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丘陵之中,一條羊腸小道從山間穿過。
魏若背著竹簍走在小道上,早春天氣正好,晚霞映照在白皙的臉上。
云屏山的距離對來說雖然遠,但是山里竟然很多難得的野生藥草,不枉費大老遠的一大早趕過來這一趟。
從山腳小道出來,拐道沒多久,魏若聽到不遠傳來傳來一群嘈雜的人聲。
一輛樣式華貴的馬車停在路邊,前后圍著好些個隨從,陣仗很大。
魏若停了下腳步,本著多一事不如一事的心態,裝作沒看見,低頭繼續往前走。
然而這些人還是發現了,一個著華的男子疾步走了過來,擋在魏若跟前:“最近的醫館在哪里?”
聲音急切,表有些嚇人。
“這附近沒有醫館,最近的在縣城,距離這里也有七八十里路。”魏若低頭回答。
“那穩婆呢?這附近是否有村落有穩婆的?”男人又問。
“沒有。”
魏若的回答讓男人臉愈發的難看了。
見男人不再問,魏若也不想多管閑事,轉就打算離開。
剛走兩步,聽到馬車傳出來一個人的慘聲,以及丫鬟們焦急的聲音:
“夫人您撐住,夫人沒事的,我們馬上就找到大夫了。”
“手,我看到手了,怎麼辦?是手!要出人命了!”
“水,快拿熱水和參茶來!”
魏若皺了一下眉頭,忍不住停下腳步。
車里的人應當是在生孩子,并且況很危急。
要不要管?
還是不要管比較好,管了很容易惹麻煩了,這群人看著就不是很好惹!
剛決定要繼續走,又是一陣婦人的慘聲。
這讓怎麼走嘛!人命關天,還是個小孩!
魏若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竹背簍,沉思兩秒鐘,最終還是沒忍住,選擇了掉頭走回去。
見魏若靠近馬車,隨從們當即攔下。
“我會一點醫,竹簍里也剛好有些新采摘的草藥,要選擇相信就現在立刻讓我進馬車去,要不然我現在就走。”
魏若言簡意賅地給了男人兩個選擇。
趕回答,要是他說不給治,立馬掉頭走掉,省事!
男人此刻的腦子是懵的,他聽到丫鬟說看到手了,婦人生產若是先出來的是手,就等于半截子進了鬼門關了!
此時馬車又傳出來嘶喊聲,一聲聲重重地擊打在男子的心臟上。
男子沒有時間再思考了:“給你機會試試,保住我妻兒,榮華富貴不了你的!”
得到首肯,魏若大步上了馬車。
馬車,一名著華麗的子正痛苦地嚎聲,滿頭皆是汗水,雙手地抓著旁邊的丫鬟。
魏若低頭看向婦人下,羊水已經破了,但胎位不正,難產。
值得慶幸的是,羊水還未流,胎兒的手也還未完全進到產道里。
魏若從竹簍里面翻出來一個布包,里面有針灸包和一些常用藥。
取了兩片制干了的參片取出來給婦人含著,并叮囑丫鬟弄些水最好是糖水補湯一類的給婦人喂著。
魏若安婦人的緒:“你別哭別喊,留著力氣,我現在給你扎針止痛,然后幫你正胎位,你不要張,盡可能地放松。”
什麼?正胎位?
這個時候正胎位?
還要扎針?
兩邊的丫鬟聽到這話,面如土。
這是京中最有經驗的穩婆都不敢做的事!此時正胎位,太危險了!
魏若沒有廢話,快速用馬車上有的熱水洗凈了雙手,打開針灸包,拿起細細長長的銀針,解開婦人的裳,在幾個位置上準下針。
不一會兒婦人的上便扎上了十多銀針,讓婦人的陣痛緩和了下來。
然后在兩個丫鬟不敢置信的目下,把孩子已經出來的手給塞了回去!
丫鬟們瞳孔地震,差點驚了出來。
魏若接著把雙手按在肚子上面,手勢如打太極一般,按著腹中胎兒緩慢轉。
馬車看到這一幕的兩個丫鬟再一次驚得說不出話來,肚子里面的孩子真的在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馬車外等待著的眾人越發地心急如焚,仿佛被人架在了火爐上炙烤著。
剛才那個姑娘真的可以嗎?
可以的吧?萬一不行……怎麼辦?
老天保佑,佛祖保佑!
一個小時后,一聲嬰兒的啼哭聲沖破了籠罩在眾人頭頂之上的霾。
眾人驚喜萬分地看向馬車,接著發出陣陣歡呼聲。
伴隨著外面人的歡呼聲,馬車的魏若理好了孩子的臍帶,然后給產婦做清理止工作。
了額頭上的汗水,魏若長出一口氣,然后拖著疲憊的下了馬車。
剛說完可以進去看夫人了,那華男子便迫不及待地上了馬車去見婦人。
過了一會兒,在妻子的提醒下,男人下車來尋找魏若,想要向魏若道謝并給予重賞,卻發現剛剛救了妻子的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明明許諾了那子要給榮華富貴的,為何不告而別?
走在回家的小路上,魏若開始疼了。
剛剛給那婦人含了參片,又用了止的草藥,值不錢!
可惡啊!當年拜師學醫的時候發了誓,用師父教的本事救人是不能以獲取報酬為目的的,所以不能救人不能管人要錢,還不能收人賞賜!
有時候想想,都重新投胎了一回,曾經發過的誓言應該不遵守也沒關系的。
但真到那時候,師父老人家的面容就會從腦海里跑出來,讓不自覺地去遵守那個誓言。
因為知道不管是不是重活了一回,的本事都是師父教的,師父的教導是絕對不能忘記的。
所以下次遇到這種事還是不要手的好,虧啊!
魏若背著竹簍往家的方向走,本來回家的路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能走完的,奈何救人的時候消耗了太多力了,后面的路實在走不了。
三個小時后,魏若的面前出現了一別院。
這是魏若住了十年的地方:漆黑的瓦,灰白的墻,鉻青的磚,約著破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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