵，而且還勸人要慎重考慮，這還是我們認識的程老匹夫嗎？

真是奇哉怪也！

算你有默契！

沒白跟著我在王子安那裏喝酒！

李世民臉上不由出一笑容，滿意地點了點頭。

「既然程卿也這麼認為，那就先這麼定了。諸位卿回去之後再好好想一想，明日早朝拿出個的章程來……」

記得那小子說突厥揮手可滅，今天先去聽聽他怎麼說再做決定不晚！

李世民自己都沒發現，一向果決的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遇到事，就下意識地想去聽聽王子安的看法。

不過，那小子認錢不認人，去之前得先弄點錢啊。

想到這裏，李世民不有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站在百前列的大舅哥，齊國公長孫無忌。

長孫家經營鹽鐵，富得流油，人盡皆知啊。

……

散朝之後。

李世民站起來，滿臉微笑地沖長孫無忌招了招手。

「輔機兄，請留步……」

住了正要離開的長孫無忌，這個時候，他目一瞥，就看到程咬金那老匹夫笑的跟只老狐貍似的，正招著手，快步朝秦瓊和牛進達等人追了過去。

李世民忍不住角搐了一下，趕扭頭，裝沒看見，直接招呼長孫無忌離開了。

書房。

李世民一臉親切給長孫無忌親手倒上一杯熱茶。

「微臣多謝陛下——」

「輔機兄，不用多禮。說過多次了，沒人的時候我二郎……」

李世民親切地拉住長孫無忌的手臂，把他讓到一旁的坐榻上。

「你我兄弟多年，今日你過來，是有一件好事……」

「陛下請講……」

長孫無忌狹長的眸子中一閃，旋即便消失不見，低垂下眼瞼，不聲。

「輔機兄是否還記得我昨天提到的石炭？」

李世民端起茶碗，輕輕地呷了一口，好整以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