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膽大妄為、目無尊長的結果就是——
戚年被紀言信很不客氣地丟出了辦公室。
真的是……
用丟的!
戚年了被他握得發疼的手腕,有些委屈地站在門外,被丟出來這種事,真的是人生第一次……
不歡而散后,戚年回了學校附近的公寓。
心不好,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迫于肚子唱的空城計太響亮,死之前,先了一份黃燜米飯,想了想,還讓老板加上一碗西米。
等外賣的時間里,戚年抱過筆記本電腦,理微博上的私信。
是沒有合約在的自由人,簽約、代理等各項版權事宜都需要自己決定、理。
幾十條未關注人私信里,有不編輯詢問《人宜修》的版權況,還有各種類型的約稿。
戚年看完后順手清空。
雖然沒有簽約公司,代理也是由自己負責,但有長期合作的出版社。《人宜修》剛挖坑,和建立長期合作關系的編輯就來約過稿子。
戚年那個時候并不想出售《人宜修》的版權,就推說過陣子再談。
可這會兒不知道是過頭了,還是在紀言信那到的打擊太大,腦子里突然冒出個不得了的想法——要是把《人宜修》出版了,送給紀老師,他會不會很?
好像可以一試?
是想象,有那麼多人參與著這個故事,戚年就跟打了一樣,雙眼冒。
就算不為別的……單看看他的反應,就足夠構滿滿的力。
戚年向來是個行派,這個想法剛冒出水面,下一刻,就登上QQ去找編輯。
周欣欣正因為作者拖稿著急上火,戚年的這個決定就像是潤大地的甘霖,得淚眼嘩啦。
“崽崽下午有空咩?有的話,我把合同弄好給你。”
戚年正要回復,門鈴聲響起,了錢去取黃燜米飯,回來一看,屏幕上幾乎都被周欣欣刷屏了。
“寶貝兒,難道是太快了不能適應?那坐上來自己!”
“別走,萬事好商量。”
“……嚇跑了?抱我好嗎?親的!”
“真消失了?”
戚年無力地回復道:“我就是取個外賣……”
戚年和周欣欣合作過三本漫畫,別看周欣欣看著逗比,但手腕卻是和畫風不符的強。
戚年這兩年大火,離不開周欣欣的營銷手段。
作為一個優秀的編輯,周欣欣能夠由一個點發展一個面,邊敲定合同,邊提出意見:“七崽,你這個梗又萌又有吸引力,加上又是以你和你男神為原型,讀者最看的就是這種涉及了三次元的,因為這種很好。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你要是愿意的話,我能把《人宜修》作起來,全民熱系那種……你看怎麼樣?”
戚年發了個發呆的表,“什、什麼意思?”
周欣欣盤點著腦子里不斷冒出的點子,興得口干舌燥,“的你不用管,我知道你對這些不是很看重。但如果一本書的潛力有那麼大,后勁那麼足,浪費了多不好?而且,我有把握……用這本書,徹底碾路清舞。”
戚年咬著土豆,吃驚得都忘記咽下去了,“等等,你來真的?”
周欣欣在當編輯以前,也是圈子里的畫手,但一直火不起來,后來迫于生計,轉行當了編輯,再沒有過畫筆。
當年七崽和路清舞開戰的事,驚了整個圈子,在畫手圈引起了軒然大波,也參與其中,知道不。
就在周欣欣星星眼地等待戚年站在的戰線同仇敵愾時,屏幕上只冒出一句:“欣欣你知道嗎?我現在最關心的是我男神喝什麼,喜歡吃什麼早餐……”
周欣欣著角問:“就沒有長遠點的想法?”
什麼名利雙收啊……都沒有嗎?!
戚年認真地想了想,一本正經地回答:“哦……還有就是努力追到男神,不然《人宜修》會變我若干作品里唯一BE的……”
合上電腦,戚年連食都沒了,草草地往里塞了幾口,就收拾了快餐盒丟進垃圾桶里。
然后,上微博,更新——
“我要對男神發猛攻啦!”
