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夜幕降臨。
蘇白回到宿舍,猛地一腳將睡中的沈飛踹醒,再將林雪的信丟在沈飛的被褥上。
沈飛了惺忪睡眼,“老四,你發啥瘋啊?”
蘇白斜睨了沈飛一眼,冷笑道:“我這是為民除害,你這王八蛋,禍害了多好姑娘,老子踹你一腳都是輕的!”
正巧,路平打水回來,聽到這話,頓時眉開眼笑,豎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沈飛將信封拿起,滿頭霧水,“這是啥玩意,給我的?”
“林雪讓我給你的。”蘇白不咸不淡回道。
“嘶——”
沈飛倒吸口涼氣,拆信封的作忽然停頓,“這姑娘缺心眼吧,不知道你喜歡?”
喜歡?
這個年紀的“喜歡”,那是比路邊大白菜都還要廉價的東西,狗看了都得搖搖頭再翻個白眼。
蘇白搖了搖頭,翻了個白眼。
路平爬上床榻翻了個,及時接過話茬,打趣道:“要是知道了,那才缺心眼。”
蘇白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林雪是個好姑娘,你不要辜負......呸呸呸,老子堂堂一個男主角怎麼會說出男配角的話來,草!”
沈飛放下信封,起走到蘇白旁,無奈道:
“老四,你是了解我的,我就是個浪子,為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我是真做不到,你讓我不辜負姑娘,還不如殺了我,再說了,林雪本來就不是我的菜,明天我就去找說清楚。”
蘇白忽然轉頭看向窗外,微微瞇起眸子。
沈飛以為蘇白仍在氣頭上,便要繼續安,“老四,你......”
忽然。
蘇白驀然起,暴喝道:“趴下!!”
沈飛一愣。
電火石之間,蘇白眸中驀然泛起猩紅,遍縈繞起淡淡的金芒。
下一刻,蘇白猛然掀翻桌椅,順勢將沈飛撲倒在地。
嗖!!
一道黑裹挾著刺耳的破空聲破窗而來,險之又險的過蘇白脖頸,帶起一串鮮艷珠狠狠刺向地板。
轟!
瓷磚炸裂,瓦礫四濺。
這時候,鐘盤上的分針輕輕撥向正上方。
十點整,恰好到了熄燈時間。
整座宿舍樓的燈在這一刻,瞬間熄滅。
在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蘇白緩緩起。
他的雙眸中縈繞著淡淡的,里又夾雜些許金黃,將本就不大的房間映襯得暈黃一片。
沈飛咽了口唾沫,聲道:“窩草?”
躺在上鋪的路平,目睹了方才發生的一切,震撼出聲,“窩草!”
好的,這倆人確實沒啥文化,鑒定完畢。
蘇白并未多作解釋,隨意拍了拍上沾染的灰塵,一路走到窗臺前,瞇眼眺。
數十米外的場上,一男一并肩而立。
男子自然是顧九歌,依然是長發風,形修長,腰間挎著一柄無鞘長刀。
這飄逸氣質,像極了話本小說里的刀客大俠。
顧九歌旁站著的子,瞧著十六七歲的模樣,短發黃,單手持弓,神拘謹。
方才那一箭,正是出自手。
“顧大哥,咱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兒......不太厚道?”
顧九歌遠遠著站在窗臺后的蘇白,漫不經心道:
“晴雪,你要記著,對付這些不厚道的家伙,就得用不厚道的法子。”
晴雪手指了指前方,面忐忑,“可是......他好像生氣了。”
顧九歌咧一笑,“是嗎?”
七樓宿舍。
蘇白面無表,手將在地上的那箭矢“呲!”的一聲拔出,拿在手里掂了掂,冰冰涼涼的還沉,約莫是生鐵打制的。
沈飛咽了口唾沫,巍巍道:“老四,你的眼睛......咋還冒紅?”
蘇白閉目再睜,眸旋即熄滅,面也恢復常態,云淡風輕道:
“這個啊......好吧,既然被你們發現了,那我也不再瞞了。
沒錯,其實我的真實份是從m78星云來的迪迦奧特曼,我一直藏在校園里,實際上是為了暗中調查潛藏在地球的塞爾坦星人。
瞧見我手里這箭沒?這是塞爾坦星人的刺殺!哦,對了,我得先出去一趟,這個你可不要輕易說出去,等我回來。”
沈飛聽得一臉懵,腦瓜子嗡嗡作響。
他目呆滯地看著蘇白推門而出,直到半分鐘后,才回頭看了眼上鋪的路平,默默問道:“老大,你相信嗎?”
