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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臻指定的咖啡店離公司有一段距離,今天又下雨,但五斗米讓人折腰,姜筱意最終風塵仆仆把咖啡給買了回來。
只是剛端到葉臻的辦公室,葉臻看了一眼,就抿著把咖啡退給了姜筱意——
“這不是我要的。”
自己沒買錯啊?
但葉臻這個表讓姜筱意有點慌,都開始自我懷疑了,難道真的是失憶忽略了什麼細節?
就在姜筱意拼命回想之時,只聽葉臻表凝重道:“拉花的這個角壞了。”
……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姜筱意湊上頭看了眼:“哪個角壞了?”
葉臻瞥了一眼:“左上角,那羽拉太長了,破壞了整個拉花的,有失這家店以往的水準,一下子掉了檔次。”
“……”
這男人欠扁地總結道:“這種失敗的拉花,比沒有拉花還讓人不愉快。”
“這杯咖啡我不喝了,因為已經不完了。”葉臻雙手疊著笑了笑,“你倒了幫我用咖啡機重泡一杯沒有拉花的就行了。”
……
姜筱意端著咖啡,面無表地離開了葉臻的辦公室。
對于這份高于平日工資五六倍的臨時助理工作,姜筱意一開始是心竊喜的,如今才會到——錢難賺屎難吃,這話一點不假。
工資的多和老板的變態程度正比。
敢自己風里來雨里去白跑了一趟?
早他媽說沒有拉花的咖啡也可以不就完事了?
這麼矯這麼事兒的男人姜筱意真是第一次見!
草包不應該很好哄嗎?這葉臻有沒有做草包的武德?
**
但這遠不是最慘的,遭到葉臻的暴擊沒多久后,李公公就沉著臉又上門尋釁滋事了——
“開會!”
他臉不悅地看向姜筱意:“愣著干什麼?去準備會議室和倒茶啊!”
姜筱意剛頭暈目眩地做完五百題心理測試,得知還有一個心理咨詢師現場測試等著,心里本就煩躁,忍不住便回了:“李主任,一個月前不是剛招了新人嗎?準備會議室和倒茶為什麼還要我來做?”
這份毫無價值的工作,在此之前是王雅妮負責的,但自從姜筱意進公司后,就由后輩的來負責了。
部門里資歷最淺的人干端茶倒水的雜活,這算是職場潛規則,姜筱意也完全能接,只是如今姜筱意盼了兩年,終于盼來了的后輩,自然準備把這塊工作移。
結果李公公想也沒想就理所當然道:“新人是男的,端茶倒水當然是的做,除非下次招聘新人,否則當然一直是你干。”
男人怎麼就不能端茶倒水了?難道職場員工就活該一輩子做邊角料的活兒充當伺候人的輔助角嗎?
姜筱意簡直快氣炸了,原來端茶倒水的活兒是只傳不傳男的。
“做項目還是男人來比較合適,沖在前面還是得男人來,你們的做好后勤輔助就行了。”
“這個工作太重要了,姜筱意你肯定不足以擔此重任,你們的心理素質都不行。”
……
姜筱意想起李公公搶項目時候的老一套說辭,更是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也恰是這時,接到了葉臻的微信——
“給你半小時,把這份文件核對好。”
沒有請沒有謝謝,完全的命令句式。
姜筱意鎮定地把手機放好,并沒有回復。
沒一會,葉臻就追了電話來,姜筱意視而不見,本不接。
果不其然,十分鐘后,葉臻就臭著臉出現在了姜筱意面前:“你做事都需要我親自來請你?”
姜筱意佯裝毫不知的模樣:“對不起,葉總,您剛給我打電話了?不好意思,我忙著給李主任倒茶準備會議室一時沒看手機……”
葉臻聽到這,果然臉沉地看向了李公公:“你自己沒手沒腳?不會自己倒?”他指了指姜筱意,“是給你倒茶的嗎?”
李公公臉都嚇白了:“不是的,葉總……”
姜筱意有一點,雖然老板病,但或許葉臻偶爾也是有人閃點的,自己利用他來對付李公公是不是有點不道德……
只可惜都沒來得及醞釀完的緒,就聽葉臻振聾發聵宣布道:“是專門給我倒茶的!”
“……”
葉臻還在兀自不爽:“以后你不許差遣。是我的臨時助理,既給你倒茶也給我倒茶,那你豈不是和我平起平坐了?”
