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見他兇的，眉頭微蹙，又彎腰蹲下來了那小狗的腦袋。

小狗似乎對那人怕極了，躲在腳邊瑟瑟發抖，說什麼也不肯過去。

猶豫著將它再次抱了起來，問那人：“這位大伯，我看這狗不像是看家護院的，是你要拿出來賣的嗎？若是的話能不能把它賣給我？我很是喜歡它。”

這小狗通雪白，一看就與平常看家護院的狗不同，應是大戶人家養來做寵的。

這中年男人也不像是什麼人家的家丁，不然不敢對主子的狗如此蠻橫。

所以以為這是個賣貨的貨商，只是賣的并非其它東西，而是貓狗魚鳥一類的活。

誰知那人卻搖了搖頭：“這可不行！這位小姐，這是我花了二十兩銀子從別人那買來的，要獻給秦王的王妃做他們大婚的賀禮，若是給了你，我拿什麼送給王妃？”

姚清一怔，邊的周媽媽等人也都面面相覷。

那中年男人后的一眾百姓卻都喧鬧起來，有人高聲喊道：“孫老二，瞧給你窮酸的！王爺婚你就送只狗？你也真拿得出手！”

孫老二啐了一聲，反駁道：“你知道個屁！老子這是花了大價錢找人打聽的！人家說了，王妃喜歡兔子，我本來想準備一只兔子，又覺得實在拿不出手，這才換了只狗！”

既然喜歡兔子那就是喜歡活，活的話自然是貓狗最合適，比兔子不強多了？

人群中卻立刻有人又說道：“我打聽的怎麼跟你不一樣？我是聽說王妃喜歡吃烤兔啊！”

雖然都是兔子，一生一區別可就大了。

大家爭論起來，姚清的聲音被埋在其中沒人聽見，直到周媽媽讓一個下人幫忙喊了一聲，那孫老二才又轉過了頭，人群也終于安靜一些。

姚清趁著這個時候趕忙說道：“那……那這只狗可以給我嗎？我給你銀子。”

這孫老二就不高興了，臉沉了下來。

“都跟你說了這是我給王妃準備的，不賣！你便是皇親國戚在這里，也一樣不賣！”

上川可不是別的什麼地方，任是份再高的人到了這里也別想欺老百姓！

姚清喃喃：“可是……”

“別可是了，”孫老二打斷，“除非你是王妃本人，不然這狗說什麼我也不會給的！”

姚清：“……我就是啊。”

第12章

孫老二向來快，張就要說一句別胡說八道了，好歹在話冒出邊的時候憋回去了。

這里是胡城，秦王王府所在，誰敢在這里冒充秦王妃？瘋了嗎？

不是冒充，那就是真的！

孫老二舌頭打結，好不容易才捋直了小聲問道：“你……你是姚小姐？”

那模樣跟剛才聲氣的樣子判若兩人，輕聲細語小心翼翼，生怕嚇著眼前的人似的。

姚清點頭，嗯了一聲：“我是。”

孫老二短暫的安靜了片刻，他后的人群也跟著靜了一瞬，旋即不知是誰忽然喊了一聲：“王妃！王妃在這！”

“王妃！是王妃啊！”

越來越多的人跟著喊道，引得更多的人聚攏過來。

孫老二率先回過神來，跪了下去：“草民見過王妃！”

周圍百姓像是被風吹過的蘆葦，跟著跪倒一片，叩拜高呼：“草民見過王妃。”

姚清在京城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但那都是帝王出行的時候。

尋常顯貴哪怕是皇親國戚，走在街上最多也是讓百姓們下意識避開，不會有這種萬民跪拜的場景。

一個閨閣子，跪過帝后，跪過父母，可從沒像現在這般被別人跪拜過。

姚清嚇得直往后躲，就連周媽媽等人也嚇得不輕，護著連連往后退了幾步。

姚清覺得讓人就這麼跪著不妥，連說了好幾聲讓他們起來，但沒有人聽見。

下人也在旁不停的說“你們快起來吧”，但是沒有人理，直到瓊玉喊了一聲“王妃讓你們起來”，烏泱泱的人群這才紛紛起。

孫老二爬起來后瞇著眼笑道：“王妃，草民還給這狗準備了幾裳和一些吃食，這就去給您拿來，您稍等片刻啊！”

說完不等姚清開口轉就走。

他剛一走，立刻有別人圍攏過來。

“王妃，這琉璃盞是我給您和王爺準備的大婚賀禮！”

“王妃，這方臘請你收下！”

“王妃，我這里有顆夜明珠。”

“王妃，烤兔你要不……”

“烤什麼兔？王狗剩你滾一邊去！”

“王妃……”

“王妃！”

人群幾乎將姚清淹沒，的聲音更加沒人聽到了。

瓊玉被的東倒西歪，扯著嗓子大喊：“王妃有話要說！”

人群頓時安靜。

姚清站穩，小臉發白。

“謝大家的好意，但是既是大婚賀禮，豈有我私自收下的道理？你們這些東西還需王爺過目應允之后我才能收，不然我是萬不敢拿回去的。”

這句話之后人群小聲議論起來，有人在近前嘀咕道：“就是知道王爺肯定不會收，所以我們才想送給王妃您。”

“是啊，”一旁立刻有人接道，“靖遠軍也管得嚴，不肯幫我們帶東西，不然要被軍法置，想來想去也只有王妃您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