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龍背著半扇豬離開。

宋棠將豬蹄砍塊，加了點空間里的豆豉膏一塊燉煮。

正想把五花切薄片用來烤的時候，旁邊響起了刻薄的聲音。

“嘁！不就打個獵嗎，炫耀什麼呀，搞得大家都饞，沒心思趕路了，不安好心。”

說話的人是趙家莊，以長舌和弱出名的李二娘，三十來歲，正是人最有韻味的年紀。

只可惜命不好，逃荒路上丈夫兒子雙雙見閻王了。

這些事，都是于跟說的，對此宋棠沒多同，因為是這兩三日，便不止一次看見李二娘跟逃荒的男人勾勾纏纏，真是白天晚上都沒歇著。

說句不尊重的，丈夫剛走，李二娘便和其他男人勾纏，同末世中某些夜鶯沒什麼兩樣。

宋棠串著，頭也不抬道：“饞了不會掏錢買？鐵龍剛走，再不去恐怕連豬都買不到了，哦，我忘了，你該不會是沒錢買吧？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最瞧不上你這種人。”

“你——”李二娘沒想到宋棠居然夠膽嗆，氣得直接站了起來，抬手要打宋棠。

還沒落下呢，就被趙家莊的村長喝了一聲：“你干什麼！宋娘子一路要保護我們趙家莊，辛苦壞了，你要是惹不痛快，我直接把你逐出逃荒隊，不跟你開玩笑。”

李二娘被罵得沉默，宋棠卻是勾戲謔：“趙村長算盤打得真響，隔大老遠都聽得見，我好像從沒說過要保護趙家莊吧？不要自作多，省得被打臉哦。”

“……宋娘子這話說得就讓人寒心了，呵呵，我還趕著去買點豬，不說了。”趙村長面上掛不住，掐了把李二娘的屁警告別生事，拿著荷包走遠。

李二娘眼淚汪汪，朝宋棠這邊狠狠啐了一口，就低著頭默默的啃番薯，思量今晚該找誰‘換’點吃食。

宋棠朝李二娘瞥了眼，沒有其他反應，逃荒路難行，要是人再為難人，苦也苦死了，所以李二娘只要不犯到頭上，耍幾句炮就耍幾句吧。

于挪過來說道：“別理，這李二娘就是這樣，天看這看那都不順眼，一張不叨叨跟能死一樣，八哥鳥轉世。”

宋棠贊同的點點頭，“確實像鳥，不說了，快把收拾好做飯吧，死了。”

了肚皮，已經癟進去了。

…

宋棠作迅速，不會兒串了一百多串五花，真材實料，一串木簽上得有二兩。

孜然、胡椒，統統都是從空間里面拿出來的現代貨。

宋棠還順便拿了罐宅快樂水，倒進水囊里做掩護，吃烤決不能了這玩意兒。

“過來吃了！”宋棠做完一切，沖著三兄妹喊道。

三兄妹早早洗好手，期待地坐了過來。

顧瑾姍數了數芭蕉葉上的簽子，悄聲道：“后娘，一下吃這麼多，不用省著點嗎？”

宋棠道：“省下來干嘛，這天氣做臘也不太經放，還是盡快吃了吧，吃了幾天白粥你還沒夠？”

“白粥好的呀，后娘您沒來的時候，我和哥哥們連白粥都吃不上呢……”顧瑾姍嘆氣道。

宋棠沉默，這能相提并論嗎？

最后還是顧瑾姍的頭，“不怕，只要后娘有一口吃的，就不會著你們，快吃吧。”

“好。”

宋棠抓了把五花串串，放在火邊轉著烤。

這時候，鐵龍回來了，遞給宋棠一把銅錢和幾塊碎銀子。

“宋娘子，那半扇豬賣了八兩二錢，你數數？”

“不用，我信得過你。想吃豬蹄還是五花，自己手。”宋棠專心烤。

眼見著五花冒起了油花，趕拿起孜然瓶往上灑了灑，頓時烤的味道就沁了鼻腔。

“給，吃吧。”把烤遞給三兄妹，宋棠自己拿一串吃了起來。

唔！不愧是山里跑的野豬，這滋味兒絕了，尋常家豬本比不上。

顧瑾姍歡喜地吃著：“后娘，好好吃！這好好吃！！我再吃十串都不會飽！！”

顧瑾一小臉微紅：“好吃。”

“要是做好了再賣，比單獨賣豬賺錢。”

顧瑾邇聯想到宋棠賣豬的事，心里有個小算盤噼里啪啦地敲打著。

宋棠這時候才覺得，三個小蘿卜頭像孩子，坑人的時候是真討厭，不坑人的時候也是真可，忍不住抬手他們的頭。

“喜歡就多吃點，不過這調味料吃多了容易上火，逃荒路上生病就難辦了，所以接下來，你們就吃純烤，或者吃點燉豬蹄就了，別放調味料。”宋棠說。

“知道啦，后娘。”三個孩子徹底被香噴噴的烤串折服，比任何時候都聽宋棠的話。

真是一群吃貨，宋棠輕笑兩聲，繼續烤串。

油花噼里啪啦，篝火將營地一隅照得明亮。

…

香味兒陣陣傳李二娘的鼻子里，忍不住頭過來，眼神惡毒掃過宋棠那張臉。

盯著那條刀疤嫌棄的撇撇，念叨說：“我說顧瑾一，你們后娘這麼敗家，萬一沒到禹州就吃了糧食，是嫌自己活太久嗎？哦，我忘了你們阿爹半死不活，沒人管得你們后娘。”

不敢針對宋棠，李二娘只好朝幾個孩子惡言相向。

顧瑾一張將串咬在口中，飚出了不熱油，燙得齜牙咧，無意識中回答了李二娘。

“嬸嬸你倒是不敗家，可不也沒糧食吃嗎？至我后娘有實力，有敗家的資本。”

顧瑾邇和顧瑾姍也忙擺擺手，天真無邪地說：“對呀，嬸嬸你不用心我們會挨的，后娘說了，有一口吃就不會著咱們。瞧這遍地獵，都是后娘獵回來的，逃荒隊的叔叔伯伯們都沒這本事呢！”

這話聽得宋棠高興，看三兄妹的視線都和了許多，卻把李二娘氣得夠嗆，頻頻朝幾人翻白眼：“你們就吃吧，到時大難臨頭，看你們這后娘會不會給你們口吃的，后娘可不是娘！”

三兄妹算聽出來了，李二娘本不是在為他們考慮，是咒他們呢，當即哼了句，扭過用后背對著李二娘，不再跟講話了，氣氛一度陷了尷尬。

“烤好了，一人兩串吃去吧。”說話的功夫，宋棠手里的十串五花又烤好了。

三兄妹各兩串，吃四串，總不能辛辛苦苦烤一場，弄得滿油煙自己卻沒得吃吧？

可不是會委屈自己的格，還真別說，這野豬就是勁道，好吃不膩！

李二娘聞著空氣中愈發濃烈的味，咽了咽口水，環顧四周，原來買到豬的流民們，也學著宋棠的手法開始烤了。

實在忍不住，好似忘記剛剛說過什麼話一樣，湊過來和宋棠套近乎。

“宋娘子，看在咱們都是婦人的份上，你送我兩串嘗嘗唄，要是好吃，以后我逢人就幫你打宣傳，說你賣的豬好吃，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