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里的紙有三種,質量越好,價格越高,羅婉兒稍稍考慮,就選擇了質量中等的,饒是價格也不低,但那紙也糙的很。
作為一個非質文化的傳播者,造紙染布之類的,自也不是話下,不過,拿著手里的紙,也忍不住蹙了蹙眉。
這質量委實還不如自己在現代時做出來的紙好。
等付了錢,走遠一些后,整個人方才回神過來:居然給趙懷安買了紙!
就趙懷安那子,還不知道怎麼想!
可,這樣的顧慮,很快就被打消了。
誰讓原主造了那麼多孽,如今本就該和趙懷安好關系。
厚著臉皮討好人又怎麼了?不應該嗎!
反正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越想,腳步越發輕快,仿佛就看到了日后拿了賣契,賺了大錢,優哉過活的樣子!
待出城時,正好就看到了蹲在牛車邊上著旱煙的周叔。
周叔見出來,這才慢悠悠的將煙斗擱地上敲了幾下,往邊上挪了挪,示意先上車。
羅婉兒也不急,徑直掏了二十六文錢出來,就跟他說了明日想包車的事兒。
周叔有些意外,目不著痕跡的往空空如也的背簍掃了一眼,心下了然,這就收了錢,也不多問。
羅婉兒不想川叔還是個如此干脆的人,不由笑了笑。
待上車后不久,牛車就開了,特意往車里找了一圈,沒有看到那雙喜的丫頭,索就閉了眼養神。
待回村,已經是正晌午了。
泥濘小道上沒什麼人,陣陣鳴狗吠聲傳來,整個村落顯得格外寧靜。
涼風襲來,飄來了農戶家傳出的飯菜香。
羅婉兒怕蕓娘在家等久了,會擔心,不由加快了腳步。
只是,這才繞過一片竹林,就聽一道溫溫和和的聲音傳來:“婉兒,你可還好?”
羅婉兒心里一跳,扭頭看去,就見一穿藕長袍子,年約十八九歲的男子正站在后。
這男子本算不得多好看,可一笑起來,就格外斯文耐看。
這人是?
羅婉兒有些恍神,待目定在了他那雙和楊春燕著幾分相似的眉眼上后,方才后知后覺的驚呼了一聲:“楊秀!”
沒想到這人會來找,更沒有想到,原主放著趙懷安那般好看的人不管,竟還對面前之人上過心!
楊秀有些錯愕,面前這子素來會滴滴的他楊公子,像如今這種態度,還是頭一回。
但很快,他就回過了神來:“你可是還惱我娘?都是我不好,我該將你送的荷包好好珍藏起來,不該讓我娘誤會你。”
羅婉兒皺眉,總覺得他說著愧疚的話,眼里卻沒有半分愧意。
不過,才管不得這人心里怎麼想的,在沒有和趙懷安撇清關系之前,實在沒有興趣送趙懷安一頂綠帽。
“楊秀,我跟你本來就不,你往后也別在我面前說這些七八糟的話。”冷著臉,羅婉兒說完就要走。
楊秀見狀,趕忙手攔了。
“婉兒,你這是怎麼了,我們怎麼就不了,明明上次你還不是這麼跟我說的,你說你心悅我。”
楊秀說著這話,不肯讓開分毫,倒像是要給個說法。
羅婉兒也沒有想到這人竟這般纏人,頓時就惱了:“我心悅你?你怕不是在說笑,趙懷安可是個秀才,他人也比你長得好看,我是眼瞎還是蠢,連著好壞都不分了!”
楊秀本就是個替補秀才,如今羅婉兒專程強調了‘秀才’二字,就是為了刺楊秀。
誰讓這人總魂不散?
趙懷安可是個正常男人,雖然,他不喜歡,甚至于是討厭,可也沒有喜歡被人戴綠帽的道理。
和想的一樣,楊秀聽這麼一說,頓時就杵在了原地。
羅婉兒松了一口氣,覺著自己已經將這燙手山芋扔開了,忙拽背簍繩就往前面跑。
這回,楊秀沒有攔,只是轉盯著的背影,適才還掛在臉上的溫和斯文驟然消失······
羅婉兒回屋時,青姐兒正在灶下生火,見回來,紅撲撲的小臉上頓時一喜,忙就迎了出來:“大嫂嫂,你回來了?娘他們還在地里收包谷,一會兒就回。”
羅婉兒點頭,心說難怪沒看到蕓娘他們,將背簍放下,徑直就往灶邊走了去。
水缸邊還有些茄子、辣椒、黃瓜,顯然是早間蕓娘從地里摘來的,羅婉兒挽著袖子,盛米下鍋,就開始做菜。
作格外麻利,不一會兒就做了三個菜:一個熗炒茄子,一個黃瓜湯,還有一個燒辣椒。
待小鍋里的飯也傳來了陣陣米香味了,蕓娘和業哥兒終于回來了。
兩人明顯格外疲乏,羅婉兒去灶上盛飯,就想問問地里的事兒。
來趙家不久,也不知趙家田地在哪兒,當下又道:“娘,還有多包谷,吃過飯,我也下地幫幫忙。”
蕓娘聽得這話,忙搖頭:“也就不過五分地的包谷了,我和老四干活兒快,你不用擔心。”
那地里的活兒他們是干慣了的,新媳婦兒如何能做那些活兒?
羅婉兒哪兒能不懂蕓娘的意思,了一口飯,打定了主意要下地幫忙,就見青姐兒噘起了小。
“咱家的人都下地收包谷了,主屋那邊連個人都不出,回頭,收的包谷還沒咱家的份兒,憑什麼。”
青姐兒這話才說完,蕓娘面微變,忙呵道:“你五嬸兒不是下地了嗎?你可小聲些,被讓你阿聽見了。”
那婆母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要是聽了這些話,回頭,還不得扯開了嗓門鬧上一通?
懷安是個秀才,二郎也到了娶妻的年紀,要是因此沾了不孝的名聲,往后可怎麼辦!
“五嬸兒那干活兒嗎?收兩個包谷,就跑一趟茅廁,一上午下來,在地里的時間就沒超出半個時辰······”
青姐兒不贊娘的說法,下意識就想反駁兩句,可眼看著娘的面越來越難看,這聲音也小了幾分。
羅婉兒聽得云里霧里,還想多問,院外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那人不是趙五嬸,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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