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聽后卻是秀眉輕蹙,頭搖的像撥浪鼓:“既是如此,那我就更不能收了!”
眾人見狀面猶疑,有角落里的人索把東西放下,轉就要走。
姚清看到趕忙阻攔,也不知這些人聽見是沒聽見,悶頭走的更快了。
姚清急的不行,讓人給他們送回去,但東西多,下人,哪里送的過來?
瓊玉見狀深吸一口氣,手攏在邊:“王妃讓你們站住!”
聲音震耳聾,又夾著孩子特有的幾分尖細,刺的人耳生疼。
已經轉的人被震的了脖子,怕姚清真的生氣,不好再裝作沒聽見,訕訕地回過來。
姚清這才道:“我雖然還未與王爺親,但陛下既然已經賜婚,我與王爺便是一。王爺不讓收的東西,我是萬萬不能收的,不然豈不是壞了王爺的規矩?所以還請大家把東西拿回去吧。”
“您不用守規矩,”有人笑嘻嘻地道,“您是王妃啊!”
姚清再次搖頭,略顯稚氣的面龐上神鄭重。
“正因為我是未來的秦王妃,所以才更不能這麼做。沒道理別人都能遵守的事,我卻帶頭去破壞,那我又算什麼王妃?”
這話讓大家愣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如何是好,但仍舊沒人愿意把東西拿回去。
周媽媽見狀站出來道:“還請大家諒諒我們小姐,從京城遠嫁而來,初到上川,若是還沒進門便壞了王爺的規矩,豈不要遭王爺厭棄?”
“一個小姑娘家,已經遠離父母親人,今后在這里能倚靠的也只有王爺了,若是王爺厭棄了,又該如何立足呢?”
說罷福施了一禮:“鄉親們諒。”
瓊玉等人立刻屈膝跟隨:“鄉親們諒。”
眾人趕忙避讓不,看看他們又看看姚清。
姚清量小,眉眼清秀,雖然姿筆地站在那里,卻仍舊顯得有幾分稚。
這樣一個看上去楚楚可憐的孩子,若是遠嫁他方還因為他們而失去了丈夫的寵,那確實是有些說不過去。
他們心生猶豫的時候,周媽媽給瓊玉使了個眼。
瓊玉會意,立刻拿起就近的一份禮還給了剛剛將它丟下的人。
其他人見狀也明白過來,將別的禮也還了回去。
這次沒有人再堅決不收,也沒有人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再將禮放下,但即便禮還了回去,人群仍舊不肯散去。
有人喃喃道:“可我們真的想盡一份心意啊……”
其余人紛紛點頭,表示自己也只是想盡一份心意,恭賀王爺大婚。
周媽媽正尋思著怎麼才能說服大家離開,就見姚清已經站了出來,聲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與王爺領著朝廷的俸祿,什麼都不缺。你們生活不易,與其將這些東西給我們,不如自己留著,實在不必省吃儉用就為了送一份賀禮。”
“若是確有富裕的,想為王爺盡一份心,那不如送去城南的慈局,也算是代王爺行善積德了。”
這幾日在城里并非全然瞎逛,也大致了解了一下這里的環境和民風,知道城南有一間慈局,還讓周媽媽送了些東西過去。
站在前方的一名富商立刻附和:“好!那我就送去慈局!”
反正他只是想把東西送出去,既然王妃開口說送去慈局,那他就送去慈局!
左右那慈局也是王爺開辦的,這禮也算是送給王爺了!
眾人聽了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紛紛轉往慈局的方向走去,走之前還不忘稱贊幾句王妃心善,是活菩薩等等。
人群終于散去,周媽媽松了口氣,這才看到不遠靖遠軍其實早已來了,為首的正是在路上曾經幫過他們的馮穆。
馮穆遠遠地對他們點了點頭,見沒出什麼,便又帶人撤走了。
孫老二原本想把小狗的裳和吃食送來,見姚清竟將其他送禮的人都打發走了,自己的狗怕是也要被退回來,就悄悄轉想要離開,卻被眼尖的姚清看到,喊了一聲:“孫大伯!”
最終那狗雖然沒被退回,孫老二卻被塞了三十兩銀子,等于他什麼禮都沒送,還掙了些錢。
孫老二嘖嘖兩聲,轉頭將這三十兩銀子全捐給慈局了。
這些事姚清自然就不知道了,在周媽媽的陪伴下往回走,邊走邊道:“我就說怎麼最近街上的人越來越多,原來都是想來給王爺送賀禮的。”
秦王大婚,上川各地想送禮的百姓都涌來了胡城,來了之后卻送禮無門,自然就停留下來,街上的人也就多了起來。
周媽媽點頭,嘆道:“之前在京城就聽聞王爺戰功卓著,治下有方,頗邊民戴,如今來了才知道,此言果真不虛。”
何止是不虛,簡直是比他們想的還要更加到戴,連小姐這個素未謀面的王妃他們也屋及烏,頭一次見面就各種禮兜頭便送了過來。
姚清沒有接話,看著街上因為知道的份還停留在附近,遠遠的對淺笑卻并不上來打擾的人,喃喃道:“周媽媽,我大概明白朝廷為什麼容不下王爺了。”
周媽媽臉上笑意一僵,不知這話該怎麼接。
偏偏姚清又繼續說了一句:“但是讓百姓安居樂業足食,這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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