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漆的字,然後嘖嘖搖頭,並不自覺從兜裏出了一煙:“這破學校還沒倒閉呢。”
故地重遊,顧輕舟不知想起什麽,沉默著沒有說話。
現在是放學時間,校門大開,要混進去再容易不過,江絮撣了撣煙灰,而後在路邊的垃圾桶上按滅,對顧輕舟道:“來都來了,進去看看唄。”
門衛室的保安大爺老了許多,正坐在門口看報紙,見狀掃了他們一眼,莫名覺得江絮有些眼,像是前幾屆的某個大禍害,但西裝革履的模樣又和當年相距甚遠,不太能確定,搖搖頭,繼續低頭看自己的報紙了。
江絮見狀笑的樂不可支,他當年逃課翻校門不知道被保安大爺逮了多次,等走到場了才對顧輕舟道:“他眼神不行了,沒認出來我。”
顧輕舟睨了他一眼:“被認出來你很榮嗎?”
江絮撇,在升旗臺旁坐下,後麵不遠就是廣播室,顧輕舟見地上都是灰,做不到像他一樣席地而坐,隻能背靠著柱子,看向場時,不知想起了什麽事,忽而道:“有時候年紀大了,再想想以前做的事,真是蠢。”
升旗臺上紅旗獵獵,江絮下意識看向他,卻見顧輕舟斜倚著柱子,淡淡闔目道:“以前那個時候,我哪怕隻是和你一起站在演講臺上,什麽話都不說,也能高興很久……”
當初不覺得怎麽樣,現在想起來,顧輕舟覺得除了蠢還是蠢,於是此時他眼中除了譏諷,什麽緒都表不出來。
江絮聞言麵無表睨了他一眼,心想你當然高興了,你是上去領獎狀的,老子是因為打架上去念檢討的。
第13章你知不知道什麽耍流氓?
場上還有三三兩兩的學生在打球,爭搶間籃球忽然朝著江絮這邊直直飛了過來,他反應敏捷的抬手接住,而後用力扔回去,眼見著就要框,在最後關頭卻偏了那麽一點,險險邊而過,撿球的男生對著江絮遙遙豎起中指,暗示他球技不行。
江絮不甘示弱,同樣回以中指,毫不覺得自己跟一群高中生小屁孩計較有什麽丟份的,顧輕舟看了他一眼,而後收回視線,作利落的躍下高臺,毫不留的嘲諷道:“這麽多年,你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江絮心想自己這還沒長進,換以前他早就一拳掄過去了。
跟客戶約好的時間已經快到了,二人沒有多加停留,離開學校,跟著導航找到了地址,這間房子果不其然如顧輕舟所說,格局稍有些複雜,空間分割相當不合理,而且因為年代久遠,很多地方都已經開始老化,後期如果施工會非常麻煩。
屋主是一對中年夫婦,想把老房子重新裝修一下,給兒子當婚房,江絮詳細問了他們的需求,然後大概量了一下房屋尺寸,在隨帶著的草稿紙上畫了一張相當糙的平麵圖。
顧輕舟在裏麵拍照記錄房屋況,等出來時就見江絮正坐在客廳的小板凳上,一邊跟屋主商談,一邊飛速用筆記錄著,神難得帶了幾分認真。
顧輕舟見狀想說些什麽,頓了頓,到底又沒有說,等做完考察工作,離開那戶人家,下樓的時候才道:“回去之後你把數據給姚啟,後續設計讓他跟進。”
江絮看了眼時間,心道顧輕舟就是規矩多,已經下班了,直接回家多好。
他其實還想找顧輕舟聊聊李思傲小組長被撤的事兒,不過依照江絮對顧輕舟的了解,他說東,對方肯定說西,往死裏跟你擰著幹的那種,別到時候求不反蝕把米,所以這件事該怎麽提,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他們來的時候在學校耽擱了一些時間,量房又耗去幾個小時,等從那條老街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臨近路口的路燈依次亮起,本來不算人多的地方忽而變得熙熙攘攘起來。
江絮和顧輕舟在這裏度過了整整三年的高中時,他們無數次上下學的時候,都曾並肩著走過這條馬路,街邊小賣部的老板也曾無數次看見兩個穿著藍白校服的年經過店門口,一個吊兒郎當的走在前麵,一個不慌不忙的跟在後。
那是他們回不去的年時。
顧輕舟依舊不能坦然的麵對往事,因為傷痛隻是他一個人的,旁人沒辦法同,心中像了一塊沉甸甸的巨石,這麽多年,搬不也挪不開。
你讓他細究原因,他說不出緣由,隻是覺心裏擰了一個結,如果解不開的話,後半輩子都會不得安寧。
顧輕舟忽然不太想回到空間狹小的車待著,他背靠著車門,抬手解下了自己的領帶,而後鬆開領口的扣子,這才得以熄片刻,耳畔是車輛疾馳而過的聲音,周遭是依次亮起的霓虹燈,夜湧時,他見江絮朝自己走來,忽而道:“有煙嗎?”
