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紙條畢竟是一點就著的東西,而李穆進來的又晚了一些,火熄滅后,紙條也只剩下焦黑的一點邊角,看不出上面曾寫過什麼。
“你在做什麼?”李穆高大的在上方,握著秦月的手用上了力,幸虧秦月也是有些功夫的,若真是個,這一下怕是手腕都要折了。
秦月剛才走神呢,沒防備李穆突然沖了進來,因此沒有一點準備,這會兒回過神來,便抬起雙手去格擋,電火石間,兩人斗了幾個來回。
畢竟不是生死相向,誰也不會出全力下狠手,男力氣生而有別,幾招之后,秦月還是被著往后退了幾步,被在床邊的柱子上。
李穆的手握的手腕,在前彈不得:“說,你在燒什麼?”
秦月其實開始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李穆有這麼大的反應,定下心來想想,卻是有些心酸。自己從小在行風鏢局,雖然不是多富貴的人家,但簡單快樂,父母師兄弟們也都疼,過的頗有些沒心沒肺無憂無慮。
但李穆可就不同了,豪門大宅,雖然食無憂,但卻步步危機。柳雙葉雖是個弱質流卻是心狠手辣的,若不是運氣加機警,李穆怕是活不到如今。便是這看似簡單的秦秋閣里,怕是也曾經殺機重重吧。
如此一想,秦月便卸下了防的力氣,嘆了口氣:“我沒燒什麼,這是要給你看的,因為事解決了你還沒回來,怕被別人看見,所以就燒了。”
“給我看的東西?”李穆狐疑著緩緩的放開手:“什麼?”
“你們走后,府里出了點事。”秦月道:“星兒跳塘死了。”
李穆是知道秦月要將星兒趕走的,卻沒料到星兒死了,當下便道:“你殺了?”
秦月橫了李穆一眼:“我在你心里就這麼惡毒?一個聽命于人的丫頭罷了,就算是趕不走我也不至于要殺了吧?”
秦月倒是沒生氣,但李穆自知有些理虧。畢竟從兩人第一次見面開始,秦月便對自己表現出最大的好和善意,無論是否有什麼居心那也只是懷疑,沒抓到都不算。
拍了拍床邊,秦月自己先坐了下去,上一世完全未將李穆放在眼里,還害他著了李宸的道。所以對這個人心中是充滿愧疚的,也能明白他誰都不信任的心理,縱然如今示好沒被相信,倒是也沒覺得有什麼。
“因為我懷疑星兒是柳雙葉派來的人,所以跟說,要把嫁給乘。”秦月看了看門外,低聲道:“心里有鬼,肯定是不敢嫁的,所以一定會去找柳雙葉求救。”
“你要嫁給乘?”李穆的臉十分的復雜,乘雖然是他的小廝跟班,但這十多年同生共死,早已經超出了主仆界限,婚姻大事,怎麼可能由得秦月做主。
不過秦月擺了擺手:“我不是讓嫁給乘,只是想用乘把他嚇跑。我看了你邊總得也沒幾個人,乘又會武功又冷冰冰的,最適合嚇人。”
這理由李穆真是無法反駁,又聽秦月道:“可是我沒想到的是,星兒去了無窮居后,沒多久便傳來了死訊。說是想不開跳了塘……呵呵……”
秦月將今日自己所見毫不瞞的跟李宸說了一遍,最后道:“本想著若是我一時回不來,一定要將這事告訴你們,等你去救我時,也好有個說法,免得兩下對不上,讓我一個人唱獨角戲。至有人問起乘來,他得知道這回事才行,他深一片我才不是威凌人啊。”
秦月說完,李穆似是在考慮的這些話是否可信,沉默片刻道;“你說的這事,倒是柳雙葉能做出來的。一個丫頭的命在眼里本不算什麼,若是能除去一個眼中釘,自然會毫不心。”
“不心,難道我會心。”秦月的神也是冷厲:“雖然一時我奈何不了,但這事我絕不會便這麼算了。人命就是人命,今日沒人追究,他日也一定有人追究。星兒總不能白死。”
對柳雙葉,李穆自然是恨之骨的,但是看著秦月這樣子似乎他們才是仇人一般,不由的道:“秦月,你到底為什麼如此恨柳雙葉母子?你們曾經認識,有過節?”
“認識不認識,有沒有過節,相公不是已經在查了麼?”秦月淡淡道:“對相公來說,無論我說什麼都未必值得相信。只有查出來的才是真相,不是麼?”
