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起了眉頭,道,“這個……會不會豔俗了點兒啊?”
掌櫃的心說,給飄香院姑娘的,不就得豔俗點兒麽。
“有沒有幹淨利索點兒的?”沈勇問,“就是一眼看上去便是好人家丫頭戴的,又尊貴,還比較討喜的那樣的?”
掌櫃的聽得雲裏霧裏,心說……這飄香院什麽時候來了那麽個丫頭?轉念一想,就問,“唉,爺,您這是不是買給的啊?”
沈勇看了看老板,半晌才道,“對啊,怎麽了?”
掌櫃的愣了愣,上下重新打量了一遍沈勇,心說……呦!沈家是祖墳冒青煙了吧。這沈勇準備浪子回頭了?!他可是正經沒想到沈勇會跑出來給自家媳婦兒買金釵。
“爺,我有好東西,您稍等!”說著,掌櫃的進到了裏屋裏,不多久,拿出了一個瘦長條的錦盒來。這盒子頗為致,用紅帶係著,一看就是值錢的東西。
掌櫃的將錦盒在沈勇麵前打開,問,“爺,看看這個。”
沈勇低頭一看……就見錦盒裏頭是一隻巧又雅致的梅花釵。釵是純金的,三朵梅花恰到好地點綴在釵頭,顯得大方極了。沈勇左看右看,怎麽看怎麽覺得,方一勺戴上這個一定很好看!
“就要這個了,掌櫃的,多銀子?”沈勇問。
“不貴。”掌櫃的嘿嘿笑了笑,道,“就二十兩。”
“二十?”沈勇一愣,微微皺眉……自己就得了十兩賞錢啊。
“能不能便宜些?”沈勇跟他打商量。
掌櫃的似乎有些為難,道,“爺,我沒跟你要高價錢,我若是不誠心賣給你,我就不拿出來給您看了!”
沈勇有些猶豫,想了想,實在喜歡,就罵了聲臭丫頭,掏出自己的錢袋。他出了十兩銀子的銀票來,加上剛剛沈一博給他的十兩銀子,一起給了掌櫃的。
掌櫃的歡歡喜喜接了銀子,幫沈勇將釵放好。
沈勇接了揣進懷裏,轉準備走。隻是,他剛一轉,就看到了旁邊的臺子上麵,擺放著一排玉。其中有一枚白玉的戒指……這戒指和沈勇在長樂庵後山那個墳頭見到的有些像。
沈勇下意識地湊過去看。
掌櫃的笑問,“怎麽,爺還想買戒指?”
沈勇擺擺手,指著桌上那枚白玉戒指,問,“掌櫃,這白玉戒指多銀子?”
“霍,爺,這可抵得上你手上的兩金釵呢。”掌櫃的回答。
“那麽貴?”沈勇也吃驚。
轉念一想,這掌櫃的是不是騙人啊?就出自己隨戴著的傳家玉佩來,問,“掌櫃的,這玉值多錢,你知道不?”
掌櫃的接過來,瞇起眼睛一端詳,道,“上好的翡翠,二百兩左右吧。“
沈勇微微吃驚,這掌櫃的說得很準啊,不是蒙人的!就又問,“對了掌櫃的,前不久死掉的那個酒樓掌櫃的……他手上那枚戒指多銀子,你知道麽?”
“哦……那枚戒指可值錢了。”掌櫃的隨口回答,“那可是古東西,至好幾百年的寶貝了,他就算肯賣啊,這一般人也收不起。”
“這麽貴?”沈勇也有些意外。“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舊戒指罷了。”
“嘿嘿……不瞞爺您,如今人都死了,說他什麽也實在是過意不去……不過啊,那枚戒指,可不是那掌櫃的自己的東西。”
“啊?”沈勇一愣,問,“那是誰的東西?”
掌櫃的意義不明地搖搖頭,道,“唉……不說也罷。”
這時候,有別的客人來買東西,掌櫃的趕去招呼去了,他也隻得滿心疑地出了鋪子,往回趕。
沈勇剛回到縣衙門口,就看到沈傑帶著好幾個衙役匆匆趕出門來。
“幹麽去?”沈勇好奇。
“爺,我們去抓犯人去。”沈傑丟下了一句,就匆匆跑了。
沈勇頭,進了府衙,小心翼翼地繞開了沈一博的書房,直奔後院。
“呢?”沈勇問拿著一個蘋果和一群小丫頭們玩跳格子的蓮兒。
“在廚房裏呢。”蓮兒回答。“好像說晚上要弄什麽好吃的東西。”
沈勇了肚子,心說,又吃好吃的啊?我早上吃的還在嗓子眼呢,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都得變大胖子。
懷裏揣著那枚金釵,沈勇慢慢地往廚房溜達,心裏想著,該怎麽給方一勺才好呢?直接進去塞給?好像顯著是故意去給買的似的……那不行,要那麽不經意的才好呢。
胡思想著,他就走到了廚房門口,隻聽裏頭傳來“咚咚咚”的剁餡兒聲音。
沈勇一愣,莫非是在剁餡兒包餃子麽?就興匆匆跑了進去。
果然,方一勺一手一把刀,正在剁餡兒,手法那個快啊。
沈勇就見兩把刀上下翻飛,都有些重影了,跟有四五把似的呢。
他閃進了廚房裏頭,往方一勺邊一站。
方一勺抬眼來看他,問,“相公,你回來啦?”
沈勇咳嗽了一聲,“嗯……”低頭看方一勺剁餡兒,問,“這是做什麽呢?”
“哦,剛剛剩下了不,我就都放到一塊兒剁餡兒了,一會兒做田螺盞給你們吃。”
“田螺盞?”沈勇歪過腦袋有些不太明白,問,“那是什麽東西?”
