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在人們的指尖過,我們想抓卻抓不住,它不像水流,可以用容裝,也不想空氣,能夠用瓶子收集。它從來不會等人,也不會為誰而停下來。
在一起久了的人,都會產生或深或淺的,在一起越久,就越深。一眨眼十年就這麼過去了,行嶼仙人的容貌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尚青城就不同了,是凡胎,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長。
行嶼仙人曾經想過,終歸有一天尚青城是要長大的,是要離開他一個老頭子,可是相了十年了,他待尚青城親孫,一點點看著長大,別提他有多喜悅。
一直以來,行嶼仙人都是既希尚青城快點長大,又不希快點長大,看著孩子長,做長輩的心里邊都很高興,可是長大了孩子就要飛走,長輩又會難過,行嶼仙人就是一直在這種矛盾糾結中反復。
再過幾天,尚青城就要下山了,下山就意味著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了,行嶼仙人為到驕傲到欣,可是同時他們又面對殘忍離別,行嶼仙人每每想到這里都會唉聲嘆氣好半天。
這天,尚青城去山上練功去了。行嶼仙人有了自己的打算,剩下的幾天,就都讓尚青城閉門打坐,最后磨煉一下的定力,不論是學武功,還是學法,定力都是極其重要的一環。雖然尚青城的定力已經很強了,但是反復訓練總會是有好的。
自打尚青城來了之后,行嶼仙人就沒有怎麼下過廚房,也就很給尚青城做過飯,也從來沒有給尚青城過過生日,今天是徒的生日,而且很快尚青城就要走了,行嶼仙人也準備給尚青城做一頓飯。
白小兔一直積極的給行嶼仙人“打下手”,忙的不亦樂乎。
白小兔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被尚青城救下,與尚青城結下了后的。可能連尚青城都不知道,這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白兔,竟然那麼有靈氣,只要再修煉一段時間就可以幻化人形,然后再修煉個百年就可以仙了。
行嶼仙人洗菜的時候,白小兔就一直陪在旁邊,雖然它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它可以真誠的也在一旁陪伴,讓行嶼仙人不孤單。
雖然白小兔只是一只兔子,可是它也知道尚青城再過兩天就要走了,所以它的心里也很難過。尚青城對它有救命之恩,它想報答,可是還沒等它修煉人形報答,就要走了。這一走,他們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面,唉……每到這個時候,白小兔都特別討厭自己是只弱了的兔子。
行嶼仙人在面盆里和了面,然后又用刀把面切面條,在生火煮面。這些步驟完全都是可以在法中完的,可是行嶼仙人卻實實在在全部用手工制作完。他覺得這樣才最真誠,畢竟尚青城這十年來陪在他邊都是盡心盡力誠心誠意,沒有怨言的伺候他。
把面煮好以后,行嶼仙人又炒了幾個小菜,等到一切都做好,上桌的時候,行嶼仙人用千里傳音的意念法喊尚青城回家吃飯。
尚青城此時還在盡心竭力的練功,玲瓏有致的影在劍中翻騰跳躍,突然耳朵里傳來師父的呼喚,立即就收了劍。再一念咒語,木劍就浮在了半空中,尚青城縱一躍,便穩穩地跳上了木劍,然后略施法,便劍而行了。這簡單的幾招簡直手到擒來。
空中的風拂過尚青城的皮,帶來一陣涼爽之意,一邊飛行,還不忘一邊欣賞著起山的景。一片翠綠,層巒疊嶂,還有清流急湍,鳥語花香,真是好麗的一副畫卷。尚青城真的流連忘返,遠遠的已經看到了他們小小的籬笆小園,的心一下子收,唉……這應該是最后幾次再見這個家園了吧,一轉眼要走了,真是舍不得。
尚青城緩緩的降落,行嶼仙人從堂屋出來,白小兔也十分活潑的里面鉆出來,用力一跳,跳進了尚青城的懷里,尚青城被小白兔逗樂了。
“師父,你辛苦了。”尚青城走到行嶼仙人的面前說,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還是平時沒怎麼注意,師父臉上的皺紋又多了幾道,而且師父花白的頭發好像長長了不,唉……真是歲月不饒人,如今長大了,師父卻又老了。