微博評論里,小天使們紛紛舉起旗幟:“攻吧,攻下了給我們發糖吃。”
當然,這是婉約的甜心派。
還有放的邪惡派:“嘿嘿,等著崽崽攻下男神夜夜春宵,來個高清無碼版的!”
高清無碼什麼的……
好害啊!
確定了要努力的方向,戚年安心地去補眠了。
一覺醒來,天已黑,公寓樓外一整排路燈都已經亮起,昏黃的燈投下周圍的樹影,安寧又靜謐。
早晨匆忙間,只開了一扇窗通氣,窗戶沒關,夜風徐徐,吹著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響,夾帶著青草味的冷風卷進屋來,戚年的汗直豎,忙裹著毯子哆哆嗦嗦地去關窗。
再過兩天,就是立冬。
Z市的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戚年洗了把臉,準備外賣,一拿起手機,才看見上面七個未接電話,全部都是劉夏打的。
戚年睡覺怕被打擾,習慣手機靜音,所以毫沒有意識。這個習慣,劉夏是知道的。
所以這會兒,戚年的心里一咯噔,有不太好的直覺冒出來。
這種不安在劉夏接通電話后,得到證實。
劉夏不只沒有和開玩笑,連帶著語氣都有些低迷脆弱:“我姥姥前天進了急診室,我媽昨天趕過去,結果今天下午來電話說就快不行了,我現在正在機場……”
劉夏的姥姥住在J市的老家,一直都是劉夏的伯父一家在照顧。
戚年記憶最深刻的就是以前還小的時候,劉夏一家每年寒假都回去J市過年,一個星期后才回來。
這次毫無預兆地就……
戚年垂下眼,緒也被帶著低落下來,“夏夏,你還好嗎?”
“還好。”劉夏的聲音都啞了,像是在哭,“今年回去過年的時候我就知道姥姥不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就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知道李越會送劉夏回去,戚年松了一口氣,安了幾句,就因為劉夏快要登機,先掛了電話。
劉夏和李越一走,上課記筆記的重任戚年就自己攬到了上。
早上起床的時候難得沒有賴床,去早餐店吃過早餐,又給紀言信買了一份熱乎乎的三明治和鮮裝在便提攜的保溫盒里帶去紀言信的辦公室。
經過戚年一段時間的潛伏和觀察,發現無論天氣晴雨,紀言信都會先去辦公室,再去教室上課,無一例外。
加上……早餐肯定要趁熱吃比較好,自然要在上課前給他。
大約等了十分鐘,走廊里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戚年轉頭看去,正好和同沈教授一起走來的紀言信打了個照面。
為什麼……旁邊會有人……
戚年悄悄地背過手,把保溫盒藏到后,彎腰敬禮道:“沈教授,紀老師,早上好!”
這恭敬的一鞠躬,倒讓沈教授寵若驚,“不用行此大禮,哈哈哈。這麼早,來找小紀的吧?”
戚年點點頭,用眼角余看了眼紀言信面無表的冰山臉,嘿嘿笑了兩聲,目送著沈教授離開,這才把保溫盒從后拿出來,“紀老師,我給你帶了早餐。”
紀言信看都沒看一眼,拿出鑰匙開門,“我吃過了。”
戚年早就猜到會壁了,跟著他走進辦公室,把還溫燙的牛遞給他,“喝點牛解解膩?”
紀言信的腳步一頓,轉看著,眉宇間,著一抹郁,語氣不善:“我昨天說過的話,你都當耳邊風了?”
戚年眨了下眼睛,堅定地搖了搖頭,“我都聽進去了。”
紀言信無聲地凝視。
眼神里的含義就像是在問:“那你還死不改?”