“就是將田螺的先挑出來,和餡兒、香菇一起剁碎,再和上蔥薑和芝麻,塞回田螺裏頭,上過蒸,再澆上湯就能吃了。”方一勺笑瞇瞇地說。
“哦?!”沈勇覺得新鮮,看著方一勺往蒸籠裏頭放做好的田螺盞,就覺得又了,腦袋裏卻還是在想怎麽將那隻釵給方一勺。
磨蹭了好一會兒,沈勇還是沒機會給方一勺送金釵,有些著急,就問,“唉,你怎麽就不戴個首飾什麽的呢?”
方一勺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蓮兒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手裏捧著一個錦盒,道,“。”
“嗯?”方一勺看。
“這是夫人讓我拿來的。”蓮兒將盒子舉到了方一勺的麵前。
方一勺有些納悶,接過盒子來打開一看,就見裏頭有一盒子的首飾——什麽朱釵啊、鏈子、耳環、頭花……都很是致。
方一勺又驚又喜,問蓮兒,“老婦人給我的?”
“嗯!夫人說給你戴。”蓮兒回完了話,就跑出去接著玩兒了。
方一勺手,將盒子放在灶臺上,仔細地一樣樣拿出首飾來看,沈勇見那些都是他娘年輕時候戴過的,是好東西,不過都沒有他買的那隻金釵好看!畢竟二十兩銀子呢。見方一勺這種驚喜的神,沈勇心裏頭覺得好玩兒,一會兒拿出來給那丫頭看,還指不定多高興呢。
想到這裏,他就手進懷裏準備掏出那個錦盒來,與此同時,就聽到院子外頭傳來一陣。
方一勺和沈勇都一愣,兩人對視了一眼,往外跑去,到了院子門口,就見從正門外頭,沈傑他們推著一個掛著鎖鏈鐐銬的老和尚進來。
“誒?這不是長樂庵的瘋和尚麽?”方一勺問,“怎麽就給銬來了?”
神勇也微微皺眉,低頭似乎是在想著什麽,很快,瘋和尚就被推進了大殿裏頭。
沈勇抬起頭,卻見方一勺正睜大了一雙眼睛看他呢。
“怎麽了?”沈勇不解。
方一勺微微一笑,道,“相公呀,你皺眉想事的時候,真好看。”
沈勇一愣。
就見方一勺滋滋地接著說,“所以說麽,我相公那就是做大事的人。”
沈勇覺得耳朵發燙,瞪了方一勺一眼,“胡說什麽呢,小丫頭發花癡呀,一個勁誇男人?!”
方一勺抿了抿,回過神來,又問,“相公,你剛剛跟爹爹說什麽了?為什麽就直接把瘋和尚銬回來了?”
沈勇也有些茫然地搖搖頭,拉著方一勺跑到了衙門口,和來聽堂的百姓們一起往裏看。◆思◆兔◆網◆
就見那瘋和尚依舊瘋瘋癲癲地,被押在了地上還對著沈一博傻笑。
沈勇微微皺眉,小聲對方一勺說,“這不是個瘋子麽,爹爹怎麽審啊?”
方一勺也搖搖頭。
“堂下跪的和尚,你何名?”沈一博問。
但那和尚依舊不言不語,隻是著一排黃牙對著沈一博傻笑。
沈一博皺眉,問沈傑,“你去了長樂庵抓到他之後,可曾找到什麽?”
“找到了。”沈傑拿著一條有汙的髒服,遞給了沈一博,道,“在他的床下發現了這一,還有一箱子銀子。”
“哦?”沈一博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那些罪證,一拍驚堂木,“和尚,你還不從實招來?!”
和尚依舊傻笑,不說一句話。
聽堂的百姓都頭接耳起來。
“這不是長樂庵的瘋和尚麽?”
“對啊,靜怡師太收留的那個。”
“原來是他殺了掌櫃的啊。”
“這人贓俱獲,不是謀財害命是什麽?”
“可這人是個瘋子啊……”
沈一博見他瘋瘋傻傻,一問三不知,就對沈傑道,“先將人收押,去請城中的郎中來,要三個,給他瞧瞧病,看他是真瘋,還是裝瘋賣傻!”
“是!”衙役們帶著人先下去,隨後,百姓們也散了。
沈勇和方一勺張著,沈一博看到了兩人,就道,“這次可多虧了你倆了,不然……還真是抓不到他,也算是機緣。”
“爹爹。”方一勺不解地問,“為何抓他?”
“剛剛有人來報案。”沈傑道,“說長樂庵的瘋和尚拿著刀追砍行人,老爺就下令將人帶來,順便搜查一下他的住所。”
“哦。”方一勺點了點頭,道,“哎呀,莫非,他因為瘋病,所以才隨便砍人,也殺了掌櫃的麽?”
“怎麽可能。”沈勇瞟了一眼,“一個瘋子還知道從窗戶進去?殺了人搶走了銀子從窗戶出來,還將東西都藏在了自己床底下?這本不通麽!”
方一勺想了想,一拍腦袋,道,“對哦,相公好聰明啊!”
沈勇有些無奈,這丫頭自己傻,還說別人聰明。
而此時,沈一博也頗有些驚喜地看著沈勇,道,“勇兒說得很有道理,我也覺得,這瘋和尚被人栽贓嫁禍的可能很大。
沈勇就覺得有些暈,他爹剛剛誇他呢?!太不習慣了。
“我們晚上去一趟長樂庵。”沈一博道,“你倆跟我一起去!”
沈勇和方一勺對視了一眼,都笑瞇瞇仰臉看沈老爺子,“晚上管飯麽?”
沈一博無奈地看了兩人一眼,方一勺想了想,拿了個小包袱,跑去廚房,將那些蒸好的田螺盞包起來一部分帶著,就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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