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的傻,不是雙眼呆滯、萬事不懂的癡傻。
的眼睛很,很明亮,仿佛一汪清泉,清澈見底。
甚至還有些靈。
就是反應遲緩,仿佛比正常人慢了一兩拍。
顧傾城這樣的狀況,看外表、看神態,都瞧不出端倪。
隻有親接一段時間,才會有所覺察。
李秀娘會這般敏銳,也是拖了重生的福。
在的上輩子裏,自家小姑子又壞又毒,明猾,算計到了骨頭裏。
李秀娘篤信“三歲看大、五歲看老”的俗語,再次看到剛滿周歲的小姑子,便滿心提防。
結果,提防了半天,卻意外發現了小姑子的傻。
作為親娘,趙氏也約有了察覺。
不過,趙氏沒有嫌棄,反而更加愧疚、心疼。
跟顧大海哭訴:“應該是鬧野豬那一回,乖寶還在娘胎裏就救咱們全家的命,折損了福氣,這才——”
顧大海聞言,也是滿倆凝重。
他已經信了妻子的話,卻還是心存幻想,“孩子還小呢,興許長大些就好了!”
“希如此!不過,就算咱家乖寶反應慢些,也、也不能讓人知道。”
趙氏是個做母親的,為兒想得格外周到、長遠。
“以後不讓出去跟外頭的孩子玩兒,要麽我帶著,要麽就讓秀娘看著!”
隻要不經常在一起玩兒,隻看外表,本看不出自家閨是個傻子。
這樣,兒就不會被人笑話,被人嫌棄。
或許就像丈夫所說的那般,現在孩子還小,長得慢,反應也慢。m.x33xs.com
等長大些,長開了,就好了呢!
“嗯!你和秀娘多看這些。還有兩個臭小子,也讓他們多注意!”
反正他們家住在村子邊兒上,自家多注意,外人也發現了!
顧大海非常讚同趙氏的想法,也跟著點頭。
就這樣,夫妻倆有了決定。
李秀娘也就了顧傾城的專屬玩伴保姆守護者。
如果是顧顧饒兩兄弟,天天哄著、陪著顧傾城,村裏人瞧見了,還會嘀咕,甚至是懷疑。
但李秀娘就不一樣了,是顧家的養媳。
外人看到進進出出隻圍著顧傾城轉,隻會覺得可憐——
“唉,到底是個養媳,婆婆不把當人看呢。”
“可不是,伺候公婆和男人是應該的,怎麽連小姑子也伺候上了?”
“平時看著趙氏就潑辣,沒想到,這般刻薄。”
“……這有什麽?好歹養活了,也沒有短了吃穿。不就是多照看小姑子嘛,你家大丫不照看弟妹?”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村裏人都同李秀娘。
也有站在趙氏這一邊的。
畢竟是養媳,還要婆家養活。
李秀娘在顧家沒有福,可也沒有遭大罪啊。
甚至比村裏一些極度重男輕人家的兒還要好些。
幹活、伺候家裏人,有時還會些打罵……
這在貧苦人家,簡直不要太正常。
就像幫著趙氏說話的婦人所說的那般,家裏有兒的,哪個不幹活?哪個不照顧底下的弟弟妹妹?
就是李秀娘自己,重新經曆了逃荒、的折磨,不但淡忘了上輩子的仇怨,對於趙氏(主要還是顧傾城)的救命之恩,格外深刻、鮮明。
當然,李秀娘不承認自己賤骨頭,好了傷疤忘了疼。
總是用這樣的話來勸自己:“算了算了,小姑子都變了小傻子,還跟計較個啥?”
再者,這輩子的小姑子,長得是真好啊。
這小模樣致得不像凡人,就跟畫兒裏的仙兒一樣。
同樣的淘氣(使壞?),可看到顧傾城那張愈發張開的絕容時,李秀娘都忍不住心。
這麽!似乎做什麽都可以原諒呢!
……
日子過得飛快,李秀娘重生後來到顧家已經三年了。
顧傾城過了四周歲的生日,是冬日的生辰,按照當地的習俗,可以虛兩歲。
對外,顧傾城就是六歲的小姑娘了。
小小人兒模樣長開了,有著讓人驚豔的。
皮白皙,一雙杏眼又圓又亮,翹的瓊鼻,花瓣般的櫻,還有一頭烏黑濃的頭發。
趙氏和顧大海也舍得給小閨裝扮。
的細棉布,趙氏特意跑去縣裏的布莊買回來。
李秀娘巧手裁剪、針腳細的做了小襦。
顧傾城穿著大小正合適。
皮子白,哪怕是的也能輕鬆駕馭。
的小姑娘,穿著的簇新,走到外麵去,鄰居、村民們全都驚歎不已——
“哎呀,顧家這姑娘長得是真好!在咱這十裏八鄉,就沒有比得過的。”
“何止是咱們這小地方,估計就是縣裏、府城都未必有比更好看的小閨。”
“這丫頭的模樣,說不像咱們鄉野地方的人吧,可看眉眼,跟顧大海兩口子還有幾分相似。說像吧,那一白皮子和致的五,就跟畫兒裏的金玉似的。”
“……長得是好!可子也太了些。這都六歲了吧,顧家的養媳還寸步不離的伺候著。”
“哎,說道那個養媳,今年也十三了吧,顧家大小子都十七了,該圓房了吧。”
“你不說我還沒注意,秀娘那孩子來了顧家三年,人也養了回來。模樣算不得多好看,卻也周正。關鍵是能幹啊!”
“對!趙氏果然最明,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隻花三斤豆子,就換回這麽一個能幹又聽話的兒媳婦。”
“就是啊……哎,這不是秀娘嘛。你說你婆婆不?一文錢不花,三斤豆子就把你換了回來——”
後頭這幾句話,明顯就是村子裏的三姑六婆在挑撥離間。
是,現在災荒過去了,百姓們的日子也慢慢好過起來。
三斤豆子確實不值什麽。
如果李秀娘不是重生在逃荒的路上,沒有再次親會那種到發慌、到發暈的痛苦、恐懼。
聽到這些人的話,或許也會覺得“婆婆太明”,覺得自己被賤賣了。
但事實上呢,災年裏,三斤豆子就是三條人命!
不說別的,就是說出這種話的那兩個嬸子,當初家裏若是還能拿出三斤豆子,們願意拿去換個十來歲的瘦弱丫頭嗎?
“我娘是好人!我這輩子都激的恩德!”
李秀娘抱懷裏的小姑子,故意裝著聽不懂的模樣,滿激的說著。
企圖看熱鬧的兩個婦人:……這養媳沒救了,就是個傻子。
李秀娘:……你才傻!你們全家都傻!
你們還不如我家乖寶呢。
李秀娘懶得跟這些長舌婦浪費口舌,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去山裏轉轉,多弄些好東西,給家的乖寶補充營養呢。
哦,對了,還有公公,也要幫他躲過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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