戚年的手心被鮮的溫度熨燙得有些發,耷拉下腦袋,可憐兮兮道:“這家店的三明治和鮮都是限量的,我排了好久的隊……你就算不吃,也收下好不好?”
說到最后,抬起眼來,漆黑的眼睛漉漉地看著他。
紀言信有些頭痛地了眉心,左手撐在辦公桌上,傾靠著桌沿,“放下,然后出去。”
語氣里,是他自己也未察覺到的無奈和妥協。
戚年眼睛一亮,歡天喜地。
但到底不敢在他的面前表現得太放肆,用力地抿了抿角,抑住想要上揚的角,格外鄭重地把保溫盒放在他的手邊。
“那我先……出去了。”
戚年指了指門口,因為抑著緒,聲音還有些抖。
落在紀言信的耳里,倒有那麼幾分可憐。
他側頭看了一眼,無聲地點了點頭。
等看著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口,這才拎起還留有手指余溫的保溫盒,頭疼地擰起眉……
這個,要怎麼理?
Z市立冬前,難得的大晴天。
沈教授自得地哼著小曲,剛把碧螺春泡上,就聽見兩聲極為潦草的敲門聲。
他抬頭看去。
紀言信敲門的手還沒收回去,見他看來,拎著保溫盒就進來了。
沈教授急忙把存放碧螺春的罐子藏進柜子里,一臉防備,“又來蹭茶葉?我可不給了。”話落,又放語氣,“茶葉可是你爸送我的,你想要問他拿去,別三天兩頭來我這兒喝茶。”
紀言信腳步一頓,有些哭笑不得。
這幾天因為論文的事來得勤快了些,不料……
紀言信把手里藍的保溫盒放在桌子上,漫不經心道:“我那兒還有黃山峰、君山銀針、廬山云霧、凍頂烏龍……沈叔喜歡,隨時來拿。”
沈教授的眼睛亮了又亮,直到紀言信轉頭看過來,這才輕咳了幾聲,端出為人師表的架子來,“找我有事?”
紀言信往后靠著桌子,拍了拍手邊的保溫盒,“給你送早餐。”
太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沈教授狐疑地打量了他幾眼,嘀咕道:“今天吹的是哪邊風啊,居然知道孝敬我了。”邊說邊打開保溫盒看,里面用錫紙包裹著,旁邊還放著一瓶鮮,吸管上還綁了個紅的小蝴蝶結……
沈教授的表頓時有些彩。
紀言信自然也看到了,眉峰微挑,覺得頭更疼了。
這什麼奇怪的審?
“是戚年那丫頭的吧?”沈教授拿起三明治,剝開錫紙看了眼。
喲,還盛。
松、蛋、培、烤腸……香得他里不停地分泌口水。
紀言信低頭把玩著鑰匙圈,沒回答。
這是默認啊……
沈教授立刻把三明治放回去,“那我不要了,人家小姑娘送給你的心意,我吃了要折壽。”
“送了,我收了,誰吃的有那麼重要?”紀言信順手把鑰匙塞回袋里,修長的手指搭在保溫盒上,輕輕地敲了兩下,“不吃才浪費。”
沈教授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嫌麻煩收下來干嗎?回頭還要我銷贓。”
紀言信皺了皺眉,無言反駁。
答應收下來,完全是因為……
他回想起剛才,戚年那個漉漉的眼神,覺得心臟有一微微塌陷了,說不出來的,奇怪覺。
也許是昨晚沒有休息好,才有這種前所未有的錯覺。
紀言信輕了兩側的太,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臥室的窗忘記關了,他今早起床開始,就一直頭疼。
“先放你這兒,我過兩天再來拿。”話落,他起離開。
走了沒幾步,聽沈教授有些含糊的聲音響起:“昨天我跟你爸去打高爾夫,他問我認不認識戚年。”
紀言信的腳步頓住。
沈教授在他后笑得像是只腥功的貓,“年紀大了,上沒把門,好像說了些不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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