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建飛,出生在中元節那天。
自打有記憶起,就經常遇到一些臟東西。
村里很多大人都不待見我,說我是災星。
因為在我五歲生日的那天晚上,我的父母,爺爺,還有姐姐都慘死在家中。
只有我,茍活了下來。
對我來說,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我本就不知道。m.166xs.cc
我只記得我吃了長壽面,然后就早早的睡覺了。
次日醒來,嗆鼻的腥味彌漫在屋子里。
我來到堂屋,然后就驚恐的發現我的爺爺,還有父母,以及比我大兩歲的姐姐,他們的尸被堆在一起。
堂屋里全是,還有一些零碎的人組織。
特別是我的姐姐,的腦袋被劈了兩半。
,全是……
……
后來,師父趙老三收養了我。
師父是我們村的風水先生,同時也是個捉鬼師。
他經常會去縣城或者市里幫人家看風水,有時候也不是去看風水,搞的神神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轉眼,我九歲了。
這天,有個李二狗的老道士來我家找我師父喝酒。
他和我師父關系極好,是我師父的摯友。
他們倆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
我蹲在一旁,玩著師父從縣城給我買回來的玩小汽車。
李二狗抿了一口酒,笑瞇瞇的對我師父說道:“殺這娃全家的兇手,查出來沒?”
我師父一喝酒臉就紅,他搖頭道:“沒有,縣里的公安至今沒查出任何線索。”
李二狗怪笑一聲:“不是指警察,我是指你……”
我師父再次搖頭:“沒有,你就甭套我話了。”
李二狗端起酒杯:“喝。”
我師父也端起酒杯跟他了下。
李二狗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他再次問道:“老趙,你收這娃為徒,教了他什麼?”
我師父笑著我:“建飛,你跟他說說,我這些年教你什麼了。”
我站起,看著李二狗道:“我師父教我識一些很復雜的字,都是學校老師沒教過的字。然后我師父還讓我背《風水》和《捉鬼法》。”
李二狗驚訝道:“老趙,你是打算讓這孩子接你缽了?”
我師父笑了笑,也不說話,拿起一個鹵鴨掌咬了起來。
李二狗又看向我:“你怕不怕?”
我搖了搖頭:“不怕。”
師父告訴過我,說我是命,容易看到一些不干凈的東西。
時間久了,我對我看到的“鬼”也就免疫了。
比如有時候晚上路過村口的老槐樹,我就能看到那樹上吊著很多“人”。
還有村后的枯井,有次大中午的,我和幾個小孩在枯井附近玩,我親眼看到井邊坐著一個披頭散發,穿黑服的人。
我說看到了,可是其他小孩都說沒看到。
所以這些年來,我已經習慣了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東西。
這幾年我將《風水》和《捉鬼法》已經背得滾瓜爛,但里面的法我并不會使用。
按照師父的意思,讓我先背,等我年齡再大點就教我如何使用。
師父邊咀嚼鹵鴨掌,邊說道:“這娃經常往他自己家跑,還非說他家人都沒死。”
李二狗小聲道:“都變鬼了?”
我師父搖頭:“我去他家看了,宅子里我也定期打掃,一點戾氣都沒有,怎麼可能有鬼。這小子,八是看花眼了。”
我努了努沒說話,因為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沒看花眼。
自從我家人被殺害后,我每次回家,都能看到爺爺,爸爸媽媽,還有我的姐姐。
他們都活得好好的,會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們可以跟我通,可以跟我說話。
甚至,他們有影子!
師父告訴過我,鬼是沒有影子的。
所以我堅信,我的家人們雖然死了,但沒有變鬼。
我無法解釋他們為什麼只能被我看見,而且只有我能跟他們說話。
每次我問他們是人是鬼的時候,他們都會避開這個話題,不會回答我。
而且每次我問是誰殺死他們的時候,他們也都會回答不記得了。
我曾經多次把師父拉到我家里,可師父就是看不到他們的存在。
時間久了,師父覺得我神有問題。
去年暑假,師父還帶著我去市立醫院看了一下,醫生也沒看出什麼。
不過從那次之后,我就不會再跟師父說我家人的存在,也沒有告訴任何人。
李二狗拿了鹵鴨脖遞給我:“建飛,吃!不要想那麼多,開開心心長大。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以后好好孝敬你師父。”
話音剛落,天空劃過一道閃電。
夏天就是這樣,雨說來就來。
師父和李二狗連忙端著菜和酒往堂屋里跑。
而我則靜靜的站在院子里,抬頭看著天空。
我喜歡下雨。
五歲那年,就喜歡下雨。
家人被殺害的第二天,下了一整天的雨。
我在雨中淋了很久很久。
當時雨聲掩蓋了那些村民辱罵我的聲音。
沒錯,他們罵我是災星,罵我是命,罵我害死了我全家。
李二狗著腦袋我回屋。
我師父道:“算了,別管他,這娃喜歡下雨天。”
師父,對我還是很了解的。
我拿著玩小汽車,朝院子外走去。
師父家住在村子中間,而我自己家在村子最后面。
這些年我都是住師父家,我家里一直空著,師父偶爾會去打掃。
在我家發生命案后,旁邊好幾個鄰居都搬走了。
我來到院子外,慢悠悠的朝村后走。
雷聲響起,雨滴滴在了我的上。
豆大的雨下起來了。
蟬鳴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村子不小也不大,八十多戶人家。
很快,我淋著雨來到了自己家門口。
我家是平房外加一個前院。
推開前院的大鐵門,我走進院子里,在水泥地上跺了跺腳上的泥沙和落葉。
突兀的,一道惻惻的聲音從大門外,夾雜著風雨聲傳來。
“哥哥,能把你的玩車給我玩一下嗎?”
我不由一愣,然后迅速轉過。
我家大門正對著一條小巷子。
此時巷子口靜靜的站著一個穿紅,撐著紅傘的小孩。
雨下的很大,可我卻能清楚的看到的臉。
面無,兩只眼睛微微瞇著,沒有眉,角上咧,出一個很是瘆人的笑容。
這時候,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建飛,不要跟對視!”
聽到悉的聲音,我下意識的轉頭,正是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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