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微笑我怎麼也忘不了,僅僅三天,我釋懷了。
三天后,男人回來了,渾是傷,手里還拿著一個青銅的手鐲。
眼前這個男人,是唯一對我好的人了,我心底一疼,對著他就跪了下去。
“別,別師傅,別叔,你我沒有任何干系。”男子一把將我拉起,順手將手鐲套在了我的左手手腕上。
我不明白,男人明明對我很好,卻為什麼要說和我沒有關系。
直到六年后。
羅剎已經完全和我的左手手掌融為一,我左手的皮猶如枯木,形似利爪,我早已戴上了男人給我的手套。
這一年,我十九歲。
男人把我到了床邊。
“我大限到了,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男人臉上帶笑,一臉寵溺的看著我。
“不可能,你明明很好,難道又是我克死你?”我要瘋了,我聲音很大,我接不了。
“鬼門十三針,到我這里算是斷了,若是十三針齊出,施針者必定遭到反噬,我的反噬就是只有六年壽元。”男人依舊笑得從容。
我不知道一個人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是怎樣活過來的,我早已淚流滿面。
“之所以不和你有任何份,就是擔心過不去這六年,現在時限到了,你我一聲師傅吧。”男人說著笑呵呵的抬起頭來。
我沒有毫猶豫,猛的就跪在了地上。
“師傅..”兩個字我喊得很大聲。
可當我再抬起頭,男人已經去了,臉上掛著笑。
男人旁放著三封信,信是留給我的。
我按照男人的愿,將他背到了山上,原來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從始至終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眼前的墓碑上也只刻著四個字“谷真人。”
“師父在上,請徒兒張天義一拜。”
我在墳前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五個人的命,換來我一命。
也許只有安安靜靜的跪在師傅墳前,我才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搖搖晃晃的回到店,打開師傅留給我的第二封信。
第一封信,寫的是師傅的后事,和師傅的愿。
師傅的愿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守住這家店,還有就是下山后打開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除了店的營收,我一年不能接錢財,只得接人納。
信封還有一本存折,就是店鋪對面的農村信用社。
我巍巍的打開存折。
這些年師傅時常會被人請出去理一些鬼神之事,可師傅從來不帶我。
也就是說這六年間,我除了雕刻桃木劍,什麼本事也沒學會,故事倒是聽師傅講了不。
我本以為師傅的存折上至是六位數,可打開一開,存款卻只有一百塊。
一百塊,三天沒吃沒喝,取出來就被我一頓吃了個。
米沒了,油沒了,冰箱里更是空空。
店里除了一墻的桃木劍,沒有半點吃的。
守住這家店,我現在怎麼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可這第二封信的容就這些,我想打開第三封,看看里面有沒有錢,可師傅在第二封信寫明了打開第三封信的時間。
我抬頭看了看日歷,那是六天后。
我不知道我現在不吃不喝,怎麼撐六天。
店的桃木劍分為大、中、小三個型號,從大到小的售價三十、二十、十塊。
我不知道師傅這定價的依據在哪,先不說這個售價按現在的生活水平我很難靠這點營收生存。
就這個價格,單單是本都不夠。
靠著井水強撐了兩天,我已經的頭暈眼花。
說來也怪,自打師傅去世,這店里就再無人顧了,明明滿街都是人,可就是沒有一個人移步進店的。
好在第三天天剛亮,等來了我的第一個客戶。
來人是個獨居老人,眾人都管他白大爺,沒人知道他的名字。
白大爺家在縣城邊緣,今年七十有余,每天早上都會騎著三車沿街賣。
白大爺做的燒餅很好吃,眾人也深知白大爺生活不易,或多或都會幫著買一些。
“掌柜的在嗎?”白大爺面難,言語中夾雜著一些慌張。
師傅從來不報名號,但凡進店的人都他掌柜的,這個稱呼也就這樣流傳開來。
“師傅仙逝,以后店里的事都由我打理。”這些天我都沒有開口說話,此刻聲音有一些沙啞。
“這..”白大爺聽到這個消息很吃驚的看著我,臉上的表更痛苦了。
“白大爺,您是遇到了什麼事?”看大爺的表我就知道肯定是遇到邪門事了。
雖然我現在也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理,但我啊,我著頭皮也得上啊。
“是這樣,我每天晚上都能聽到敲門聲,可打開門卻本沒人,一連幾天折騰的我吃不下睡不好,我懷疑是不是撞上什麼臟東西了。”白大爺苦著臉道出了實。
白大爺來的時候我就觀察了他的面,并未看到煞氣,可他面慘白,這肯定是招惹了邪祟。
本來我還擔心是什麼我解決不了的事,可是聽了大爺的描述,我這心里就有了底。
因為類似的況,師傅在世的時候和我說過。
“大爺,你回家盛一碗米飯,接上一些涼水泡在飯里,晚上睡覺前把碗放在門外。”大爺三車的燒餅一陣香氣飄來,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第二天早上拿著米飯,到十字路口潑灑掉就沒事了。”我強忍著上前咬一口燒餅的沖。
“你不用去看看嗎?”白大爺明顯有些信不過。
“大爺,以后你別在之前出攤了,你沿街賣,難免會吵到一些邪祟。”我只能這麼解釋。
其實我這說法純粹是安大爺,主要還是因為大爺家就他一個,人氣太弱。
二是大爺天不亮就出攤,一些個死鬼循著燒餅的香味就跟著去了。
三是大爺沿街賣,這聲音在邪祟聽來就如同喊他們吃飯一樣。
不過好在人不宅,鬼不宅。
而且白大爺也沒沾染煞氣,那就說明去他家敲門的東西道行并不高。
這普通邪祟吃了涼水泡飯就會短暫失憶,自然就找不到去白大爺家的路了。
再加上他把那涼水泡飯潑灑在十字路口,十字路口人來人往,自然也就蓋住了白大爺的氣息,那邪祟也就不會再找他了。
“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我看別人家門頭都著黃符什麼的,要不你也給我畫一張?”白大爺上下打量著我,顯然還是有些信不過。
“大爺,這樣吧,你買一把桃木劍回去,斜掛在門墻頭,這可比那什麼黃符管事多了。”倒不是我為了買賣,我們店的桃木劍那可是遠近馳名。
“行,那給我來把大的。”白大爺一跺腳,掏出錢就遞了過來。
“還沒吃早飯呢吧?來,吃燒餅。”大爺看我一直盯著三車,轉就拿來兩個燒餅。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遞上桃木劍,接過燒餅,我激的差點哭出來。
大爺剛走,手里的兩個燒餅被我三兩下就塞進了里。
這些年跟著師傅食無憂,我實在沒想到我會有這一天。
好在今天有收了,三十塊。
吸取了之前的經驗教訓,我可不敢再進餐館,轉我就朝著菜市場走去。
咱肯定是吃不起了,買了點米和幾個小菜我就往店里趕。
可眼前這點東西最多也就能讓我撐兩天,距離六天時限可還有三天呢。
可我還是低估了我的食量,三十塊買的食材一天半就被我吃完了。
這天我坐在店門口的臺階上盯著遠發呆,眼看著一輛越野車徑直朝我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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