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肆垂眼，餘瞥：“你知道什麽？”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全，特意過來送我的。”

“老子不做這種傻不拉幾的事兒。”

“對、對、對，你確實不屑做。”

“……”

誰都沒有再說話，氣氛安靜下來，隻聽到車子的啟聲。

即將到最後一站時，薑念偏頭，看向旁的年：“於肆，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嗎？”

於肆手肘抵著車窗，手指曲起，撐著顴骨。聞聲一愣，目一轉，落在充滿期盼的小臉上。

他結滾，目飛速收回，沒有回答。

薑念滿臉失落。

公車在此停下，司機在前方喊了一聲：“到最後一站了！”

薑念起，抱著帆布包下車。

於肆也尾隨下車。

車子啟，很快遠去。

於肆站在後，兩手兜，默默地看著圓圓的後腦勺。

腦袋低垂，幾秒後，又倏然抬起，似是在給自己打氣。

沒事的薑念，還有很多時間呢。

薑念臉上恢複笑容，轉朝他擺擺手：“於肆，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先走啦。”

話畢回，抬步離開。

“算。”

“？？”

薑念腳步猛地一頓，以為自己聽錯了。

有些不可置信地轉，再次向眼前的年。

“於肆，你剛剛說什麽？”

年勾，角染著淺淡的笑：“沒說什麽。”

“不對！”薑念激地抓著他的手臂，滿臉的急切，“我聽到了！我聽到你說了算！”

“嗯。”

薑念立即眉開眼笑：“所以，我們真的是朋友了？”

“嗯。”

薑念激的手都在抖，直接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邊：“於肆，你打我一下。”

指尖無意間到膩的，像是有電流一樣，從他指尖直接傳四肢百骸。

於肆強忍著衝，回手：“你傻嗎？”

“嗯嗯嗯，我隻是有些太激了。”薑念笑得眼睛彎起，“很晚了，你也快回去吧，我先進去了。”

“嗯。”

薑念朝他擺手後，就連轉離開的步伐都歡快了許多。

跟剛才那副可憐沒人要的失落模樣簡直天差地別。

於肆站在路燈下，白熾燈在他頭頂暈出一圈淡淡的圈。

他著遠去的背影，直到拐彎不見，他才舍得收回目。

他目低垂，落在他剛才被抓過的手上。

舌尖掃過上牙槽，他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居然比他想象中還要。

——

那天晚上於肆的回應，宛如特赦令，接下來的時間，薑念不就來奚水巷這邊找他。

而且知道他的住址後，其他地方找不到他，就去他的住。

兩人的關係也因此絡起來。

不過因最近頻繁過來這邊，薑念的作業得有點多，導致這兩天過來於肆這邊，都是在絞盡腦地做作業。

就在薑念做的快睡著時，餘似是掃什麽，腦袋一怔。

緩緩抬起頭。

隔著布簾隙，裏屋裏的年正在服……

他下滿是汗漬的T恤，拎著手裏的髒服，習慣地走出房間。

可剛到門口，他腳步一頓。

兩人的視線毫無防備地撞在一起。

“？”

“？？”

於肆迅速撤回，砰得一聲。

大門被關上。

薑念一愣，也飛速收回目，故作鎮定地低頭繼續做作業。

可腦子裏不斷浮現剛才看到於肆那在黑刺青下，滿是傷疤的後背。

疤痕看似有新有舊，縱橫錯，本沒有一塊是平的。

薑念眉頭皺。

很清楚，奚水巷魚龍混雜，每天都上演群架，於肆在這種地方賺錢，難免有傷。

可那些舊傷呢？

還有他眉骨上那一截指長的舊傷疤。

本不像是最近才有的。

於肆以前的生活，到底是怎樣的呢？

薑念想著想著，肚子突然傳來咕得一聲，聲音綿長且響亮。

於肆正好把服拿出來扔到桶裏，聽到這個聲音，轉頭看過來。

薑念臉一滯，幹笑了兩聲，故作疑：“怎麽了？”

於肆看了一眼茶幾上的作業，轉走過來。

他在側停下，隨即彎腰，上半越過來。

薑念微僵，一點都不敢。

就在薑念疑他是不是要對自己手時，他卻出手，翻開那些卷子，拿走自己的手機。

他斜睨一眼：“想吃什麽？”

“？？”

“你要去買宵夜嗎？”

“程飛跑。”

“……”

這大半夜的，你確定程飛不會揍你？！

半個小時後。

“於肆你他媽你還是不是人了？！這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盡幹人醒來給你買東西這種缺德事！！”

程飛人還沒進屋，罵罵咧咧的聲音就從外麵傳進來了。

薑念聞聲立即起，跑過去給他開門。

一看到笑臉迎人的薑念，程飛一頓，罵聲也自覺消了，滿臉震驚：“臥槽，薑念妹子，這大晚上的，你怎麽在這？！”

薑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我來這邊做作業。”

“……”

程飛下意識抬頭，向屋一臉淡定的於肆，以為聽錯了：“肆哥一個大學渣，真的會教你做那些作業？”

一個去學校上課次數屈指可數的人，說不定連黃岡都沒見過，還會教人做作業？！

一個空的礦泉水瓶突然飛出來，程飛一閃，靈巧躲過。

於肆那不耐煩的聲音也隨之傳出——

“你他媽哪來那麽多廢話？”於肆坐在木椅上，後背往後靠，端起水喝了一口，一副大爺的悠閑派，“到底進不進？不進把東西放下快滾。”

薑念忙不迭解釋：“程飛，你誤會了，我來於肆這兒，不是讓於肆教我做作業的。”

程飛兩手提著宵夜，嬉笑：“我就說嘛，肆哥那腦子，與其說他把試卷吃了，我都不相信他有這個能力教你做作業。”

薑念點頭：“確實。”

程飛看了看裏麵的大爺，又看了看門口的薑念：“所以薑念妹子，你來這做什麽？你這麽晚不回去，你爸媽不擔心你嗎？”喵喵尒説

“沒事的，我今晚在於肆家留宿。”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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