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白 （上）

“咔嚓——” 閃電落下，刀也跟著落下。

張川、張水、張樹三人，左手持斗笠，右手揮刀，牢牢擋住刺客的去路。

迎面撞過來的錐形陣迅速碎裂，兩把倭刀落地，持刀者慘著栽倒。另外七名刺客分三組，一人纏住張川，兩人纏住張水，四人合力對付張樹。攻擊的重心，瞬間轉移到梅花陣左。

梅花陣左二位置的張林不忍見張樹以一敵四，果斷上步相救。四名撲向張樹的刺客忽然再度改變攻擊目標，同時向他舉起了倭刀。

“林兄小心！” 張樹和陣尾的張沙同時舉刀相救，李方和李順也全力撲上，然而，卻都慢了半拍。一把倭刀著張林的肋骨掃過，帶起兩串凄厲的珠。

蓑斷裂，落如瀑，家丁張林努力試圖用戚刀支撐自己的，戚刀卻在青石板上斷為兩截。被護在陣心的張維善大著轉，雙手抱住張林的腰，隨即，被失去知覺的張林帶得失去平衡，踉蹌坐倒。

“啊——” 家丁張沙一刀砍中刺客的脖頸，跟著自己的小腹也挨了一刀，慘著死去。兩名刺客從他的尸旁搶而進，揮刀直奔張維善頭頂。梅花陣右二位置的張石舍命上前相護，鋼刀與對方的兵在半空中連續相遇，金鐵鳴聲震耳聾。

“去死！” 張樹紅著眼睛揮刀，將砍中張林的刺客卸掉半只胳膊。刺客慘一聲，單手捂住斷臂，倉皇后退。房頂上猛地飛落一支弩箭，正中他的脖頸。

梅花陣破，五名刺客與張川等人戰做一團。房頂上的刺客丟下已經不堪使用的手弩，像幽靈般拉著繩索挨個下。三人繞路向張維善靠近，另外三人在其頭目的帶領下，獰笑著撲向李彤。

“李公子小心——” 張川揮刀退自己的對手，步向李彤靠攏。誰料對手卻狡詐如蛇，立刻順著他出來的空檔撲向抱著張林尸的張維善。張川無奈，只好又轉阻擋住此人去路。李方和李順轉回救自家東主，卻被迂回而來的刺客死死纏住，短時間，自顧不暇。

“こうげき！” 刺客頭目里發出一聲怪，倭刀斜著劈出一道閃電。

他的三名同伴鬼魅般撲上，兩人纏住李序，另外一人從側后方封堵李彤的退路。他們的配合相當默契，本不打算給對方留任何逃之機。然而，他們卻太低估了李彤，也太高估了自己。

“去死！” 被絕境的李彤，怒吼雙手舉刀上，同時左向前力步。

半空中落下的雨瀑，忽然停了停，紅星飛濺。

刺客頭目全力劈下的一刀，居然被得倒著飛上了天空，整個人也像醉鬼般踉蹌后退。

“去死！” 李彤的影，跟著穿過雨幕，戚刀迎面劈落。

刺客頭目沒有兵招架，尖一聲，像猴子般竄出了半丈遠。

封堵李彤退路的刺客見勢不妙，連忙揮刀刺向李彤后腰。卻被他反手轉，一刀掃得失去平衡，連續沖出了四五步，才避免摔滾地葫蘆。

“賊子有種別跑！” 李彤本不管后的刺客死活，一刀過后，邁開雙，直追兩手空空的刺客頭目，腳下水花四濺。

刺客頭目從腰間又拔出一把半尺長的短刃，全力招架。李彤手中的鋼刀被擋開，腳步停頓，隨即，又全發力，仗著自己兵長，高也遠超對方，迎頭又是一刀。

“當啷！”

“當啷！”

“當啷！”

刀凜冽，雨珠四下蹦。刺客頭目被劈得滿頭是汗，口中怪連連。

“去死！” 李彤聽不懂對方的瞎喚，怒吼著再度揮刀。“叮”的一聲，將此人手中的短刃砍了禿頭匕首。

刺客頭目無奈，將匕首擲向他，轉再逃。李彤一刀擊飛匕首，追不舍。既不管自己的家丁李序，也不管好友張維善的死活。

正在與李序纏斗的刺客發現頭目遇險，果斷轉，飛奔著前去支援。

正在與李方和李順廝殺的刺客們，也趕撤出戰團，邁開雙，追著李彤的背影大喊大。

而李彤，卻對來自后的腳步聲和喊聲充耳不聞，像個打群架打紅了眼睛的莽漢般，拎著明晃晃的鋼刀，盯刺客頭目，一刀接著一刀，得此人加速逃命。

戰陣配合，他以前沒怎麼接過，此刻也顧不上想什麼兵書中的大道理。

但是，他卻從小時候跟同窗打群架的經歷中，總結出了一條最佳戰。那就是，揪住對手中帶頭的那個，往“死”了下手。

“你的同伴，你的同伴快死了！” 刺客頭目被他追得汗出如漿，里忽然冒出了一串人話。

“你先死！” 李彤以怒吼聲回應，鋼刀劈開雨幕，直奔此人后背。

“助けて” 刺客頭目里，又發出一聲鬼，猛然向前竄出數尺，漉漉的服被刀鋒波及，撕裂至大兒，出一片膩的白。

刀刃在青石板上反彈而起，李彤揮了下發麻的手臂，再度追過去，刀尖兒直奔刺客頭目后心。

“張小公爺，張小公爺死了，你也沒好兒！” 刺客猛地斜著跳開，再度說出一串大明話。

“你先死！” 李彤的回答和先前一模一樣，追上去又是一刀。

“我的人在你后，把你剁醬！” 刺客竄開數持，雙手猛地搭上一棵柳樹，攀援而上。

“你先死！” 李彤追過來，一刀砍在刺客頭腳下，刀刃樹半寸。

趁著他用力拔刀的瞬間，刺客頭目躍下，手中兩鐵釘直他的眼睛。他松開刀柄，后退半步，隨即一掃在對方肩膀上，將此人掃了滾地葫蘆。

單腳踩住樹干，雙手力拔出戚刀，他再度撲向刺客頭目。刺客頭目一個轱轆爬起來，撒就跑。堅決不跟他再做任何糾纏。

“著！” 所承的力迅速減輕，家丁李序心神大定，猛地將斗笠旋轉著擲出，正中與張川搏斗的刺客腋窩。

那刺客原本已經被張川得手忙腳，肋下吃痛，招數立刻走形。張川趁機一刀劈去，將此人攔腰斬了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