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秋雨的清晨,常縣城潤得好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似的,就連街道兩旁店面的門板上都散發著漉漉的水腥味兒這常縣城乃是前往登深林的必經所在,經常有一些散修三五群的前往登深林找尋靈草獵殺靈換取丹藥等修真資源,所以常縣城四條大街,幾十條巷,既有販賣各式靈的雜貨店鋪,也有千品坊、百寶閣這樣的名家大商。
“易子你這鬼,懶得像豬一樣,要睡到什麼時候啊,還不趕起來打掃”一陣尖利的喊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七彎巷臨街的一個店鋪窗欞上挑著一個藍白相間的棉布店招,上面四個大字寫著“杜家雜貨”,雜貨店后院的一間柴房中,一個青衫的瘦弱年著惺忪的睡眼,探頭出來張了一下空,看到大雨已經停歇,急急忙忙將門板卸下,將大門敞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爺懶,你個杜大胖才懶,你們全家都是懶豬,每都讓爺這麼早起床打掃,你們日上三竿才起來”
歸,易姓年還是走到院的水井旁,用力轉轱轆打出一桶井水,將水拎出大門,將大門口淤積的雨水和污泥沖洗的干干凈凈,然后回到柴房取出一條比自己還高出許的大掃帚,一點一點將門口石板之間的雜清掃干凈。一邊掃,一邊還在嘟噥:“讓爺干這些辛苦差事,吃的又差,還克扣工錢,等爺哪修道有,飛起一劍拆了你這破爛店鋪”
想到興起,易軒手持著大掃帚雜耍起來,想象自己是隔壁茶社中書先生口中那些飛遁地的劍仙修士。
“你這妖怪吃我一劍,白蛇吐信”
“妖休走,你我大戰三百回合,青龍擺尾”
易姓年心中想著評書中劍仙除妖的陳年橋段,口中呼呼喝喝的耍得興高采烈。就在這時,空中 “嗖”的一聲掉下來一個青綠,“鐺”的砸在門口的青石板上激起無數火星,幾個彈落之后,重重撞到易姓年的額頭之上,登時腫起一個蛋大的烏青腫塊。
“哎呦,何方妖孽敢襲你易軒爺哎呦,痛死我了,腫了這麼大一塊,下手也忒狠了吧” 易姓年口中不斷喊痛,眼睛朝四下里到張想找到襲自己的歹人,街道兩頭都是空無一人,只有一個青綠的鐘安安靜靜躺在地上。
易姓年一邊著腫包,一邊走過去將鐘撿起,只見鐘通碧綠,外皆是斑駁的銹跡,表面約有數個古樸紋飾,好似文字或是符文,但已經銹得無法辨認。用手指輕輕敲擊鐘邊緣,發出陣陣金屬之聲。
“這是誰家的破爛鐘啊,一大早上就扔垃圾,把爺砸傷了知不知道,快快出來賠錢啦” 易姓年扯著嗓子站在街上破口大罵。
從杜家雜貨店中又走出二個與易姓年一樣打扮的青年,一高一矮。
高個青年不滿的罵道:“易猴,你一大早就大吵大鬧的,還讓不讓好好睡覺了咦,你頭上怎麼有這麼大一個腫塊,哈哈哈,笑死我了”
矮個青年也跟著附和:“易猴,你頭上的腫包好像一個獨角啊你手里拿的什麼”矮個青年眼尖,一下子就看到易軒手中的鐘,走上前一把搶過來看了看,“這麼個破爛貨,你從哪里撿來的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人東西,被失主發現才把你打這幅模樣你子眼力也太差了,這個破爛貨扔在大街上都沒人撿,你還去,真是丟人”完,隨手將鐘扔到了地上。
易姓年氣得滿臉通紅,大聲辯解:“我不易猴,爺有名字,我是易軒,易是易如反掌的易,軒是氣宇軒昂的軒你們二個一高一矮,高的像掃帚,矮的像冬瓜”
高個青年聽易軒里得不堪,怪氣的回了一句:“什麼易軒啊,還易如反掌、氣宇軒昂,別給自己臉上金啦不知是哪里來的花子,要不是三年前掌柜的可憐收留你,你早就喂了城外的野狗了。”
易軒聽了更加氣憤,心中一急,居然朝著高個青年撲去,照著對方肚子上就是一拳。高個青年手腳靈活向一旁躲開,“居然還敢出手打我,刁泉,和我一起揍他”招呼矮個青年一起出手。
易軒雖然力反抗,但畢竟單力弱,很快不敵落了下風
就在二人按住易軒拳腳相加之時,易家雜貨店中走出一個中年胖子,這胖子穿著一套寶蘭長衫,長衫外面套一件雪白的細格布背心,背心下面鼓起一個滾圓的大肚子。
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三人,中年胖子用尖利的聲音罵道:“易軒、馬吉、刁泉你們三個瘋了不一大早在我店門口胡鬧,把顧客都嚇跑了,一會我還做不做生意了”
高個的馬吉和矮個的刁泉聽到掌柜杜大海的聲音,嚇得一骨碌從地上爬起站在一邊,地上躺著的易軒眼角烏青,角帶,青衫上全是腳印。
杜大海繼續罵道:“易子你還躺在地上干什麼,擋著大門口礙事,趕給我滾開”
易軒力掙扎著爬起來,用袖去角的痕,惡狠狠的盯著馬吉和刁泉。
杜大海見狀,在易軒頭上扇了一掌,“看什麼看怎麼還想打架不”
易軒憤憤不平的道:“他們二個冤枉好人,我剛剛正在這里打掃,不知哪個混蛋扔個鐘正好砸到我的頭上,他們偏偏我去別人東西”
杜大海眼珠一轉,問道:“什麼鐘,哪里來的鐘”
方才三人打架時不知是誰將鐘踢出老遠,易軒跑去撿了回來遞給杜大海,“這就是證據”
杜大海定睛一看,冷笑道:“就為了這麼個東西,你們三個打來打去的真是越來越不長進了馬吉、刁泉趕去將貨拾掇爽利,準備開張易軒,你到后院去把夜香到了,然后把這幾日臟服都洗干凈嗯,先把早飯準備好送到我屋里,一大早被你們三個吵鬧得都沒休息好,我再去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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