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天黑,下了一天的雨總算有所和緩,但路面四都是積水,陸星哲先是左右看了一圈,目這才落在席年上:“找個地方聊吧。”
席年份敏,也不想被人認出來,聞言道:“對面有個咖啡館。”
陸星哲略微抬起頭,帽檐的影順著錯開半分,出他殷紅的和尖尖的下,白休閑衫松松穿在上,肩線單薄:“咖啡有什麼好喝的,反正都到你家樓下了,不帶個路?”
語氣理所當然,甚至帶著些自來。
席年沒答應:“我拒絕。”
陸星哲很是無賴,他拍了拍自己還沒拆紗布的,邊笑意狹促:“那怎麼辦,我疼走不了路,你要是背我去咖啡館,我無所謂啊。”
席年無于衷,語氣帶了些許淡淡的譏諷:“你跟蹤我的時候怎麼不喊疼。”
陸星哲:“坐車里當然不一樣,踩踩剎車油門就行了,走路可是傷筋骨的大事。”
他雙手抱臂,一副無賴樣,讓人很想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頓。席年聞言靜默幾秒,然后轉一言不發的朝著家里走去。
陸星哲見狀似笑非笑,然后低帽檐左右環視一圈,確定沒有可疑人拍之后,這才一瘸一拐的跟上。
席年故意走的很快,甚至多繞了幾條路,等走到電梯間的時候,才終于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陸星哲一直跟在后面,僅慢了他幾步的距離。
電梯沒有到,還在緩慢下降。
陸星哲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邊,然后側靠著墻,不知是不是因為走的太急,呼吸有些沉,他嘆口氣,然后又笑看向席年:“你是不是故意繞路了。”
席年難得看他吃癟,反問回去:“是又怎麼樣?”
陸星哲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副笑面狐貍的模樣,很見他真正生氣,但背地里坑起人卻從不手:“不怎麼樣,不過我想跟的人從來沒跟丟過。”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里面空無一人,席年走進去按鍵,狀似不經意問道:“這麼說你是狗仔?”
陸星哲這才想起他還沒告訴過席年自己的份,連名字都沒正式介紹過,聞言罕見的沉默片刻,然后又慢悠悠的道:“你說是就是吧。”
他大抵也知道自己名聲太臭,并沒有正面回答。
席年私人領地意識很嚴重,很帶別人踏足自己家,他掏出鑰匙開門,頓了頓,莫名有一種引狼室的覺,想說什麼,到底又沒有說。
席年為一個小糊豆,住的地方算不上多豪華,勉勉強強夠住人,陸星哲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覺得擺設冷冷清清,視線看向沙發:“不介意我坐一下吧?”
席年打開冰箱,拿出兩瓶飲料:“如果我介意的話,你會一直站著嗎?”
陸星哲扶著傷在沙發上落座:“當然不會。”
席年在他面前放了一罐檸檬茶,氣息一即離:“要和我談什麼生意,說吧。”
陸星哲支著頭打量他,指尖在眉尾緩緩挲,頂上的燈落在上,整個人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稠麗,忽然正經起來,讓人有些不適應:“你最近得罪了不人。”
席年在一旁落座,心頭很快浮現出一個名字:“蘇格?”
陸星哲說:“不,是他的經紀人,蔣倫收買了不狗仔,準備你的黑料。”
蘇格充其量就是個小傀儡,真正有手段的是蔣倫,他在山行娛樂工作將近十年,手底下的藝人卻個個紅,其實力可見一斑,不是輕易就能扳倒的。
席年若有所思,面上卻沒有表出來,他雙疊,形向后倒沙發:“所以你有什麼生意要和我談?”
