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殷的話仿佛一道驚雷,劈得翟先生和小都愣住了。
“怎麼會……這花籃是我一支一支親手好的,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小用力搖頭,臉微微發白。
翟先生黑著臉瞪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小,接著轉向崔殷,語氣誠懇,“崔大師,我只信您,您說這是怎麼回事?”
崔殷從小手里接過花籃,端詳著編織細的花籃。
站在旁的北司仰著頭也想看,可惜個子太矮,哪怕暗中踮起腳尖也只能看見半個竹編的籃底。
對自己的高有了清晰認知的酆都大帝沉默片刻,扯了扯崔殷的角,聲音稚,“我也想看。”
“是開了靈智的黑貓,還沒修妖,”崔殷蹲下子給他看了看籃子里的死貓,“小帝君怎麼覺得?”
“怨氣深重。”北司白的指尖點在籃子里漆黑一團已實質的怨氣上,進去一個小小的坑。
【主播到底在說什麼啊!怎麼看那都是花啊?】
【什麼死貓?什麼怨氣,我們看的是一個直播嗎?】
【求主播讓我們也看一眼!】
“本直播間積極健康向上,絕不播出任何r18容。”勾魂筆隔空在花籃上畫了個“現”字,崔殷拒絕地一本正經。
直播間觀眾只能看見一片黑乎乎紅彤彤的馬賽克,病房里的翟先生和小卻直白地目睹了籃子里黑貓凄慘的死狀。
——被車輛碾過,白森森的骨茬刺出皮,黑的發被鮮打,混著泥土打黏糊糊的綹,整只貓呈現出詭異的扁平形態。
“嘔……”猝不及防看見這一幕的小捂著干嘔,臉白了個徹底。
朱紅碩大的“封”字在貓尸上蓋了個印,崔殷隨手把花籃扔在柜子頂上,“這就是冤魂索命法的完陣——冤魂尸。翟先生,您兒子上的陣法只差這件完陣就了。”
翟先生的眼球都泛著紅,聲音發狠,“小,是你做的嗎?!”
“我沒有,不是我……”小拼了命地搖頭,一張清秀的臉此時白得發青,“我怎麼會害臨城呢?!”
“你當然想害他!臨城掏心掏肺地對你,可你呢!你敢說對臨城問心無愧嗎!”翟先生低嗓音吼道,“你覺得臨城單純好騙,從他那兒拿了多錢?!你邊左一個男朋友右一個哥哥弟弟,你把誰當傻子?!”
“我知道翟叔叔不喜歡我,可您不能侮辱我的人品,更不能侮辱我對臨城的!”淚水從發紅的眼眶緩緩滾落,小哽咽開口,“臨城的確給我買過禮,我也不想要的,可臨城說之間不應該計較那麼多……我的男朋友臨城也都認識,他知道我是真心只把他們當朋友的……”
【……好一朵麗的綠茶白蓮花。】
【不會真是朋友吧?】
【說不定朋友也不知呢?主播沒說出來之前,也不知道花籃里是什麼啊。】
【說不知道就不知道?那我還說我是你爹呢乖兒子!】
【要真是,不會趕著請了大師的時候把死貓帶進來吧?】
【白蓮花去死啊!什麼只把他們當朋友我的大刀蠢蠢了啊!】
【朋友干的,我賭十個幣。】
【必不可能是朋友,輸了我倒立洗頭。】
彈幕狂刷,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崔殷食指指節敲在桌面,清脆的回響卻瞬間平息了病房中的對峙氣焰,“既然花籃來自小工作的花店,那就過去看看吧。”
小工作的花店坐落在大學城附近的一條小巷里,亮的落地玻璃窗里擺著澤絢爛的各類花卉,一片盎然生機。
店里圍著深紅圍面貌普通的生正在修剪花束,聽見門口的風鈴響起時笑盈盈抬起頭,“歡迎……小?你不是去看男朋友了嗎?”
“薇薇,我帶朋友過來看看花店。”小在路上已經平復了緒,此時勉強扯出一個笑,“真對不起,打擾你了。”
“不打擾不打擾,”名薇薇的生連連擺手,“老板娘今天不在,你們隨便看。”
翟先生和北司都留在車里,跟著小進花店的只有崔殷。判大人對花花草草沒什麼特別的興趣好,站在不大的花店中央四下掃視,看起來倒像是巡查的大老板。
“你男朋友怎麼樣了?”薇薇湊到小耳邊,低了聲音問,“看你表不太好,還是沒醒過來?”
“還是老樣子,檢查不出什麼問題,就是一直不醒。”
薇薇嘆了口氣,“哎,他們之前還說你找了個帥氣多金的男朋友是走大運,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呢。”
小苦笑一聲,沒再答話。
花店里除了花就是各式各樣的提籃瓶罐,崔殷目落在墻角一個有些年頭的淺碟上,轉頭發問,“店里養過貓?”
順著的視線看見那個白瓷小碟子,薇薇啊了一聲,“老板娘平時會喂大學城里跑出來的野貓,那個碟子是裝貓糧用的。”
“大學城里野貓可多了,附近好幾家店都從那邊‘綁架’小貓咪。老板娘天天喂貓,應該也是喜歡的,不知道為什麼沒在花店里養一只,可能是怕貓胡蹦跳糟蹋了花花草草?”
“郁金香、水仙、百合之類的花貓都不能聞,”大約是剛才留下的影太重,提到貓時小還是臉發白,“會中毒的。”
“常來覓食的貓中有黑貓嗎?全黑。”
“全黑的啊……我沒怎麼見過哎,來的一般都是花貓……對了,隔壁面館老板好像養過一只黑貓!久之前的事了,大概一年多以前吧,那只貓就跑丟了——小你都不知道吧,那時候你還沒來花店呢。”
【???我傻了,此黑貓到底是不是彼黑貓啊?】
【……為什麼越來越覺得不是朋友了?還知道哪些花對貓不好哎!】
【殺豬的最知道豬該怎麼殺好麼,怕不是天天在家琢磨怎麼貓吧!】
【完了我現在看誰都覺得是壞人!】
【主播案子到底能不能破啊?不是忽悠人的吧?】
【我估計接下來要去那個面館了,話說主播還真舍得找群演。】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人不是群演?】
【絕無可能!】
彈幕七八糟說什麼的都有,崔殷瞥了一眼,單手抖開生死簿。
“面館養的就是早上那只黑貓。”聲音平淡,指尖卻下意識地敲擊著生死簿的封面。
生死簿能看生死命數,那只黑貓死于兩個月前的夜里兩點十二——按時間推算正是翟臨城和朋友喝完酒,找了代駕去酒店的路上。
死因是車禍。
結合冤魂索命之法,看起來是黑貓有靈,故而前來報復害死自己的人類。
但……崔殷皺了皺眉,既然是代駕開車,哪怕黑貓要報復,索命的對象也該是代駕,為什麼會找上翟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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