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想到自己的氣,刻意給大夫人添堵。
“頤兒向來守時,每次請安都是頭一個到,就連生病也不例外。”二夫人憂心地說道:“今日大家都到齊了,頤兒還沒有過來,難道是昨日出的事兒,檀兒無法接嗎?”
這話提醒大家沈青檀和趙玨青梅竹馬,兩個人應該是投意合。
趙玨顧全大局愿意接沈明珠。
沈青檀呢?
愿意嫁給弱多病,連子嗣都不能留給的趙頤嗎?
“我們來遲了嗎?”沈青檀與趙頤并肩進了正廳,語氣充滿了愧意:“我原想著剛剛進門,第一次給長輩們敬茶,在梳妝打扮上花費一些時間,耽誤了時辰。”
說到這里,斜睨趙頤一眼,小聲嗔道:“你還騙我說子不好,長輩們憐你,每次都是這個時辰請安,讓我不要著急。現在可好,我們來遲了。”
這一句小兒家的埋怨,盡顯出對趙頤的親昵,哪里是不愿意嫁給他?
眾人目轉向沈青檀,只見頭戴金翠葉冠,穿大紅宮錦寬襕子,襯得明端莊,艷人。
小輩們個個都被驚艷住了,似乎沒想到沈青檀生的這般絕。
他們之前見到姿清麗的沈明珠,還以為沈青檀的貌被夸大了。
趙玨怔怔地看著沈青檀,他從未見過盛裝打扮的沈青檀。每次見面的時候,都是端莊文靜,從來沒有流出過這種態。
尤其是斜睨趙頤那一眼流轉的風,太過勾人心魄,一時有些移不開眼。
察覺到趙玨的視線,沈青檀側頭來。
兩人對視一眼,神自若,淡然一笑。
那一笑,和面對趙頤時的完全不同。
清冷淡然,疏離客氣。
仿佛他們從來不是什麼青梅竹馬,而也沒有他想象那般非他不可。
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還有些惱火,不應該是這種反應的。
沈明珠見趙玨盯著沈青檀回不來神,袖子里的手死死攥帕子。
隨即又瞪一眼沈青檀,長一張狐子的臉,一看就是不安于室的人。
“怨我。”趙頤眼底笑意清淺,縱容道:“這是我的錯。”
除了二房的人,眾人全都會心一笑。
老夫人見夫妻倆相得好,慈眉善目道:“沒來遲,你們來得剛剛好。”
見沈青檀對換婚一點怨言都沒有,愿意和趙頤好好過日子,倒是有了幾分憐惜之。
相對的,對二房的不滿更多了幾分。
尤其是二夫人剛才還想挑事。
“祖母以為頤兒淡漠,不知道冷熱呢。現在看你們夫妻和睦,我便心安了。”老夫人示意婢端來茶水給他們敬茶。
趙頤與沈青檀先給老夫人敬茶。
老夫人將準備好的一個玉鐲子,戴在沈青檀的手腕上。
沈青檀道了謝,回了自己繡的抹額給老夫人,隨后端了茶敬公婆。
大夫人心里惱火承恩侯府和二房一家子,對沈青檀倒是沒有遷怒,真正算起來也是可憐人,只是難免有幾分芥。
剛才見沈青檀表明了的態度,又看到兒子對的維護,最后一點芥消散。
只要是兒子喜歡的,大夫人就會全心全意的喜歡。
“我的兒媳婦真標致,就似那神仙子。可得好好打扮打扮,我看著就心愉悅。”大夫人將一套點翠鑲紅寶石頭面當做見面禮,然后又拿著沈青檀送的繡鞋,夸贊道:“手藝靈巧,繡的花兒栩栩如生。”
大老爺仿佛不懂其中的暗涌,脾格外好,氣度儒雅,臉上一直帶著笑:“鞋底納得好,穿著定會很舒服。”
二夫人見沒有給大房添堵,反而還又招惹得老夫人對沈青檀更喜,心里便更堵得慌。
“二叔、二嬸請喝茶。”
沈青檀雙手端著茶杯遞來。
二夫人還想刺幾句,可瞥到老夫人冰冷的目,憋著一口悶氣,拿出一支金步搖放在托盤里。
心里終究是氣不順,換上一副笑臉:“頤兒、檀兒,嬸娘祝你倆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屋子里的氛圍霎時冷下來。
誰都知道趙頤活不長,更不可能有子嗣,二夫人這是往大房心口扎刀子。
個個都屏息靜氣,等待大夫人發作。
“謝謝二嬸娘的祝福。”沈青檀很歡喜,彎說道:“侄媳婦聽說華靈寺很靈驗,至親的人在那兒為新人點一盞許愿蓮花燈,送上最真摯的祝愿,菩薩是會顯靈的。二嬸娘過幾日要去一趟華靈寺,能為我和夫君點一盞蓮花燈嗎?”
二夫人臉上的笑容僵滯,華靈寺是很靈驗,但是點蓮花燈極其的講究,必須在寺里吃三日齋飯,再每日隨大師上兩個時辰早晚課。
要去華靈寺的事,滿府上下都知道,若是不答應沈青檀,那就不是誠心祝福。
老夫人絕對饒不了。
這個小賤蹄子,居然擺一道。
滿屋子的人都看著,二夫人牽強地應下:“多大一點的事,嬸娘給你們點兩盞蓮花燈。”
“那便有勞二嬸娘了。”沈青檀故意裝作不知道二夫人吃癟,笑容滿面地對趙頤說:“夫君,你可得好好謝謝二嬸娘。”
趙頤看著沈青檀清亮的眼眸著狡黠,莞爾道:“二嬸有心了。”
二夫人見一個胡鬧,另一個縱著人胡鬧,氣得心肝疼,臉上的假笑也維持不住了。
老國公育有兩個嫡子,兩個庶子,一個嫡。
嫡了后宮,難產而死,一尸兩命。
沈青檀和趙頤給另外兩個庶出三叔、四叔夫婦敬茶后,便將其他見面禮分散給小輩們。
趙玨和沈明珠也敬完茶,沈明珠有些心不在焉。二夫人給的見面禮,不如大夫人給沈青檀的貴重。
而且……
打量姿容秀,清貴無雙的趙頤。他的目始終落在沈青檀上,,心里的酸水翻江倒海的奔涌而來。
本來……本來這個溫的男人,應該是的夫婿,是嫌他短命不要了的,這才讓沈青檀撿了便宜。
原以為看到的是憔悴不堪的沈青檀,可看桃花玉面,順心如意的模樣。
沈明珠心里嫉妒難平,似乎什麼好事都給沈青檀攤上。
究竟是憑什麼?
看見趙頤握拳抵在邊咳嗽幾聲,漫到嗓子眼的酸水,終于有了宣泄口。
沒什麼可羨慕的,沈青檀沒幾天好日子過,將來是要守寡的。
“二弟媳,這是我給你準備的見面禮。”沈青檀從袖袋里掏出一塊白玉雕刻的同心結,遞到沈明珠面前:“我見你之前很喜歡,今日送給你。”
玉是好玉,潔白無瑕,尤其是雕刻的技巧很湛,巧奪天工。
沈明珠臉瞬間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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