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聲去，正是之前有過兩面之緣的玄五。

沈這才想起，之前為以防萬一，留了狐假虎威的后手。

不過因沈老爺子的強勢，這后手算是沒用上。

玄五見了二人，停好馬后翻下馬，朝沈老將軍行了一禮，這才看向沈。

“可是沈小姐有話需要向殿下通傳？”

“是，勞煩玄將軍了。”

“不敢，沈小姐請說。”

沈其實也沒想好，能和恭王說什麼。

本就是以防萬一，臨時布置的，如今看來，倒也不好草草敷衍。

“今日之事，多謝恭王殿下，小銘五。聽聞殿下喜香，小倒是會制幾種平心靜氣的香囊，若殿下不嫌棄，改日登門拜謝時，再為殿下奉上。”

“......”

玄五蹙眉看了眼沈，復又低下頭，眼里全是不解。

就這？

這麼點事兒，還特地他跑一趟？

他以為還有什麼下文，沒有打斷。

但等了半晌，再次抬頭，就見沈無辜地看著他，仿佛在說，你怎麼還不走。

玄五:“......”

他堂堂諦聽閣殺字號玄字輩高手，不但了車夫，如今還變郵差了？

“若沈小姐沒有其他吩咐，在下就去回稟殿下了。”

“嗯嗯！”

“......”

玄五又瞟了一眼沈，這才一頭霧水地上馬離開。

直到看到了恭王府大門前的大紅燈籠，他都還一臉郁悶。

門口侍衛見了他，熱地打招呼。

“五爺，又給王爺辦事去了？”

“嗯！”

他悶悶地回了句，徑直朝書房走去。

剛進院門，廊外突然垂下半個腦袋，一襲黑蒙面的玄二，一雙丹眼無奈地看著他。

“老五，又是誰得罪殿下？”

“怎麼殿下一回來就拿地牢的那些探子出氣，那慘數丈厚的石門都擋不住。”

“啊?沒人得罪......”

他剛想回玄二，腦海里就出現了沈那張，白乎乎的面團似的臉。

“不至于啊，好像也沒有吧！”

他正回憶著之前將軍府和侯府門前的事，語氣充滿了不確定。

“你嘀咕什麼呢，快點代！”

“搞清楚了咱們好躲著點，免得了霉頭。”

玄二翻下來，將玄五拉到了墻角，等著他解釋。

玄五也不敢瞞，將今晚的事一一說了一遍。

“殿下不是中了毒，去尋許老了麼，玄一便與殿下換了著裝，我陪著玄一去了趟宮里。”

“等我倆接了旨，趕往沈家的中途，正好殿下追來，于是，殿下又與玄一換了回來。”

“之后......”

玄二挲著下，越聽越迷糊。

“不對呀，當時我與玄三著這幫探子回府，殿下還叮囑咱們把人看，他馬上回來審問，怎麼一眨眼的功夫，跑去理沈家與齊家那芝麻綠豆的小事了？”

“事關赤焰刀，也不算小事吧?”

玄二白了他一眼。

“如今對殿下來說，自然是狄國細作的事才是要事，其他的都得往后挪。”

“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爺為了揪出狄國藏在大興的細作，足足布局了三年之久。”

“如今眼看要就要挖出那批潛伏在京都各府，特別是宮里的探子，他怎麼會輕易耽擱時間？”

“更何況，因為中了計了餌的尸，王爺中了奇毒，他不趕著解毒治療，突然去關心一把破刀，你不覺得奇怪？”

聽玄二這麼一說，玄五也忍不住點了點頭。

他又回想了一下王爺自遇見沈小姐的反應，不免有些猜測。

“難道......這個沈小姐是安這京都的細作？”

玄二跟著點點頭道:“有可能，而且的份肯定不一般，否則王爺怎麼會如此上心？”

想到這，玄二眼睛一亮。

“要真如此，恐怕牽連出的，就不是簡簡單單一個將軍府了！”

“殿下果然高明，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玄五也附和的點點頭，眼里滿滿的都是對自家王爺的崇拜，

“那我人盯著那沈家小姐吧！”

似是想到了什麼，他剛說完，忙又問玄二。

“方才我不是領命去護送沈老將軍和沈小姐回府麼，那沈小姐還特特又我給殿下傳話。”

“之前就表現得有些不同，本不似普通閨閣子，警惕非常，現在又要我給殿下傳話，莫非說察覺到了什麼，在試探王爺？”

玄二一聽，眉頭蹙了起來。

似乎哪里不對勁。

沈小姐一個探子，還敢給殿下傳話試探？

以他家王爺在外面的殺名，豈不是老壽星上吊，自己找死麼？

一時間，玄二懵了。

“等等，你讓我捋捋！”

“你說沈家小姐，試探王爺？”

玄五也有些迷茫。

“莫非我搞錯了，只是單純要謝王爺？”

“......”

玄二神復雜地看了看玄五，無比同的說道

“難怪王爺讓你去當車夫了。”

“你還是比較適合這種不用腦子的活。”

“算了，咱們也別在這猜了，你晚半柱香去地牢找王爺，把事兒老老實實的說一遍吧。”

玄五更郁悶了。

“二哥你......”

他話還沒說完，玄二的影已經不見了。

玄五的話全憋回來肚子里，噎得他不上不下。

他低著頭悶不吭聲地朝地牢方向走。

還沒到門口，果然就聽到了一陣慘聲自腳底下傳出來。

玄五心里一凸，收斂了心，面無表地走進一座假山，

繞過一連串復雜的陣法，耳邊的慘越來越清晰。

待走到了假山山腹，眼前豁然開朗。

兩個黑玄甲，蒙著面容的人見了玄五，齊齊朝他點了點頭。

玄五也點點頭，然后就站在了二人面前，厚重的石門前。

兩人見怪不怪，安安靜靜地站著，好似與空氣融為一。

玄五估著有半炷香了，這才抬手掏出了懷里掌大的黑玉令

二人見令，這才一同對著石門按下一個機關，石門轟隆隆地緩緩朝兩邊打開。

一熱浪撲面而來，夾雜著悉的腥臭味。

玄五習以為常，面不改的抬步走了進去。

沿著幽深的石階一路往下，仿佛進地獄的深。

兩排的火把，將他的影子拉兩道長長的黑影，投在石壁上，仿佛如影隨形的鬼魅。

伴隨著一聲聲的慘，仿若一點點朝煉獄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