顧輕舟說:“給我一煙。”
江絮聞言,略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在確定顧輕舟沒有開玩笑後,慢吞吞的了口袋,片刻後,抬手扔給他一棒棒糖,略有些可惜的聳肩道:“不好意思,完了。”
顧輕舟聞言沒說話,隻是站直,準備過馬路去對麵的小賣部買一盒,然而還沒來得及作,就被江絮給按了回去。
江絮一邊笑,一邊從上口袋拿了盒煙出來,並道:“顧輕舟,你怎麽還是這麽好騙。”
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
顧輕舟聞言,下意識看向他,眼底暗沉翻湧,不知是不是因為線的原因,麵有些發白,有一種被中痛的覺。
江絮遞了一煙給他,連同打火機一起:“喏。”
顧輕舟不喜歡煙,但後來遠離海城,去了a市念大學,煙酒就再也沒忌過,越繁華的地方越混,那個圈子充斥著紙醉金迷,不如海城來的幹淨。
他發被夜風吹得淩,指尖星火愈燃愈亮,煙灰一滾,被風裹挾著吹向了別,領口扣子開了兩顆,約可窺見的鎖骨,軀再不似年時期的蒼白薄弱。
江絮在一旁靜靜等著,見顧輕舟一煙已經快完了,這才斟酌著開口道:“其實……今天李思傲的那件事算是意外,我覺得項目還是由他繼續負責比較好,臨時換人也不太方便。”
顧輕舟聞言,偏頭看向他,而後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瞇了瞇眼道:“你這是在求我?”
江絮挑眉糾正:“不,我隻是建議。”
顧輕舟笑了笑:“是嗎?我拒絕你的建議。”
他說完,似乎也在路邊站夠了,把煙頭扔進垃圾桶,轉拉開車門想上車,結果卻被江絮給按住了手:“你一定要這樣?不怕我把這個項目砸手裏?”
顧輕舟聞言看向他,漫不經心道:“隨便,大不了你辭職不幹,隻是你砸了單子的消息萬一被傳出去,我看同行業應該沒人敢用你了。”
江絮心想這就屬於明晃晃的故意針對,他攥住顧輕舟不放,似笑非笑的道:“顧輕舟,你是不是真以為我沒辦法收拾你?”
他是個混不吝,大馬路上就敢做這種事,顧輕舟見狀麵微變,冷冷反問道:“你一定要在大街上丟人現眼嗎?”
江絮想了想,也是,然而攥著顧輕舟的手依舊沒鬆開,他麵無表拉開後車門,直接把人推了進去,而後跟著坐進去,反手帶上門,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論卑鄙,顧輕舟遜江絮一籌,論武力,顧輕舟還是遜江絮一籌,論不要臉,顧輕舟更是遜江絮一籌。
當他猝不及防被推進車的時候,尚未緩過來神,後背就上了一副溫度炙熱的膛,接著雙手被人牢牢製住,彈不得,耳畔傳來江絮低沉的聲音,在昏暗的車廂,無端蒙上一層曖昧:“顧輕舟,”
江絮半真半假的道:“你是不是欠收拾?”
顧輕舟力掙紮著,卻怎麽也掰不開江絮的手,反被對方得更,他惱怒出聲:“江絮,你到底想做什麽?!”↙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江絮聞言笑的放肆,反問道:“你說我想做什麽?”
車廂線昏暗,顧輕舟聞言,白皙的脖頸漸漸泛上一層淺的薄紅,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惱的,他被江絮反在座椅上,連往日的冰冷都幾維持不住,隻能像一尾了水的魚,在荒漠中茍延殘的掙紮。
江絮其實也沒想欺負他,但架不住兩個人湊在一起總是互相刀,一味的退讓解決不了問題。顧輕舟掙紮的越厲害,江絮就鉗製的越用力,他們互相僵持著,時間一長也都沒了力氣,車廂隻能聽見淺淺的呼吸聲。
顧輕舟幹脆放棄掙紮了,無力的用手背覆住眼睛,抿著,麵蒼白,斂去所有或冷或恨的緒,江絮見狀也緩緩鬆開了他,心想自己也沒做什麽,顧輕舟一副良家婦男被糟蹋模樣是怎麽回事。
江絮坐直,拍了拍他:“哎。”
顧輕舟沒,也沒理他,無聲咬牙關,周氣極低。
江絮見狀了鼻尖,而後打開車門下車,徑直坐到了駕駛座上,看起來似乎是想送顧輕舟回家,外間景由慢至快的變幻著,路旁樹蔭濃長,與夜雜不分彼此。
二人一路無言,抵達目的地後,江絮把車停穩,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顧輕舟不知何時坐直了,隻是大半形都落在影中,讓人看不真切。
江絮拍了拍方向盤道:“我先走了。”
他說完就下車了,似乎準備回家,顧輕舟見狀卻先一步打開車門,側擋住了他的去路,一雙眼黑白分明,浸著霜寒,顯然餘怒未散。
江絮來了興趣,頓住腳步,轉而麵向著他:“嗯?顧經理還有什麽吩咐?”
顧輕舟大概是想放一句狠話,但睨著江絮不痛不的樣子,卻又覺得說什麽都嚇不住他,正沉默著,江絮忽而上前一步,顧輕舟條件反後退,後背卻抵在了車門上,沒有分毫退路。
江絮笑看著他:“顧經理,你放心,今天的事純屬意外,其實我是一個兢兢業業的好員工,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說完,見顧輕舟的襯衫扣子因為剛才一番掙紮而開了幾顆,居高臨下看去,鎖骨以下的地方都能窺見幾分,卻依舊不損那份,停頓一瞬,抬手替他把第四顆扣子扣上,指尖帶著暖意,不經意到冰涼的皮,形鮮明對比。
他們之間,主權仿佛永遠掌握在江絮手上,哪怕現在顧輕舟是上司,江絮才是下屬。
江絮以前沒覺得男人有多好看,垂眸一瞬,目是顧輕舟稱得上漂亮的鎖骨,視線緩緩上移,最後對上他冷峻的眼神,輕笑一聲,帶著幾分惡作劇的意味,指尖在他鎖骨緩緩挲道:“好看的……”
他不知是在說人,還是別的。
顧輕舟麵無表推開他,想起江絮以前和自己說過隻喜歡人,語氣不自覺帶了些譏諷:“江絮,你真有長進,對著男人也能耍流氓。”
江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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