他此時心中竟暗自松了口氣,幸虧當初收拾蘇格的時候被系統給攔住了,不然留到今天就了患。
陸星哲從隨背著的相機包里拿出一個信封,在席年眼前晃了晃,意有所指的道:“我的底牌很多,只是看你出不出的起價錢。”
席年從不懷疑陸星哲當狗仔的實力,聞言心念一,就知道對方一定是有大料,手想接過信封,卻沒,微微抬眼,卻見陸星哲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席年頓了頓,眼底不著痕跡過一抹暗芒,他住信封的手下落半寸,不著痕跡覆上陸星哲微涼的指尖,角微勾,笑起來的時候,令人臉紅心跳:“你總得讓我看看貨,才知道值什麼價。”
陸星哲看了眼他攥住自己的手,指尖力道不自覺松懈:“我沒說不讓你看。”
信封落到了席年手上,他打開一看,卻見里面是厚厚的一摞照片,略估計有三十多張,有蘇格比賽時的手部特寫,也有他微博賣慘自稱傷的手腕青紫圖,還有……
蘇格在休息室故意用開水燙席年的照片。
陸星哲見席年似是怔住,著手機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圈:“原視頻已經被蔣倫找人銷毀了,不過很巧,我有備份。”
那天第二淘汰賽結束后,他跟著席年去了休息室,結果沒想到聽見他和蘇格的對話,從那個時候他就對席年傷的事起了疑心,加上事發生沒多久,很容易就找到了證據。
蘇格做了虧心事,遲遲不敢告訴蔣倫,后來怕事敗才說出口,哪怕蔣倫已經作迅速的抹除了所有證據,但還是晚了一步。
席年的人氣正于上升期,如果把這些料出去,無益是個天大的助力,而且還能扳倒蘇格,堪稱一舉多得。
照片大概是剛剛打印出來的,邊緣棱角有些鋒利割手,席年把照片緩緩收攏,摞齊整的一疊,向上攀爬的本難改,此時他不得不承認,這筆生意著實令人心。
系統怕他走上老路,有心出言提醒,但這些事蘇格確實做過,并不是憑空造的黑料,系統也無權干涉,藍一閃而過,又暗了下去。
墻上的掛鐘滴滴答答,像是過了很久,又好像只過了幾分鐘,席年把照片放信封袋,聲音在室清晰響起:“開個價吧。”
陸星哲并不意外他的反應,支著下思考片刻,故意開了一個對目前的席年來說不太能承擔得起的價格:“視頻加照片,五十萬。”
明星是掙錢不錯,但那只針對熱度高的,普通小藝人不僅要花錢包裝,還得為了接戲請客吃飯,未必比打工人強到哪里,房子都是租的,現在別說五十萬,二十萬席年能不能湊出來都是問題。
席年直截了當的道:“沒有。”
陸星哲似乎有些可惜,他從沙發上站起,然后俯靠近席年,一手撐在他側,一手住信封,聲音暗啞曖昧:“雖然我很想幫你,不過莫能助了。”
到手的利益沒人會往外推,更何況娛樂圈最難等的就是機遇,席年的思緒有一瞬間混,面上卻沒讓人看出來,他住陸星哲的下,指腹著對方細膩潔的皮:“……是嗎,但是我看不見你的誠意。”
他們兩個挨得太近,呼吸融在一起,不分彼此,席年襟上的氣息冷冷淡淡,好似又回到了那個撞車的夜晚。
陸星哲故意又離他近了一點,見席年沒有像以前一樣躲閃開來,邊弧度漸深:“嘖,我拖著一條傷大老遠跑來見你,還不夠誠意麼。”
席年的思緒越來越,對名利的求驅使著他前行,理智卻規勸他避開面前狡猾的狗仔,偏偏沒人該告訴他這一世該怎麼選。
陸星哲見他久不言語,睨著他道:“其實我對錢不興趣。”
做為一個眼中只有利益的狗仔,這句當然是假話,只是,他現在對席年的興趣遠遠大于金錢。
從小到大,沒有人教導陸星哲什麼是善惡錯對,養了他行事乖戾的格,他隨心所慣了,不覺得對一個男人興趣這件事有多離經叛道。
席年當然明白他在說什麼,住信封的右手微微收,許久也沒松開,他從沙發上起,直視著陸星哲的眼睛,聲音低沉:“那你對什麼興趣?”
陸星哲聞言,緩緩靠近他耳畔,這次挨得太近,和臉臉沒什麼區別:“……你。”
他那麼輕巧的就說出了這個字,卻不同于平常的嬉笑,帶著難得的認真。
陸星哲說:“席年,我可以幫你紅,”
“以后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也沒有人能往你上潑臟水,蘇格現在有的榮耀,將來的一天你都會有。”
他一字一句,余息帶著蠱,當最后一個字音落下的時候,席年腦子里似乎有弦嗡的一聲斷了,他攥住陸星哲的手忽然不控制收,然后毫無預兆將他拉了過來,膛著,心跳震。
席年知道他說的是真話。
上輩子這個人曾親手將他送上神壇,只是后來跌落時,也是由他狠狠拽下去的。
席年以為自己不在意這件事,但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心中扎著一刺,已經生了桎梏。
陸星哲沒料到席年的舉,被男子炙熱的氣息包裹著,罕見的有瞬間無措,耳微微發紅。
他垂眸,睫在眼下打落一片影,片刻后,抬頭看向他,似是在保證什麼:“席年,我不會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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