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天,歐治都與李月娥在李氏“偶然”相遇。李氏是什麼樣的人,沒消片刻就明白過來,一雙明的眼睛在兒子和表侄的上轉來轉去,很快有了主意。
林氏剛進門那幾年還對自己這個婆婆畢恭畢敬,這幾年地位站穩了就有了驕二氣,竟然還敢對爵兒下手了,老太太覺得也當一。況且像歐治這樣的位,娶十個八個姨娘也常有,如今不過只有兩個姨娘,還都生出沒有孩子,子孫爲大,林氏到底也是大家子出,必須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李氏又想了想,覺得歐暖對待李月娥十分和善,如果因爲自己要將李月娥嫁給自己兒子,孫心裡有什麼想法就不好了,但爲祖母去和孫討論兒子小妾的問題實在不統,於是先派張媽媽去探了口風。
張媽媽主去找歐暖,東拉西扯半天才肯進正題,著臉說:“大小姐,老太太捨不得李家小姐離開咱們家,正好老爺邊也缺個知心的人……只是你一向與李家小姐好,老太太讓我來,是希你不要因爲這件事生出誤會。”
歐暖聽著,角一點一點彎上去,歡歡喜喜道:“那要恭喜爹爹了……日子定在什麼時候?”
張媽媽設想了千萬個可能,卻沒想到歐暖是這麼個表現,頓時覺得大爲納悶,臉上帶笑說:“這還要看李家姑娘的意思,大小姐心裡有數就行了。”
歐暖拉著張媽媽的手,親切地說:“祖母不先問過姑媽,先來問我,可見心裡是真的疼惜我的,以後若再有什麼事著人來告訴我便好了,免得勞累張媽媽特意走這一趟。”
一旁的方嬤嬤將一個厚厚的紅封塞進張媽媽的口袋,道:“大小姐年紀小,老太太的心思只有您最明白,小姐有個什麼做不好的,媽媽多提點。”
張媽媽走的時候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紅玉有些看不慣那副小人樣子,低聲道:“這種捧高踩低的人,小姐理做什麼!”
“越是小人,越是能爲我所用,紅玉,你可別小瞧了這些人,他們將來的作用大著呢。”看著張媽媽遠去的背影,歐暖臉上親和的笑容,化爲了一道諷刺的弧度。
“是,大小姐。”
這把柴加下去,林氏那裡的火會越燒越旺,當然,這事進行的越,發出來的時候才越有殺傷力……
李氏原以爲孫會不高興,看這樣通達理,越發覺得自己的主意沒有錯,便一鼓作氣地把事對著李月娥也說了。
李月娥是個聰明人,聽老太太邊的張媽媽一提起,第一反應是有些吃驚,繼而很是惱怒了一陣子。
自己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他們這意思是……難不是看一個孤若無依好欺負?
但是靜下心來想一想,那天在歐暖院子外面見到的歐治,年紀不大,位很高,爲人也是風度翩翩,十分儒雅。問題是,自己明明可以嫁給一般人家做嫡妻,現在卻要給人做小妾?若是自己父母親還在世,能夠許給表哥做嫡妻,那纔是真真正正的一門好親事,現在這算怎麼回事!李月娥心裡有些惋惜,又有一點不平。那林氏雖然是侯府出,卻只是一個庶,論容貌、論才,自己並不輸半分,只是運氣差了那麼一些。
李月娥心煩意,下意識地打開歐暖那一匣子珠寶,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若是嫁給普通人家,縱然是嫡妻又如何,還不是要過苦日子,但是如果嫁給歐治……
思來想去折騰了半夜,終於主找到李氏,地點了頭。
李氏雷厲風行,第二天等歐治和林氏都來請安,直接將這件事提上了議程。歐暖和歐可還都坐在一邊,歐可的臉刷的一下白了,看向自己的母親,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林氏盯了李月娥一眼,那眼神就像是毒蛇盯上了老鼠,嚇得李月娥一個哆嗦,下意識地躲到了李氏的後。
“老太太,這不妥吧,李家姑娘是來投奔我們的親戚,怎麼可以將人家收作妾室,這樣一來,豈不是影響老爺的聲?”林氏過了片刻,先笑著勸說。
聽到這話,連歐暖都不得不佩服這個人,在短短驚愕過後居然能想到這麼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著實不易,只是,祖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嗎?
“什麼聲?吏部尚書還比治兒高一階,還不是納了個青樓子爲妾,誰又能說他什麼?我們月娥是好人家的姑娘,難道還能侮辱了老爺的聲不?”
歐治心裡自然是願意的,只是在妻子面前還要裝模作樣,道:“老太太,婉如說的對,怎麼能讓表妹給我做妾?”
“怎麼了?”李氏冷哼一聲,不快道:“月娥給你做妾,難道還讓你委屈了?別說做妾,就是給你做妻,也是配得上你的。”
林氏一聽,頓時臉大變,老太太在衆人面前說這種話,分明是因爲上次的事恨上了自己,故意給自己難堪。
歐治皺眉道:“兒子不是說這個,只是……”
“是不是怕你媳婦不願意?生不出兒子就不讓別人爲你開枝散葉?天底下哪兒有這種道理!”李氏厲聲問道。
林氏幾乎被這句話兌的要氣死,正要發作,王媽媽一把上去抓住的胳膊,生生將要口而出的話給了下去。
林氏這兩年不知道打發了多個想要嫁給歐治的人,可惜這次不同,是祖母親自所賜,作爲兒媳婦如果連這個面子都不給,還怎麼在歐家做當家主母?任憑林氏百般手段,都使不出來了,歐暖端起茶杯,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茶。
歐治一怔,看了一眼林氏的表,忙道:“沒有,婉如不是這種人。”林氏肯定不願意,要不然他這麼多年也不會只有兩個妾室,一個是原本的丫鬟由母親做主擡上來做妾,一個是頂頭上司送來的禮,都不好推拒。
李氏的臉越發沉了……
戲不能做的過分,否則李氏真的反悔豈不是得不償失,歐治連忙賠笑道:“兒子就是覺得,讓表妹做了妾室委屈了。”
“你知道月娥委屈就好。”李氏臉稍微緩了緩,道:“往後可得多心疼心疼人,別虧待了。”
事就此定下了,李月娥紅了一張俏臉,林氏卻氣得臉發白。
歐暖的神如同白梨花般一般靜謐,輕揚的角好象時刻帶著笑意:“那從今後,就不能姑媽,得李姨娘了。”
兩天後,歐治、林氏都在李氏那裡問安時,李月娥特地穿上了新做的雪青襖,上面用銀線繡了藤籮,纏繞。行間璀璨華,猶如流水行雲,越發顯得腰肢纖細,段玲瓏。不要說是歐治,就連歐可這樣的小丫頭都忍不住盯著那條流溢彩的子瞧。李月娥心中得意,暗道大小姐送的緞子極好,再加上前次送的珠寶,這麼一配起來已經生過孩子的林氏頓時顯得暗淡無了,藉故在歐治邊轉了又轉,把他迷暈了眼不用說,卻偏偏看得到吃不著,越發心難耐,於是便生生催著李氏將收房的日子往前提了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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