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實在太過偏僻,除去朝東到青柴的崎嶇山路,去南邊只有荒郊野地,別說是府修葺的道,就連土路都見。不說別的,馬車行若是知道眼下的景,估計再付十倍的價錢都不會將馬車租給這個死胖子。
云仲還沒從背井離鄉里走出來,于是路上話也了很多,不如往日活泛,只是靠著窗邊看著外面的景。本就是山窩里的孩子,哪見過什麼世面,平素里所見所聞,無非是東家長李家短,蒜皮和柴米油鹽罷了。所以這趟遠游,對年來說,頗為新奇。年無長愁,心里那些疙瘩,日久天長的慢慢能磨掉大半。
反觀吳霜就顯得興趣缺缺,不在乎馬車顛簸,每日哈欠連天,醒著要麼調侃自己的便宜徒兒,要麼翹個二郎掏耳朵,毫無半分為人師表的做派。還好,云仲早就見怪不怪,視若無睹了。不過仔細琢磨琢磨,他師父胖歸胖,刮掉臉上油水,平心而論,真是有那麼點桀驁灑的大俠氣,討不到媳婦兒,岔子只怕就出在這幅邋遢相上。正神游八表之時,年腦瓜頂挨了一下,疼得齜牙咧。
年狠狠瞪著吳霜,后者卻不以為然,把二郎放下來,輕蔑一笑:“你剛才瞅為師那是什麼眼神?怎麼,不承認?用不用給你找把銅鏡照照?”年理虧,咧咧沒說話,在心里默默打定主意,下次編排他絕對不出馬腳。
兩人出鎮
,已經是傍晚時分,行不多時天就徹底暗下來。夜晚趕路,不論對于行走江湖的游客,或者趕路運貨的商賈腳夫,皆為十足的忌諱。不談其他,長途奔波時,馬匹比人金貴,晝夜不分趕路,千里良駒也頂不住這等消耗。二來黑夜視野不佳,一旦馬匹失蹄彈不得,莫說趕路,以普通人腳力,困死在深山里也不是沒可能。再者剪徑賊人尤好趁夜行祟,多加小心總沒壞。
吳霜夜晚目力極佳,瞅見前面二三十丈有塊巨石拔地而起,足足有半人多高,周遭皆為平坦碎石灘,歇腳防風都是絕佳。于是勒馬停車,拍拍已經開始犯困的年,下車生火過夜。
年不愿的搬來幾塊碎石圍堆,在里頭鋪了枯枝,用火折點起火來,挑了塊巨石下干凈的地方一屁坐下,就再也不愿起。
揭開套車的繩索,吳霜將馬拴在車軸上,喂了兩把干草,也蹲在火堆邊取暖。四月的天氣不算暖和,春寒未曾徹底離去,尤其到了夜,涼風陣陣,仍有依稀寒意撲面。吳霜添了幾塊柴火,用枯枝撥弄撥弄碳火,火星跳躍,火舌著發紅的枯木,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響。
將水囊扔給年,吳霜蹲在火邊,咀嚼著半干燒餅,漫無目的地瞧著天邊。
遠山在夜中只剩模糊的廓,不知名的鳥雀撲棱著翅膀回窩,鳴聲傳出很遠。
按照
事先說好的,今兒是吳霜守夜。舟車勞頓,云仲也不跟師父客氣,腦袋靠著巨石,里叼著燒餅,很快便不知不覺睡去了。
“混小子。”吳霜臉上滿是無奈,見年睡了,躡手躡腳走過去,把燒餅從年里拽出來,放回干糧袋。這時才想起,走得太急,正主忘了帶,又不好掉頭去取,一時間吳霜有些苦惱。
再三確認年的確睡之后,吳霜朝著小鎮方向站好,輕輕閉上雙眼,春風驟起。
小鎮安靜,萬籟俱寂,茶館的伙計正坐在掌柜的位置打盹。沒辦法,甩手掌柜出門瀟灑,他這個當伙計的,總要幫忙照浮。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掌柜的臨走前預付了他平日兩年的工錢,鬼才愿意見天守著不挪窩。他輕輕嘆氣想著,春季已至,鎮上黃花大閨也是時候換下臃腫厚的棉,套上薄得能看出細柳腰肢的襦了吧。可惜了自己作繭自縛綁在茶館里,有沒有過眼癮的福氣,都是個問題。
反正無事可做,偌大茶館就他自己,打盹又沒人攔著,伙計將腦袋枕在柜臺上,流著口水睡了。
他可沒看到,后院角落里有一截破劍,抖落滿鐵銹,劍爍爍,映照井中,好像挑落的三分月。
這天小鎮很多人,都聽到了呼嘯而去的劍鳴,似乎無比的歡欣雀躍。
猶如年年歲歲,故人相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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