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繡?
一個已婚婦沒事兒給自已繡嫁,聽著咋這麼詭異呢?
再說了,就算將來和離再嫁,也不能穿嫁。閑的繡嫁玩?又穿不著!
“繡什麼繡,有那銀子和功夫,我干點啥不好?”
“不繡就不賣!”路凌一副沒得商量的語氣。
姜悅氣結,真想掰開路大爺腦子看看,里頭是不是進水了,這兩天也沒洗頭啊。
賣的彩坊也收舊裳,但這家顯然沒有和記銀樓厚道。
一臉脂的掌柜拿指尖挑起姜悅放在柜臺上的嫁,撇著道:“五十兩,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姜悅暗罵商,上頭的金線都不止這個價!
面上還得笑瞇瞇的討價還價,“這位姐姐,我還要在您這兒買些布料和針線,您能不能稍微抬抬價。”
“你都要買什麼?”掌柜立刻換了副笑臉。
“這個多錢?”姜悅指向門口一匹紅緞,都褪了肯定便宜。
“不要這個。”不等掌柜說價錢,等在門口的路凌就冷聲道:“要最上等蜀錦和最好的線,給繡嫁用。”
剛賣一嫁,立馬買料子針線再繡一,這是什麼病?
掌柜一臉懵。店里幾位挑裳布料的客人也都盯著姜悅看。
姜悅恨不得條地鉆進去,沒臉再討價還價,最后抱著一匹料子并一捆針線狼狽的躥出彩坊。
喵的,是賣嫁換錢的,結果倒進去五兩還讓人當猴看,這什麼事兒?
姜悅越想越憋屈,看向路大爺的眼神也變的十分幽怨。
路大爺卻不為所,轉頭問柳逢春道:“據說商記羊湯館的羊湯鮮的能吞掉人舌頭,泡的饃嚼勁十足,號稱香飄十里,你可知道地方?”他這話雖對柳逢春說的,眼尾余卻一直瞄著姜悅。
果然,姜悅兩眼一下子亮晶晶的,幽怨頓消。這大冷天喝碗熱騰騰的羊湯……哎媽呀不能想了,口水出來了。
路大爺無聲的彎了彎角。
柳逢春道:“我知道那家,出了名的好,也出了名的貴,一個饃就要十五文錢。”
十五文錢能買半斤雜糧,相比而言是貴,可誰讓想吃呢。
姜悅眼的瞧著路大爺,生怕他嫌貴改主意。
路大爺沉了,“這麼貴?”
“不貴、不貴、吃一頓敗不了家!”姜悅急了,手抓著路大爺袖使勁搖晃,“就吃一頓,一頓還不行嗎?”
“聽說喝了羊湯手,繡不了活。”路大爺繼續遲疑。
“胡說八道,喝了羊湯才有神繡活。”姜悅立刻松開路大爺,回手拿起那塊嫁料子拍著脯表決心,“這裳,我一個月就能繡完,你信不信?”為了頓羊湯泡饃,姜悅覺的自已也蠻拼的。
“這可是你自已說的!”路大爺眼底過笑意。
姜悅,咩?為啥有種上當的覺?
“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腸胃空晃!”兩大碗香醇鮮熱的羊雜湯下肚,姜悅滿足的不能再滿足。
‘咳咳’路凌差點被湯嗆到,“不會背詩就別瞎背,惹人笑話。”
“你懂什麼,我這二次創作!”姜悅白了他一眼。
路凌沒搭理,抬頭吩咐小二,“再給加碗湯一個饃!”
還加?
小二目瞪口呆,眼打量著姜悅纖細的小板,真不知道剛才那兩碗湯兩個饃,都讓吃哪兒去了。
“知我者路大爺也!”姜悅笑瞇瞇的看著路凌,突然覺的跟這人過一輩子也不錯。
除了偶爾邪風外,他對自已還是很包容的,起碼不嫌吃的多。
要不,不給他治了?姜悅被自已這想法嚇的一哆嗦,趕喝了口羊湯驚。
吃完飯一結帳,三個人花了將近一兩銀子,姜悅心疼的眼角一,真他娘的貴!
路凌瞥了一眼,忽然道:“以后,我會讓你每頓都吃想吃的東西,每天都過你想過的日子。”
姜悅被這突如其來的承諾弄的一愣,回過神來不由的苦笑。
他說的那個‘以后’應該是治好了以后,那時候,早拿著和離書滾蛋了,還有什麼‘以后’。
路凌被眼中的苦笑弄的心里一,“你不信我?”
“信!當然信!”姜悅毫無誠意的點頭。
所謂承諾不過是上下一,又沒啥本。
他隨便說說,也跟著隨便聽聽,傻子才會認真掰扯。當然,誰信誰是豬,連傻子都不如。
路凌了手指,沒再說什麼。來日方長,等他做到,自然會信。
柳逢春垂下眼睛,心里說路大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從商記羊湯館出來,往南走兩條街就是賣木料和家的下槐樹街。
柳逢春干活的家行就在這條街上,不人都知道他請假回家給妺子打嫁妝去了。
看他趕著牛車拉著個俊俏的姑娘過來買木料,幾個人迎上來笑道:“柳三哥,帶妺子來挑木料?”
“這不是我妺子。”
“難道是你媳婦?你啥時的親?”幾個人瞪大眼睛往姜悅臉上瞄。
“別混說……”柳逢春臉脹的通紅,心底卻莫名的歡喜。本不想告訴這些人,姜悅只是借住他家的房客而已。
“這是我娘子!”路凌黑著臉把頭上的風帽摘下來,眼神冰冷的盯著柳逢春。
眾人這才發現姜悅后還有個男人,看樣兒……還是個癱子。
眾人頓時為姜悅不值,這麼俊的姑娘,咋嫁了個癱子?還不如嫁柳三。
柳三手藝好長的也不賴,郎才貌,怎麼也比嫁個癱子強。
眾人一臉看廢的表看著路凌,姜悅生怕路大爺玻璃心炸裂扎他們一,趕對柳逢春道:“柳三哥天不早了,你快點挑。”
柳逢春正被路凌盯的無地自容,聽見這話趕往前走。
挑了幾家也沒挑中合適的木料,抬頭看見一對寄賣的舊椅子,他心里一,回頭對姜悅道:“您看這個行不行?”
“行!問問價錢,合適就買下來。”姜悅喜出往外,路大爺小命不錯這都能撿。
“買這個做什麼?”路凌看著那對笨重的椅子微微擰眉。
柳逢春剛要解釋,姜悅卻沖他微微搖頭。那是送路大爺的禮,說出來就不驚喜了。
柳逢春立刻閉。
倆人的小作落到路大爺眼中,路大爺一下拳頭,骨節攥的咯咯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