“不敢不敢,葉總,我再也不讓倒茶了……”
……
算了,自己不應該對葉臻有過多的期待。
看著正點頭哈腰的李公公和臭著臉的葉臻,姜筱意想,李公公有毒,葉臻毫無意外也不逞多讓,還是讓兩人龍虎斗以毒攻毒,用魔法打敗魔法吧。
**
雖然長期遭到奴役,但打工人的承力是非常強悍的,姜筱意順利通過了心理測試,心態非常健康,正式被錄用了葉臻的臨時助理。
“下午召集會議,召集所有中高層開會,會議材料你打印好人手一份,會議全程錄音。”
開會對葉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但到姜筱意實際作,才知道有多勞心勞力。
先是會議室預定確認,會議室的投影等各項設備確認好都能隨時供使用。接著就是席卡,席卡準備起來很快,但席卡的位置擺放卻很微妙講究,哪些人放中間主位,哪些人左右依次排開,一旦擺出了差池,是絕對得罪人的。
會議通知發郵件也是完全沒用的,因為大部分中高層可能本不看郵件,姜筱意不得不一個個電話再次確認——
“我病了,不方便出席。”
“約了客戶,時間沖突,來不了。”
“有事,休假了。”
……
部門中層還比較聽話,對會議積極響應,但不掌握實權的高層,不是有人脈就是有背景,就不買葉臻的賬了,有些還尚且找個借口,有些則是理也不理睬姜筱意。
葉臻雖然是集團太子,但作為資歷淺的年輕空降兵,顯然并不能服眾,但他一來瑞儀,就做了人事調整,這顯然了既得利益者的蛋糕。
因此瑞儀幾個資深高層勢力團,大概是打算在這次會議上就準備表明態度給葉臻下馬威了——告誡葉臻安分守己,當個閑散“太子”就好,不要手公司實權。
姜筱意來回通知了一圈,五個高層,只有一個號稱參會,還表示要遲到半小時。
作為召集會議的人,有義務保證會議的出席率,姜筱意急得不行,這簡直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果不其然,下午會議時,葉臻看到高層席位統一缺席,臉當即沉了下來,但葉臻并沒有要求姜筱意再打電話催促,只是徑自開了會,然后平地拋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今天所有沒有與會的人,以后也不用來了。”葉臻笑笑,“簡而言之,都被開了。”
與會的中層顯然都震驚了,姜筱意也目瞪口呆。
與會的中層里不乏幾個高層的眼線,仗著后有人撐腰,當即有人站了起來,一點沒給葉臻面子:“大家客客氣氣你一聲葉總,你隨意調人事就讓人無法接,結果現在還這樣,難道還真當自己是太子?可以任妄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被人當場發難足夠沒有威信和面子,如此撕破臉,葉臻該怎麼下臺啊?
結果姜筱意在兀自張,葉臻倒是氣定神閑,他非常耐心等那位中層講完,然后笑了笑:“你姓什麼?”
“我姓林,林凱!”
林凱是老狐貍繆總的人,以姜筱意對公司部人際關系的理解來看,他這一舉顯然是幾個高層事先商量好的,由他出頭,繼而由別的中層起哄。
林凱趁熱打鐵怒斥道:“你這樣,我們一定會聯名上書公司全董事,就算老葉總是控東,但公司是我們大家戰斗的心,你再這麼胡作非為,我林凱現在就第一個帶頭辭職!”
果不其然,其余有靠山的中層立刻分分附和:“我也無法接公司這樣,否則我也辭職!”
“我也是!”
……
一時間,會場辭職聲一片。
葉臻仍舊很淡然,他不僅沒制止此刻的辭職熱,反而當著所有人的面打了人事電話:“林凱要辭職,過來帶他辦理下離職手續。”
掛了電話,他看了一眼林凱:“你也知道你不姓葉對吧?和我說話的態度,我還以為是我爸流落在民間的兒子。”
葉臻沉著臉:“既然我是獨子,我爸要是皇帝,我不是太子誰是?你嗎?”他惻惻道,“以為你能造反?”
這男人變臉和天一樣,剛還沉著的臉上,一下子就綻開了微笑,他看向目瞪口呆的林凱:“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葉臻補充道:“畢竟辭職了,已經不是公司的人了,參加公司的部會議不合適。”
林凱完全沒料到這個發展,當即有些尷尬道:“我……”
葉臻卻本沒再理睬他,只是環顧了整個會場:“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就是這個風格,不會改。林凱說只要我保持這個風格胡作非為,就會辭職,他是個有骨氣的男人,所以我尊重他,讓他如愿了,會議一開始就有全程錄音,也如實記錄了林凱是主離職的況,所以沒有經濟補償金。”
葉臻笑了笑:“這就是造反的下場。”
他看了一眼其余與會人:“剛才還有誰說要一起辭職的?”
……
林凱這種宮一般的手法,本意是給葉臻下馬威的,對正常人大約都有效。畢竟寡不敵眾,空降來管理一個公司,不僅沒有經驗,還年輕,絕對不敢得罪所有中高層團隊,因此林凱做到這一步,正常況下對方都會退讓。
林凱計劃的也很好,一旦葉臻出化的跡象,他就會立刻借坡下驢,給出對方下臺階,到時候敲山震虎的效果已經達,大家表面和解,葉臻認清現實,下次也不會再這麼強勢發難。
但是很可惜,葉臻是個變態,并不正常,他才不會顧及公司的運營,顯然是個晴不定的至尊暴君,想開誰開誰。
“開除所有管理層雖然會短暫地讓公司運營陷一定混,但公司混的后果也不過是虧損,我足夠有錢,瑞儀在沒有高管的況下運營,燒錢我也燒得起。一個月不行就兩個月,兩個月不行就三個月,只要開的工資足夠高,就能組建聽話的新團隊和管理層。”
“你們在座的每一個,都沒有人是不可替代的,對我而言也不過是不行就換。”葉臻笑笑,“而且我打個賭,只要我砸錢,第二天你們的崗位就會有同等能力的人來接替。”
葉臻冷嘲道:“所以不要覺得集辭職就能威脅我。”
所有的職場里熱衷抱團的勢力團,大多都是欺怕的,本以利相者,利盡則散;以勢相,勢去則傾,一旦遇上更不按理出牌的強權,立刻就為了自保變一盤散沙了。
沒有任何人再敢說辭職了,在意識到葉臻并不是開玩笑后,這些眼線們很快通知了高層,沒一會兒,那幾個號稱生病、見客戶或者休假的高層就都陸陸續續來了——
“葉總,我們沒接到通知。”
“真的不知道。沒通知到我啊。”
葉臻完全不按理出牌,但看著脾氣不好,獨斷專行,不像個柿子,幾個高層都是職場老狐貍,當即把黑鍋就扣到了姜筱意頭上。
葉臻看向了姜筱意,興師問罪道:“你怎麼做會議通知的?發個通知的事都做不好?”
姜筱意百口莫辯。
能怎麼辦?說自己其實通知了,那不是得罪高層?還不是只能忍痛咽下這苦楚背上這口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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