路平一臉膩味,“我相信你大爺。”
剛剛蘇白說的話也太扯了,他實在是懶得吐槽。
沈飛猛然站起,目堅毅,斬釘截鐵道:“我信!”
路平幽幽嘆了口氣,語氣憐憫道:“傻孩子,平三杰可都是咱們地球里土生土長的,跟那m78——有啥狗屁關系?”
——————————
寂冷的月,肆意揮灑在在空曠的場上。
夜風挽著月,輕的拂過草皮,遞來陣陣涼意。
蘇白走到場,隔著十幾米與顧九歌遙遙相,舉起手中握的鐵箭,目平靜,問道:“什麼意思?”
顧九歌慢悠悠點了劣質香煙,深深一口,再緩緩呼出。
稀薄的煙霧隨風飄散,像是炊煙,裊裊升騰。
“守墓人的職責,不僅是肅清怪,也包括肅清不可控的超凡者。肅清的意思是,殺死所有的怪,掌握所有超凡者的能力和蹤跡。
你或許會覺得,我們的行為太過霸道。是的,確實如此,因為我們見過太多失控的怪和超凡者釀的慘劇。
我們可以容忍一位超凡者匿于校園,但我們絕對無法容忍一位將自己能力瞞下來的超凡者藏匿于校園。
小子,昨天我和你說過,你有一天的時間考慮是否加我們。事實上,你加不加我們,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對于我們,是否足夠坦誠。
很可惜,一天時間過去,你仍然沒有選擇將自己的‘神諭’和盤托出。既然你不愿說,我只好親自來一你的底細。”
蘇白不厚道,是的,他確實不夠厚道。
昨天,顧九歌已經拿出了足夠的誠意,蘇白卻始終含糊其辭、裝傻充愣。
什麼“過目不忘”的神諭,這話或許也只能偏偏傻子。
不過,顧九歌也不夠厚道,他明明可以用更溫和的法子來測試蘇白的能力,卻偏要用這般簡單暴的法子。
對付不厚道的人,用不厚道的法子,倒是恰到好。
聽到顧九歌的解釋,蘇白心頭的怒意并未消減,將鐵箭狠狠摔地,向脖頸的淺淡痕,沉聲道:
“你他嗎剛剛那一箭,差點給老子弄死!”
顧九歌完了煙,將煙頭丟在地上,用腳輕輕踩滅,斜睨了眼蘇白,嘲弄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這句話里藏著的意思是——我如果要殺你,你走不到窗外。
按著大夏劃定的超凡脈階級來看,蘇白還只是九階超凡者,而顧九歌早在半年前就已經踏四階,他自然有說出這句話的底氣。
真要一言不合扭打起來,顧九歌邊站著的短發姑娘,說不定都能將蘇白斬于馬下。
蘇白皺了皺眉,“我要是不說,你打算如何置我?”
顧九歌沒有說話,只是了腰間挎著的唐刀。
此刀無鞘,寒刺目。
月寒,刀更比月寒。
蘇白凝噎。
看來,今兒個不說實話,真得代到這兒了。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理清思緒后,蘇白清了清嗓子,“行行行,我說實話,其實......我的神諭是‘暴怒’。”
暴怒?
晴雪怔在原地,捂著小,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眼底藏著深深的錯愕。
顧九歌瞳孔猛然收,目盯著蘇白,心生狂瀾。
超凡降臨僅過十年。
超凡知識系的創立也不過短短三年。
在一個又一個漫長的日夜,掃墓人不斷研究各種超凡生的脈,試圖窺視月降臨以及超凡時代到來的真相。
他們最終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月降臨,或許是神明將自權柄撒向人間的某種方式。
如果這個猜測屬實。
那麼,所有超凡生包括超凡者,皆是神明的眷者。
因而,超凡者獨有的特殊能力,又被稱為——神諭。
放眼全球,已然面世的神諭只有九十六種。
但是,掃墓人通過對于超凡生脈的研究,推衍出神諭攏共有一百五十四種,且通過某種方式獲悉了所有神諭的名稱。
他們將這些神諭,以從強到弱的方式排序,編了一本手冊,發放到每一位守墓人的手中。
顧九歌的神諭,是序列排名七十九的“業火”,放眼大夏也算是佼佼者。
蘇白的神諭,名為“暴怒”。
單聽名字,這個神諭或許沒有什麼出彩之。
實際上,“暴怒”在手冊上的排名為——序列五。
如果說,所有覺醒了神諭的超凡者,都曾經被神明投以目的話。
那麼,顧九歌大概只是被神明匆匆瞥了一眼,而蘇白,則是被神明久久凝。
這個世界,確實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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