“傻孩子,說什麼呢。”行嶼仙人一如既往的暖心微笑,對尚青城招招手,“師父就是做了一頓飯而已,不辛苦,來,今天是你的生日,師父給你做了碗長壽面給你。”
進了堂屋,就看見桌子上安靜地擺放著一碗長壽面,還有兩碟小菜,這些都是師父做的。
尚青城的快要哭了,坐到了凳子上,行嶼仙人把筷子遞到的手中,含著笑道:“乖徒兒,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尚青城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但是生生給忍住了,這是師父濃重的心意,一定要把面吃得一滴湯都不剩!以為可以忍住眼淚,可是發現做不到,當第一口吃到師父做的長壽面時,眼淚就如同波濤一樣洶涌澎湃,吧唧吧唧的往下掉,然后面就難以下咽。
“傻孩子,哭什麼啊?今天你生日,開心一些。”行嶼仙人一見尚青城哭了,就趕張得給尚青城眼淚,不斷安,他也害怕聽見尚青城哭,因為他也不能保證尚青城哭,他會不會也淚流滿面。
“師父……”尚青城好不容易咽下里的那口面,卻發現說出師父兩個字也很難,眼淚堵在口,讓如鯁在般難。其實也沒有什麼想說的,就是單純的想喊他師父。
行嶼仙人默默的把頭偏向了一邊,的把快要滴出來的眼淚掉,還要裝作很開心:“孩子,快吃啊,這可是師父辛辛苦苦做的,不能浪費了啊!”
尚青城頓時破涕為笑,然后用力的點頭:“嗯嗯!我一定要吃完師父的面!”說著,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面。反正終究要離別的,與其痛苦的哭泣,倒不如笑著離開!
白小兔在凳子上也漸漸失去了神,耷拉著腦袋,傷神似的趴在凳子上。
兩個人都在佯裝開心的吃完了飯,尚青城還跟以前一樣幫助師父把碗筷收拾掉。
行嶼仙人這時候開口:“青城啊,后天你就要走了。”
尚青城收拾碗筷的作頓時就卡住了,僵了僵,然后木木的點頭:“嗯,是的,師父。”
行嶼仙人看了看尚青城,一頭烏亮的青垂下,簡單樸素的布卻掩蓋不住驚艷世俗的氣質,還記得一開始到這里來的時候,尚青城才那麼小一點兒,現在已經和他差不多高了,他的青城真的長大了。
“這兩天,你就閉門打坐吧,一定要靜心,不可心有雜念,要心靜如水,一直到你后天離開,才能夠停下來。”行嶼仙人道。其實這麼做,他也是想提前適應沒有尚青城的日子,免得尚青城一下離開他心理上不了打擊。
“可是師父……”尚青城猶豫了,如果這樣的話,那師父的食起居誰來照顧啊,正因為要離開了,所以才要在這兩天好好照顧師父,陪陪師父。
“別可是了。”行嶼仙人就這樣打斷了尚青城的話,道,“青城啊,你要記住以后遇事千萬不要猶豫不決,這樣往往會耽誤了事,當斷則斷,萬不可拖泥帶水。”
他這個徒弟,什麼都好,任勞任怨,吃苦耐勞,還心地善良,可偏偏是這個心地善良以后可能就會壞事。心地善良當然不是壞事,可是尚青城以后是要降妖除魔的,對待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妖怪魔鬼,一旦猶豫心,就很有可能被敵人利用。
行嶼仙人一再要求,態度堅決,尚青城最終是拗不過他,妥協了。
飯后,尚青城帶著白小兔坐在柳樹下的石凳上,用手了白小兔的額頭,笑道:“白小兔,姐姐要走啦,你會想姐姐嗎?”
白小兔依舊耷拉著腦袋,沒打采的樣子,聽到尚青城用這麼平淡的口吻說這麼傷的事,它心里更是難過了,用大眼睛瞅了瞅尚青城,又一副憂傷的樣子。
尚青城看著白小兔的反應,心里也莫名泛起了一陣憂傷,嘆了口氣,把白小兔抱在懷里,著它的發:“小兔啊,后天我就要走了,以后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就代替我好好陪伴我師父好嗎?”
白小兔老老實實的趴在尚青城的懷里,安靜地聽著尚青城說話。
“小兔,你記得要想我,我會想你的。”說著,尚青城在白小兔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淡淡的吻,然后又抱著它,不在說話,大家都只聽見了一縷縷微涼的清風。
而正站在角落里看著們的行嶼仙人,默默的低下了頭,眼淚盈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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