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居。

某個已經排起稍長隊伍的柜臺前，氣氛有些尷尬。

一個背箱、佩劍的青衫書生在懷中了，便排出十枚致小巧的靈石。

“姐姐，能抹個零頭不？”

書生笑容燦爛道。

“承惠十一枚靈石。”

婦人不吃這套。

眼見“男計”沒用，趙戎笑容僵了僵。

他回頭看了眼后的隊伍。

好家伙，已經八九個人在等了，特別是他后的那位，是一個眼神鷙，表兇狠的鷹鉤鼻漢子。

趙戎嚇得微微一。

“姐姐，若是改去逍遙津，是不是可以一枚下品靈石？”

“抱歉公子，本店船票收費的標準是兩站一枚下品靈石，逍遙津下船亦要補上十一枚。”

“咳咳，有沒有下等艙？”

“抱歉公子，清風閣的渡船只有普通艙和貴客艙。”

“那你們收不收黃金啊，我上帶了些……”

還沒等趙戎說完，那位柜臺后帶著公式化笑容的婦人就輕輕搖了搖頭。

自己這是出師未捷先死？

趙戎神懨懨。

其實他還有一個辦法，他可以上三樓去典當一些母親留下的，這樣他不但能湊夠船票，還能富余很多靈石。

只是趙戎就沒往這個方向想。

不是不知，而是不愿。

母親的一部分給了趙靈妃和趙芊兒，一部分留給了他。

他的那份之前已經托趙括出手了一些，現在剩下的都是有特殊意義的重要件，真的不能再賣了，否則枉為人子。

此時，后的隊伍發生了點。

“沒錢的窮措大趕給本爺滾一邊去！”

“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趙戎聞言眼神一冷，回頭去，發現喊者是一位滿臉不耐的錦公子。

清風居一樓雖然很大，但錦公子的聲音更大，傳的滿堂皆聞。

四周排隊的、喝茶休息的、準備邁步上樓的客人們都把目投了過來。

錦公子見自己了周圍人的焦點，瀟灑的展開了手中的折扇，輕輕搖著，淡然一笑，盯著那個敢回頭和他直視的窮措大，嘲諷道。

“清風閣現在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什麼七八糟的的東西都往里面放？”

“合著現在不做買賣，改開善堂了？”

趙戎只是瞥了他一會，便沒再去看他。

面帶歉意的對周圍的圍觀者們拱了拱手，便回過頭去。

不再理會后囂的那人。

林青玄見趙戎漠視他，一陣火大，自己被家里那個在思齊書院讀書的哥哥從小到大的著、瞧不起也就算了，今日在外面竟然還被一個連一張船票都買不起的窮措大無視？！

他單手合攏扇子，準備再開口，但卻被后一個老仆扯了扯袖子。

“爺，他好像和林麓書院有關系……”

林青玄聞言一愣，這才注意到趙戎書箱后的那面旗子，面一凝，不過旋即他便輕蔑一笑。

“嗤，林麓書院的讀書種子會連這點靈石都拿不出來？隨便提提筆就能賺的盆滿缽盈。”

“這窮措大估計就是扯張虎皮做大旗，山上山下每年這樣的人還嗎？”

“況且，哪怕他和林麓書院沾了點關系又怎樣？書院就能不講理了？”

說到這，他又想起那個總是用大道理著他的哥哥，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是那麼的高高在上。

讀書人都該死！

“占著茅坑不拉屎，浪費大家時間，還不讓人罵？就算是書院的先生站在本公子面前，本公子還是要說……”

“你就是一個沒錢還矯的，窮，措，大！”

最后三個字，林青玄每說一個便用手中折扇隔空點一下趙戎的頭。

語罷，他輕抬著下，從容的打開折扇，輕輕搖風，覺自己很是暢快。

四周眾人表各異。

有人幸災樂禍，有人點頭附和，有人冷眼旁觀，有人轉離去。

趙戎聽到后傳來的那些話，沒有說什麼，準備取回玄牌，出去再想想辦法。

柜臺后的婦人暗嘆一聲，今日都是些什麼奇葩客人，不過那錦公子雖然喜歡挑事、作風跋扈，但有些話還是贊同的。

帶著張林麓書院的假旗子來狐假虎威？老娘差點就信了你！

去林麓書院？呵，估計和每年山下那些如過江之卿般涌去書院的讀書人一樣，閉門羹吃到飽。

沒錢就別來耽誤老娘時間！修行本就是與天爭命、時不待我，若不是為了賺取些門派貢獻，才不愿意離開清風閣來這里做個滿是銅臭味的管事。

不過一想到自己的業績，瞥了眼柜前那個估計被破了臉，準備開溜的窮書生，清了清嗓子，聲道。

“公子若是沒錢，何不嘗試著寫些詩詞，小店愿意提供一些筆墨，讓公子嘗試一番，就算公子的大作本店不方便收下，但說不定會有慧眼識珠的客人中意它呢，公子最好寫的討喜點，說不定客人看的開心，隨手就能丟給公子一枚下品靈石哩。”

其實現在這種況清風居不是沒遇到過，或者說山上很多商家都會遇到，一些囊中的儒家讀書人會嘗試用詩詞來換靈石。

不過這一般都是那些讀書人主提出，這次婦人見趙戎什麼也沒說就準備往外走，反而有點詫異，想喊回他，讓他試試。

畢竟天地大道似乎格外青睞儒家讀書人，一旦讀書人做出的新詩詞能夠品，得到天地承認，那麼那張承載了詩詞的紙墨立馬便能自行積聚天地靈氣，蛻變一件裨益山上修士大道修行的珍寶！

只是這種況十分稀，反正清風居立這麼多年來是一次都沒遇到過。

能寫出品詩詞的儒士會缺這點錢？隨便一首登樓品詩詞都是一枚上品靈石起步！婦人這樣想著。

不過闕洲山上每隔幾十年還是能傳出一段落魄書生在某商家偶然寫出品詩詞的軼事的，之后便又能讓山上修士津津樂道好一陣子。

趙戎聞言，收住了準備離去的腳步，抬頭看了眼笑盈盈的婦人，剛想開口，突然后又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

“這位漂亮姐姐說的沒錯，別急著跑啦，你們這些窮措大要錢沒有，肚子里的酸水倒是存了一大堆，要不吐點出來給本公子瞧瞧？”

“如果能逗樂本公子，本公子說不定一高興就從指里出點靈石給你這窮措大，買一張船票還不是綽綽有余？”

“噗嗤。”人群中一位面容青的綠忍不住掩一笑，似乎是被林青玄的某句話到笑點了，見眾人目投來，吐了吐舌頭，趕躲到了同伴的后。

趙戎依舊當林青玄不存在，他頓了頓，角扯出一個微笑，對著婦人開口道：“不必了。”

呵，一枚靈石也配讓老子寫詩？

趙戎出手去收回之前排在柜臺上的十枚靈石。

林青玄笑容燦爛。

婦人無所謂地一笑。

綠覺有些無趣。

圍觀眾人準備散開。

突然，趙戎后出了一只黝黑、干瘦的手，將一個東西擺在了趙戎手旁。

那是一枚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