再說死而復生這事已經超出正常人可以接的范圍了,秦月是決心將這事爛在肚子里,不會任何人知道的。
秦月這話挑的太明,倒是李穆不由的笑了,往后靠了靠倚在床邊:“秦月,我是查過你,畢竟這些年邊不明份的人太多,突然多了個妻子,總人不那麼放心。但我查出來的你,和現在的你似乎很不相同,笑里藏刀,深謀遠慮的事,可不像是那個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鏢局子所為。”
“我也查過你。”秦月坦然道:“你和我查出來的,也并沒有幾分相同。我還是那句話,如今你我是夫妻,同一個屋檐下,自然應該同仇敵愾,互相扶持。縱使日后還有風云變化,我也絕不會害你。”
當年秦月的一顆心都在李宸邊,沒正眼看過李穆幾眼,知道他并不似表面上那麼弱無能,卻也沒覺得他有多能耐。如今靜下心來,用另一種心態去揣李穆,有種約不同的覺,雖然說不上來,可總覺得他沒有那麼簡單。
不會害他的說辭秦月已經說過兩回了,李穆沒表示信也沒表示不信,沉默的坐了一會兒,突然站了起來。
“怎麼了?”秦月嚇了一跳:“想到什麼了?”
“有人來了。”李穆說了聲便走過去打開了大門,下一刻,便有哭聲傳了過來。
這是個孩子的哭聲,抑著很是委屈的樣子,斷斷續續的,聽起來很是傷心。
秦月開始還以為這是因為星兒的事有關系好的丫頭在難過呢,可是當看見從院子外面沖進來的人時,便知道不是了。
從門外一路哭一路抹著袖子走進來的人,是李宸的四妹李茹,是三姨太所生的兒,今年十五,雖未多有姿,也是個俏麗的孩子。
秦月自然認識李茹,不過上一世也并無過多來往,僅僅是見面點頭的關系。知道柳雙葉似乎將許了個不錯的人家,但是卻在親那日被土匪劫走,再無音訊。
李茹一進卿秋閣的門,看見了李穆,便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抱住了李穆的胳膊:“大哥,大哥你救救我。”
再是冷的人,對自己的妹也總是狠不下心的,何況這府里李茹是唯一和李穆關系好的兄妹,這點秦月以前便知道,自己進門第二日一早給公婆敬茶,一屋子的眷里,唯一一個看著自己笑的真心祝福的,也就是這個李茹了。
“出什麼事了?”李穆拍拍李茹讓放開自己:“慢慢說,這麼大姑娘哭哭啼啼的人笑話。”
李茹抹了抹眼淚,這才發現秦月正站在門口看著,確實是有些不好意思,低了頭不說話。
還是秦月明白,不用李穆說,上前道:“外面風大,有什麼事進來說吧。紅玲,去打盆水來給四小姐臉。”
雖然如今柳雙葉的兩個丫頭都被打發了,但在院子里哭哭啼啼總不像話,李穆當下便扶著李茹進了房間,紅玲送了水進來后,便關門退了出去。
秦月扶著李茹在桌邊坐下,親自給擰了帕子替了臉,道:“發生了什麼事慢慢說,別急,你哥哥在,不會你委屈的。”
李茹對秦月投去一個激的目,咬了咬,委屈萬分的道:“大夫人要我嫁人,給我說了一門親事。”
又是嫁人,不過大當嫁,這也沒什麼奇怪,李穆甚至調侃了一句:“怎麼柳雙葉給你找了門很差的人家麼,能比大哥的還差?你看大哥都沒哭。”
李穆這話本也只是要逗一逗自己妹妹開心罷了,秦月白了他一眼沒當回事,卻不料李茹聽著不干了,正道:“大哥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雖然大嫂娘家無權無勢,但大嫂人好啊,夫妻和睦恩恩的,比什麼都好。大姐倒是大戶人家大小姐,那要你選,你選大姐這樣的,還是大嫂這樣的?”
李茹說的認真,李穆卻只是好笑:“一個未出閣的丫頭說什麼恩和睦,你害臊不害臊。不過倒是也說的不錯,比起李念來,你大嫂實在不錯。”
雖然也心思深沉,但不似那般扭扭,裝腔作勢,人看著便煩。
李茹和李穆關系一向都好,說話也便比較隨便,不會顧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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