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里很靜,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窗戶上的那個人倒影,就像黑的墨,一點一點滲窗戶,進了我的臥室。
但我看不見那個人,我只能看見人的影子出現在墻壁上,甚至是天花板上,最后出現在地板上。
當那個影子進臥室的時候,臥室的溫度更低,整間臥室就像變了一個大冰柜,我冷得瑟瑟發抖,上仿佛覆蓋了一層寒霜。
我咬著牙關,努力不發出任何聲音。
耳畔傳來一個冷幽幽的人聲音:“楊程,你在哪里?”
我當然不敢回答,死死用舌頭抵住牙關。
那人了好幾遍我的名字,聲音很妖嬈,仿佛要把我的魂兒都給勾過去。
見我沒有反應,人便也沒有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臥室里突然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程兒……”
這不是老爺子的聲音嗎?
我下意識就想張答應,突然,柳青青在被窩里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剛剛張開的,一下子就閉上了。
我知道柳青青在提醒我,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老爺子一直在呼喚我:“程兒……程兒……”
我咬著,仍然堅持著不說話。
又過片刻,那個聲音再次發生了變化,竟然變老媽的聲音,如泣如訴:“程兒呀,我的兒呀,你在哪里呀?媽媽找得你好辛苦呀!”
老媽不停地哭喊著,我聽得非常揪心,忍不住紅了眼眶,有好幾次我都想大聲答應,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轉念一想,不對呀,老媽明明知道我在臥室里面,為什麼要來找我?而且還說找我找得好辛苦?
不對,絕對不對,這肯定是那個死人在作怪!
想到這里,我更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心中再也不那人的擾,索閉上眼睛假寐。
那個人又喊了一會兒,大概自覺沒趣,終于出原本的聲音,惡狠狠地說道:“哼,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咱們走著瞧!”
一陣風卷過,窗戶發出嘩啦一聲響。
我睜開眼睛,就看見人的影子不見了,兩扇窗戶隨風輕輕晃著。
我躺在被窩里,還是不敢。
半晌,柳青青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走了!”
我長吁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渾上下都被冷汗了,就連床單都是噠噠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尿床了呢!
“我……我這算躲過去了嗎?”我吐掉里的那塊“指甲殼”,心有余悸地問。
柳青青說:“我也不敢肯定,這人煞氣很重,一旦為妖煞,方圓十里全都會有之災!”
咕嚕!
我咽了口唾沫,方圓十里,這麼可怕?
“喔——喔——喔——”
外面傳來高的公打鳴聲,遠方的天空泛起了一魚肚白。
柳青青說:“天亮了,我要恢復真了!記著,不要把今晚的事說出去!”
我點點頭,扭頭再想看看柳青青的時候,卻發現邊空的,哪里還有柳青青的影子?
“青青!青青!”
我掀開被窩爬起來,就看見那條小玉蛇晃晃悠悠從被窩里爬出來,沖我滋滋吐了吐蛇信,我的耳邊約聽見“嘻嘻”的歡笑聲。
我手到吐掉的那塊“指甲殼”,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塊“指甲殼”竟然是一片小小的蛇鱗。蛇鱗呈半明的碧綠,看上去就像一塊小小的翡翠。
我怔怔地看著掌心里的這片蛇鱗,柳青青真的是那條小玉蛇變的?
第一縷晨曦如同利箭般刺破蒼穹,在窗棱上跳躍,我木然坐在床上,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仿若一場幻夢。
真實還是虛幻?
柳青青真的出現過嗎?
那個殷紅也真的來過我的房間嗎?
我呆坐了半晌,這才披上外爬起來,四搜尋一圈,發現小玉蛇已經爬到房梁上面盤踞起來。
這樣也好,房梁上面很蔽,而且是個納涼的好地方。
昨晚出了一冷汗,膩在上很不舒服,我剛準備去洗個澡,赫然發現地面上,墻上,天花板上,竟然留下許多麻麻的泥腳印。從那些腳印的大小來看,很像是人留下的腳印。
我一時間有些愣神,這些腳印是怎麼回事?誰來過我的房間嗎?就算有人來過我的房間,也不可能把腳印留在墻上和天花板上去吧?
我突然打了個冷,殷紅!
這些腳印肯定是昨晚殷紅留下的,之前我還有些恍惚,不知道昨晚的事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發生的,但現在這些腳印足以證明,昨晚的事全都是真的,不是夢!
老爺子和爸媽走進房間,關切地問我昨晚過得怎麼樣,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爸媽顯然又熬了一個通宵,眼睛里布滿。
我搖搖頭,說沒事,讓他們不用擔心。
老爺子抬頭看見滿墻的泥腳印,臉頰不住搐了一下,鐵青著臉問:“那個人昨晚來過了?”
我點點頭。
老爺子吸了口涼氣:“蛇妻救了你?”
我又點了點頭。
老爺子繃的臉頓時舒展開來,他直接就在門口跪了下來,雙手合十,激地叩首道謝:“謝謝柳仙兒!謝謝柳仙兒呀!”
爸媽把老爺子攙扶起來,老爺子高興地說:“快,快去把庫大仙請回來,今兒個好好擺兩桌,我要請他好好喝頓酒,當面謝他,他可是咱們楊家的大恩人呀!”
見我度過劫難,爸媽也很高興,趕下去張羅,老媽負責做飯擺酒,老爸披上外出門去找庫瘸子。
老爺子拉著我,向我詢問昨晚的況。
我想起柳青青的叮囑,沒有把變幫我暖被窩的事說出來,只是說我昨晚睡得很沉,一直都沒有醒,醒來的時候發現里含著一片蛇鱗,很明顯是小玉蛇救了我。
對于我的講述,老爺子也沒有什麼懷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回頭選個好日子,買點香蠟紙錢去祠堂,給咱楊家的老祖宗好好磕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