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在外頭吹了一陣冷風,才勉強平了心里的難堪,若無其事地回了偏殿,卻不想這里竟然有位不速之客。
沉自顧自坐在主位上喝茶,瞧見謝蘊進來十分輕蔑地瞥了一眼:“看來謝蘊姑姑被人鳩占鵲巢了,連暖床都沒上。”
面對的挑釁,謝蘊毫不以為意,殷稷是和誰睡的再清楚不過,只是懶得說。
搖頭嘆了口氣,目落在沉手里的杯盞上:“可惜了,獨一件的天青盞,今天被你用了,糟蹋了。”
嫌棄得如此不加掩飾,沉高傲的姿態頓時有些端不住了,又從話里聽出來這杯盞似乎是個寶貝,手也跟著不穩了一瞬。
很想現在放下,又覺得如果真的放下了,就像是被謝蘊嚇到了一樣;可如果不放下,萬一真的砸了,賠得起碼?
糾結許久,還是裝作不在意地將杯盞擱在了桌子上。
卻不想剛放下,謝蘊就手拿了起來,隨意往地上一丟,杯盞瞬間四分五裂,碎瓷片四濺開來唬得沉一哆嗦,失聲尖:“你干什麼?”
謝蘊語氣平淡:“我的東西不喜歡別人,了就不要了。”
沉被噎得臉發青,原本想好的要制的計劃徹底崩盤,拯救不了,索開門見山。
“我家主子說,今天親眼看見皇上和那個香穗的宮廝磨,看在你曾經也是世家的份上,命我來給你提個醒,這個人要是不除,你遲早會被踩下去。”
謝蘊“哦”了一聲,漫不經心都寫在了臉上。
沉有些沉不住氣:“我說的可是實話,皇上已經讓留在邊伺候了,擺明了就是要替代你。”
謝蘊微微一頓,殷稷把香穗留下了嗎?
明明之前們起爭執的時候,他什麼都沒做……
忽而想起殷稷對自己的態度,興許對他而言,宮婢不值得他費心,不管是自己還是香穗,都一樣。
垂下眼睛,臉上鍍了一層漠不關心的外殼:“我所求不過是到了年紀就出宮,皇上邊有什麼人,我管不了,也不想管,請轉告你家主子,下次要拿人當刀使,要準了七寸。”
沉不曾想是這麼個態度,氣急敗壞地跺了下腳:“行,我就等著看你被人踩在腳底下的那一天!”
謝蘊連回話都懶得,自顧自翻開書看了起來。
沉轉就走,可到了門口卻又頓住了腳,十分晦地看了眼謝蘊,目復雜又忌憚,似是還有旁的話要說,卻又開不了口。
“沉姑娘此來,不只是為了傳這麼一句話吧?”
謝蘊忽地開口,驚得沉思中的沉渾一,短暫的猶豫過后,狠狠一咬牙:“我是還有別的事兒要找你……之前掉進太池里的事,你別以為我猜不到你當時抓我就是想栽贓我,要是你敢和皇上告狀……”
擺出兇狠的樣子來試圖威脅謝蘊,可一對上謝蘊那仿佛能看人心的目,邊的話頓時就變得蒼白無力了起來。
“嘖,”謝蘊一哂,嘲弄地昵過來,“我做的那麼明顯,你當時就該有覺才對啊,現在才來找我,不覺得太晚了嗎?”
沉一愣,完全沒想到會忽然攤牌,回過神來后氣得渾發抖:“你,你竟然真的是在陷害我?”
剛才只是想先聲奪人,才說了那樣的話而已,卻不想竟然真的被猜中了。
一把抓住謝蘊的手,拉著就要走:“走,你得跟我去皇上面前說清楚!”
謝蘊由著抓住了自己的手,只是面困:“外頭的傳言,不就是我自己摔下去的嗎?你要我把什麼說清楚。”
沉又是一愣,對啊,什麼都還沒發生,謝蘊要怎麼解釋?
可如果放著不管,心里又始終有個疙瘩,那天可是好幾個侍都看見了甩了謝蘊的,這麼個患留著,讓人怎麼安心?
“你不想被人誤會,殺了那幾個侍就可以了啊。”
謝蘊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惡魔似的引。
沉瞬間心,對啊,只要殺了他們,就沒有人證了……
抬腳就要走,可沒走兩步就陡然回過神來,不對!如果現在殺了人,就算是被陷害的,也解釋不清楚了。
臉瞬間猙獰:“你在害我!”
謝蘊失似的嘆了口氣:“也不是太蠢……罷了,不和你浪費時間了,其實想洗清你只有一個辦法……”
迎著沉亮起來的眼睛,謝蘊一哂:“那就是當時和我一起跳下去,但你現在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沉被戲弄的緒幾近失控:“你到底想干什麼?我告訴你,就算你和皇上告狀,悅妃也一定保得住我的!我本不怕你!”
“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沉沖天的怒火被這短短幾個字澆滅了,頹然地泄了氣,再沒開口。
謝蘊卻微微一笑:“放輕松,我若是真想把你怎麼樣,你就不會站在這里了……替我做一件事,你我之間的賬便一筆勾銷,如何?”
沉扭開頭:“如果你想讓我害我家姑娘,那就省省吧。”
世家大族私多,辛多,但凡能帶進宮里的丫頭,都是有把柄在手的,比如沉,是家生子,這樣的人一家子的命都在主人家手里,如果主子出了事,為了家人也會心甘愿地去頂罪。
所以謝蘊對的話并不意外:“放心,我無意和為敵,我說過了,我只想等年歲到了離開皇宮,還有五年而已,你勸勸,別再為難我,彼此相安無事,不好嗎?”
沉懷疑地看著:“你說真的?”
“絕無虛言。”
沉臉變幻不定,謝蘊再次開口:“只要你盡力,哪怕不,我也會守口如瓶。”
這句話中了沉,一咬牙:“好,我就信你一回。”
謝蘊心里一松,將送出了乾元宮,卻完全沒注意到沉的臉在轉的瞬間就變了。
目冷冷落在謝蘊背影上:“你一個罪人,離了皇宮就只能去滇南,你說你想出宮,誰信?你等著吧,栽贓我的仇,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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