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齊誠那里拿了兩本冊子走,歡歡喜喜地回了自己的屋子,昨夜綺夢帶來的煩擾,也被忘在腦后了。
而王氏一面命人去四下尋醫,一面讓丫鬟拎了些糕點到齊春錦屋里去。
那丫鬟不久就回來了。
王氏瞧了瞧空掉的食盒,笑道:“索錦兒是個心寬的,那樣噩夢連連,卻也不曾食不下咽。否則真是要愁死我了。”
丫鬟卻沒能跟著出笑容。丫鬟皺起眉道:“方才奴婢聽姑娘邊的蓮兒說,今日大房太太到二老爺的書房去了,還送了湯。大姑娘、二姑娘也去了……”
那丫鬟將蓮兒說的,統統都說給王氏聽了。連那林氏作的什麼打扮,臉上什麼表,都同王氏說了。
王氏邊的程媽媽當下變了臉:“這民間有句俗話,說要俏一孝。大老爺的喪期早就過了……這大太太,怎麼毫沒有顧忌?”
王氏站起來,面不變:“我正愁沒有由頭呢,倒自個兒送上來。”
不多時,王氏便到了老夫人的房中。
老夫人并不大待見王氏,只是如今得倚靠二兒子過活了,自然也要給王氏留些臉面了。老夫人便讓邊得力的劉媽媽去迎了王氏。
劉媽媽笑著道:“老太太□□著呢,方才還我備下燕窩給二太太補子……定州苦寒,也沒個好東西。”
王氏心下冷道,原來們也知定州苦寒,那又怎麼舍得將齊誠趕到定州去?
王氏淡淡笑道:“老太太為我費心了。”說罷,話音一轉:“大哥的喪期已過,我想著從明日起,也該讓家里的孩子多去外頭走一走了。”
老夫人點了下頭:“你說的是。尤其語柳、語芙,該往林家、馮家去一趟……前兩日,林家的當家太太還問起了語柳。”
林家、馮家是齊語柳姐妹定了親的人家。
齊正的兒不大,但好歹有職在。
齊誠并無職。
如今齊正去了,齊誠未必能撐起齊家。就怕這兩家生了別的心思要悔婚。可不得多往府上走一走,好生籠絡麼?
王氏又道:“今日遠遠瞧見了大嫂,大嫂頭上怎麼還戴著白?”王氏皺眉,憂慮道:“如今大哥的喪期已過,這樣恐怕不大好。”
老夫人一聽這話,登時拉下了臉:“老大的喪期是過了,但他始終是你們大哥。怎麼?連為他多守一些日子的喪,都不肯了?”
齊正去了,老夫人心里最是悲慟。林氏頭戴白花,是知道的。甚至不得林氏一輩子為齊正戴白,時時刻刻惦記著齊正。那樣才讓覺得,這世上不止是還念著自己的大兒子,林氏一樣日日念著齊正。王氏這番話,一下就讓不痛快了。
王氏也不氣,只淡淡又道:“可是老太太,外頭的人雖然不說,可私底下,誰不知道大哥是遭了攝政王的斥責,這才病了的。若是大嫂再這樣下去……外頭的人瞧見了,只怕要說咱們齊家對攝政王心懷怨憤了。”
老夫人心底那點火氣,剎那消了個干凈。
不僅消干凈了,轉而還涌出了無數恐懼。
“你說的是,你說的是……”老夫人聲道。
再疼自己的大兒子,可事實擺在眼前,的大兒子已經是個死人了。而余下的人還要好好過活。齊家更不能再出子了!
攝政王……老夫人只見過寥寥數面,但憶起那幾面,老夫人就已經覺到氣都不勻了。
老夫人攥了手邊的拐杖,怒聲道:“去!去林氏!”
知不知道這麼一個愚蠢的舉,險些害了齊家上下!
另一廂。
齊春錦讀書讀得有些累了,便慢條斯理地吃起了點心。
小丫鬟快步走進了院子,來到齊春錦的屋外,抬手叩門:“姑娘,姑娘……”
齊春錦扭頭看了過去,問:“什麼事?”
小丫鬟雙手小心捧著一張帖子,遞到了齊春錦跟前:“周家來了帖子,是周家四姑娘請姑娘去吃茶。”
周家?
齊春錦剛出去的手立刻了回來,連連搖頭:“不去,不去。”
周家姑娘私底下遞帖子,照理說并不是什麼大事。
但齊家與周家比起來,一個是螢火,一個是皓月。地位有天上地下之別。周家姑娘遞了帖子,不多時就傳到了大房的院兒里。
“周萍給齊春錦遞帖子請去吃茶?”齊語芙一把拂開了面前的茶杯,氣得鼻子都歪了。
周家。
周旭朝母親躬行了禮,便告退了。
二房的袁夫人愣了愣,道:“旭兒今日這麼慌忙作什麼?”
“當是同表爺約好了要去坊。”
“府里不是才做了新裳?”袁夫人話是這麼說,卻也沒攔著周旭。周旭是二房幺子,自然疼寵。
袁夫人只了丫鬟問:“今日旭兒課業都完了?”
丫鬟道:“完了,老爺還夸了呢。”
周旭一路出了府門,面上掛著笑容。
不枉費他多寫了十幾頁的大字。
不知可會應他的邀約?
作者有話要說:
攝政王是塊磚,哪里好用哪里搬。明天多更幾章。晚安。
第5章
周旭買了新的裳,還買了新的玉飾、冠飾。他記起幾年前,齊春錦的堂姐似乎提過那麼一句,說是齊春錦看一些閑書,……說起來,幾年前鬧的那場笑話,也跟那些閑書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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