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給兩個兒把上臉上的油污洗凈，換了干凈服帶出來，就見田治輝一個人坐在廊檐下，呆呆地看著院子外的天空。

“爹爹，咱們去看看族長爺爺吧？”

“是啊爹爹，族長爺爺家有蜂糖。”

郁竹和郁歡拉著手，站在田治輝的面前。

這個提議是剛才郁竹對郁歡提出來的，郁歡一向對言聽計從，立即就跟著過來了。

們一家要想在這個村子平安地生活下去，離不開老族長的庇護，要為老族長盡一份心力，并且，郁歡覺得，似乎可以由老族長的病打開局面，讓爹爹開始行醫。

田治輝抬起頭，正對上郁竹幽深的黑眸。

“好！”他說:“不過歡兒剛剛了驚，就不要去了。”

“不嘛不嘛，我也要去，族長爺爺家有蜂糖，每次去他都會給我一塊。”

郁竹也跟著幫腔:“爹爹，就讓郁歡去吧。”

兩個兒憨可，手挽手站在當地，如一對明珠也似，田治輝笑著答應了。

考慮到姬旺剛了重傷逃走，估著短時間里也不敢再來，饒是如此，田治輝還是千叮萬囑，讓江氏小心著，把門鎖好，聽到靜不對就大聲喊救命。

江氏答應著，父三人這才出門而去。

曹家離田家不算太遠，院子很大，院子中間種了幾棵果樹，靠墻一溜兒壘著兔窩和窩，幾只皮雪白，眼睛晶瑩通紅的兔子在兔窩里鉆進鉆出。

郁歡立即被兔子吸引了注意力，直到進屋時，還扭著頭長脖子看著兔窩的方向。

屋子里很熱，灶屋里，燒炕的灶膛里燃著幾干柴，把炕燒得熱乎乎的。

“父親，田家相公來看你了。”

曹宏將田治輝和兩個孩子帶進屋里，對曹老族長道。

曹老族長斜坐在炕上，背后倚著一個豎著的枕頭，看到田治輝和兩個孩子進來，他了，想要坐直子，卻是引發了一陣劇烈的咳，好久之后才平息下來。

田治輝急忙上前扶住他，又在他背上輕輕地著幫他順氣。

進屋之前曹宏已經對田治輝說了老族長的病，也提前說了上午姬旺的事老族長還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說不得又要氣出個好歹來。

田治輝當然知道他的意思，老人病重，就不要拿這些事來煩他。

田治輝來曹家原本就不是打算告狀，要是告狀的話早就告了，也不必等到今天。

一方面，他借探病之名，來謝謝曹家的庇護之恩；另一方面，他的心里有一個的猜想，為了證實這個猜想，他聽從了孩子建議，特意帶著郁竹和郁歡來了曹家。

“我這把老骨頭也不行了，記得去年春天還上山打獵來著，今年就連炕也下不得了，歲數大了，果然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老族長低聲說著，話聲中時不時地夾雜著咝咝的哮聲。

“哪里哪里，老人家看著氣還好。”田治輝違心地安著老人。

任誰也看得出來，老人的病很嚴重。呼吸困難，面晦暗浮腫，這初春的天氣里，屋子里火炕火墻燒得極旺，熱氣蒸騰，他還一副怕冷的樣子，上圍著厚厚的棉被，偶爾出來的腳俱都腫了起來。。

男怕穿鞋怕戴帽，田治輝暗自思忖著，看這個樣子，老族長怕是堅持不到夏天了。

“父親，田家相公還給你帶了牛和蛋。”曹宏接過郁歡手里的籃子，掀開上面蓋著的布讓老人看。

老人有氣無力地道，聲音低微:“蛋留下，拿回去給孩子補，竹兒和歡兒正是長子的時候……”

一陣哮打斷了他的話，他痛苦地了一會兒，搖搖頭不再說話。

郁竹爬到炕上，坐在炕沿邊，拉起老族長的手和他說話，借機觀察老族長的病，郁歡看看沒什麼事，趕快拉著曹宏，讓他帶去外面看兔子。

田治輝也在炕邊坐下來。

兩人閑聊了幾句，說了些天氣年之類的閑話，曹宏從外邊進來，田治輝便站起來告辭。

郁歡如愿以償地得到了一塊蜂糖，手里還小心地著另一塊，那是給郁竹的。

曹宏將蛋留下，牛裝回籃子里遞給田治輝，道:“蛋我們留著，牛你拿回去給兩個娃兒，吃了長。”

送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再拿回去，何況籃子里只有最多一斤牛，和十顆蛋而已。

田治輝臉通紅，竭力地推讓著，最后連籃子也不要了，牽了郁竹和郁歡的手快步離開曹家。

雖然沒有吃，但是有糖吃也不錯，郁歡喜氣洋洋地向郁竹獻寶:“妹妹，給你，曹大叔讓我幫你拿著。”

淡淡的甜香氣傳來，紅褐的，布滿了小小的蜂窩狀孔的糖塊在兩個小手指中間，看著就很好吃的樣子。

村子東面山上的森林中有一種灰褐的蜂，這種蜂子兇殘，若有惹到它們的人或，往往會傾巢出，直到把對方蜇死為止。

但這種蜂所產的卻是極為鮮甜，有經驗的老獵戶在采到這種后，不直接吃它，而是混合了其它藥材，做一種蜂糖，可治哮和風。

現在郁歡手里拿著的，就是這種蜂糖，雖然只有小小的兩塊，還是吃得眉開眼笑。

郁竹看了一眼，臉上出笑容，眼底卻平淡如常:“我不喜歡吃，姐姐你吃。”

“真的很好吃的，你嘗嘗。”

郁歡不甘心地將糖送到郁竹的邊。

這孩子真是個又傻又可的丫頭，郁竹看了看糖，手推了回去:“真不吃，姐姐你吃吧。”

的前世過得雖然不是錦玉食的生活，但爺爺是有名的醫生，家里的條件也不差，吃的喝的都由著。前世的郁朱對孩子都喜歡的零食一直都沒什麼興趣，今世就更沒什麼興趣了。

更何況，若論實際年齡，前世的二十八歲加上今世的四歲，郁竹已經是三十二歲的人了，在郁歡眼里是無上味的蜂糖，對來說，本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郁歡也知道妹妹不喜歡吃糖，高興地回手:“那我先拿著，回家給娘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