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得修行中人法門的普通人,實在很難理解修行中人的本事。
而事實上,修行中人,哪怕只是小煉氣士,書院弟子,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對付得了的。
以大夏王朝為例,橫南北,地域百萬,人口無數,能夠修行的,也只不過是其中極的一攝取人而已,便如這柳湖城,城南城西城北,再加上城外環城而居,開墾荒地的流民,其數怕是不下百萬,但能夠修行的,也只有白廂書院每三年招收的那麼三百余人……
可以說,每一個能夠進白廂書院的,皆是人尖里的人尖兒。
其他人倒不是說不能修行,而是就算修行了,沒有足夠財資,那也養不起。
而從白廂書院里出來的,若不是被守夜宮招了去,那也直接便一躍而為這柳湖城里的人上之人,這種人上之人,可與前世口頭上說說不一樣,無論是在律法,還是在份上,都對這些白廂書院出來的仙子另眼相看,見城守而不拜,斬凡人而不定死罪,這就是特權!
而更重要的,便是他們皆學到了一的本事。
他們可以呼風喚雨,馭役鬼,哪是常人能夠想象的!
對于普通人來說,哪怕是富家豪紳,份非常,見到了煉氣士,心下也是怕的,他們聽多了有關煉氣士的傳聞,因而下意識里便覺得,煉氣士就是煉氣士,不管大小,都得罪不得。
不過方寸不同。
他雖到現在為止都沒有進仙院,也沒有開始修行,卻也讀了不典藉,對這個世界盡可能的深了解過,他也不懷疑,這世道或許是有那等真個翻江倒海,摘星逐日的大煉氣士,只是方寸相信,這等樣傳說中仙人般的高手,絕對不會長自家表兄這個樣子……
所以面對著自己表兄的兇風赫赫,方寸便只是讓十幾架勁弩指在了他的臉上。
不就是書院學子麼?
是不是真有本事,幾掌就知道了!
……
……
“我的孩兒啊,快拿熱茶,快拿巾……”
見著在地上的表兄,娘舅一家子頓時嚇的大哭了起來,一疊聲的喊著,哭天搶地。
“讓他躺著吧,這時候醒了他怎麼下臺?”
方寸懶懶開口,阻止了邊的丫鬟,聲音冷的像是完全不認這個親戚:“如果你們一家三口還想走出這個門,那現在便只老老實實給我講來,背后指使你們過來的人是誰?”
娘舅一家頓時被嚇到了,著那藍汪汪的鋒芒,魂都要飛了出來。
“哪……哪有什麼人指使啊……”
“到了這時候還要?”
方寸笑了笑,道:“憑你們這一家子的腦袋,還沒這麼快反應過來,更不見得有膽子上門來鬧,究竟是誰在背后指使你們過來打十二連環塢的主意,痛快的待出來吧……”
周圍悍奴上前一步,弩箭直直指在腦袋上。
倘若這些護院是方老爺進來的,他們還興許不會害怕,篤定了方老爺不可能真讓人下手,可如今,說這話的卻是那個向來都是以浪子著稱的方二公子啊,誰知道這貨會不會發起瘋來,真的向親戚下手,心里終究是畏懼,腦袋也空了,終于還是娘舅哆嗦著開了口:
“別……別離這麼近,萬一手了……”
“我跟你講便是……那人……是……是吞海幫的老朝……”
“吞海幫?”
聽得這個名字,方寸皺起了眉頭。
廳堂里的一眾掌柜與小東家等人,則出了驚駭之。
就連方家老爺,也頓時臉有點慘然:“居然……居然是……是那伙子兇人!”
……
……
這世道,龍有龍潭,鼠有鼠路,有朝堂,便有江湖。
大夏王朝的朝堂,便是仙殿,是神宮郡府,是書院,是城府,江湖,便是吞海幫。
這位娘舅口中提到的吞海幫,其實就是在柳湖城聲名甚是響亮的一伙子兇人,而那位老朝,則是人盡皆知的吞海幫幫主,據說此人散修出,修有邪法,來去無蹤,殺人如麻,專司害人綁票之事,橫行一方,在這柳湖城不知做下了多惡事,卻連城守都拿他沒辦法。
對于尋常百姓或是小世家們而言,這老朝,就是誰也不敢招惹的瘟神。
以前的方家自然不怕他,吞海幫也是一直繞著他們走,誰想到如今這大公子才剛剛沒了,吞海幫的兇人,居然就將主意打到了方家在城外的十二連環塢的上面,這可如何善了?
你方二公子膽子不小,拿弩箭指住了書院弟子,但你去指老朝試試?
便是書院里的教習,怕是都不敢招惹他呢!
……
……
“原來是他!”
方寸暗自點頭,柳湖城依湖靠水,水中商貿繁多。
掌著碼頭,這銀子等若是嘩嘩的往口貨里流,一年不知道賺幾十萬兩呢!
穩賺不賠,柳湖城頭一份的賺錢買賣,被人盯上了,也不奇怪!
“孩兒,孩兒啊……”
方老爺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手拉著方寸的胳膊道:“你聽爹的話,既然是那個人瞧上了,咱們就別跟他爭了,不就是幾個碼頭,咱給了他就是,這個人可不好相與啊……”
為這柳湖里的富貴閑人,方老爺怕的就是老朝這種專門給人惹麻煩的,尤其是平日里聽多了有關這位兇人的傳言,據說他兇了起來,連城里的世家們都不怕,曾經便有秦家的小公子被人擄了去,討要十萬兩銀子,秦家把銀子給了,但第二天接回來的卻只是顆腦袋。
方老爺不想看到方寸的腦袋,自家孩子的腦袋還是留著吃飯吧……
而這廳的諸位掌柜們,眼神也都不由變得復雜了起來,微微對視,皆心思浮。
原來,真有一些貪的,這麼快就盯上方家生意了……
此前他們的心里,還只是擔憂,那麼,連吞海幫這樣的人都開始準備對方家手的話,自己這些人是不是也要提前做些準備?畢竟他們都明白,房倒屋塌,山崩水涌,許是一霎間的事,吞海幫的名頭放在這里,他們若真出了手,如今的方家,又哪有半分抵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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