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妗慢悠悠的品著茶水,一時間,濃鬱的茶香飄在空中。沁人心脾。
一名材消瘦,長著倒三角眼一幅明能幹模樣的掌櫃鼻子一嗅。便暗暗竊喜,王妃所用的乃是他今年春種出來的新茶。果然他最得王妃看重。
十個掌櫃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便見蘇妙妗和善的微笑:“無需多禮,今日你們來。想必都知道是為了什麽。”
“多謝王妃,王妃若是有事直接吩咐便可。小的們定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領頭的便是剛才長相明的人,名崔元。是領導眾掌櫃的大掌櫃,據原的記憶,這人似乎是原的便宜後媽給的。瞧著他滿是算計的眼神,蘇妙妗就不太喜歡。
十個掌櫃自然是知道蘇妙妗找他們來是為了什麽。隻是,王妃一個養在後宅的子不懂做生意的事,他們待會兒把話說的圓一點就過去了。
蘇妙妗抿了口茶,觀察眾人的臉。爾後,笑道:“賬本呢。本王妃已經看過了。”
崔元見狀轉了轉眼珠子,從座位上站起:“雖說這幾年鋪子生意大不如前。可總算沒有虧,王妃放心,我等加把力,爭取明年盈利比往幾年多。”
蘇妙妗含笑點點頭,又抿了口茶,似乎極為滿意,抬頭問了句:“這賬本沒有什麽紕吧。”
崔元心底咯噔一下,想想王妃可能隻是隨便問問,當即便極其真誠的表明忠心:“小的不敢有所欺瞞,這些賬本都是眾掌櫃一筆一筆比對記錄下來的,絕不會出錯。”
其他掌櫃紛紛點頭,那表別提多忠心,就差沒把心刨出來給蘇妙妗看了。
隻是有沒有紕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隻是王妃一個深閨婦人,又怎麽會懂,所以眾掌櫃皆是有恃無恐。
蘇妙妗臉上的笑容一圈一圈擴大:“不錯,不錯。”
眾掌櫃見狀不免把功勞大誇一番,心中一時得意起來,看來,王妃什麽都沒發現。
站在蘇妙妗後的如碧卻是早已氣得不行,要不是知道了這些人的臉,都要以為這些人是多麽的忠心耿耿。
蘇妙妗自屏蔽掉這些人的自賣自誇,眼角卻掃到角落裏從始至終安靜坐著的中年男子,蘇妙妗從腦海裏搜索了一番,方才記起來,這人名魏泰,是原親娘陪嫁鋪子裏過來的掌櫃,後來那丞相爹便當作陪嫁安排到的鋪子裏,隻是一直不討原的喜歡加之被別的掌櫃排,故而為掌櫃的他,穿的還不如王府裏的一個仆人。
“既然崔掌櫃說賬本沒有問題,那麽,請崔告訴本王妃,這消失的十萬兩去了哪裏!”蘇妙妗話語冰冷的打斷眾人的話,將幾本帳薄扔到崔元的麵前。
眾掌櫃麵麵相覷,張著驚愕的看著蘇妙妗,反應過來時慌了,眼神不由的飄到崔元那裏。
崔元臉立時發白,夫人不是說大小姐不懂經營之道是個草包嗎?
抖著,崔元勉強的笑笑:“十萬兩?王妃這是在懷疑小人嗎?”
“崔掌櫃素來兢兢業業,這幾年生意本就不好做,王妃如此,未免也太讓人寒心了。”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掌櫃臉上滿是痛心疾首的樣子,這十萬兩雖說崔掌櫃占了大頭,可他們也貪了不,此事若是暴,誰都跑不掉。
“就是,莫不是王妃了人挑唆?王妃萬萬不要相信,這鋪子裏每一筆支出和賬,我等都清清楚楚的記在了賬上,絕對不可能出錯。”說完,眼神還有意無意的往魏泰的方向偏了偏。
蘇妙妗抓到他的小作,如碧卻氣的開口:“從你們進這個門開始,說出來的話有哪句是真的,王妃仁慈,你們卻在暗做出這等骯髒之事,就不怕天打雷劈麽!”
蘇妙妗抬手止住如碧,雖是角含笑,卻是冷的凜人:“各位是欺負本王妃蠢還是怎的,崔掌櫃,本王妃明明記得初春的時候莊子上采了一大批新茶,賣的還極好,怎的到了這賬上卻是虧了三萬兩,還從江南買了兩萬兩的茶葉,賬卻隻賺了兩百兩。
還有琳瑯閣朱掌櫃,春上旬本王妃記得高侯府嫁從鋪子訂了一批金銀首飾若幹,怎的沒有賬呢!還有其餘林林總總加起來虧了十萬兩,不,準確來說是消失了十萬兩,本王妃還沒有瞎呢!還不到你們來欺侮。”
崔元脊背冷汗淋淋,王妃句句正中要害,可是他不能認,他要是認了,可就在王妃麵前混不下去了。
“王妃,小人該死,起了懶之心,這做總賬時小人給了魏掌櫃,實在是不知這十萬兩去了哪裏。”
魏泰臉一冷,嘲諷道:“崔掌櫃,平時貨源都是你們挑剩下了才到我,怎麽做帳這麽大的事,崔掌櫃就給了我呢,請王妃明察。”
蘇妙妗暗暗滿意的點頭,此人被誣陷不慌不忙,還條理清晰的說出判斷,原也是醉人,放著人才不用,倒用了一些庸才。
崔元一噎,臉極其難看,一臉義正言辭痛心疾首的道:“魏掌櫃,想我平時待你也不薄,躲懶固然是我的錯,可你也不能將錯推給別人啊!”
魏泰依舊冷著臉:“這些賬本小人從未過,王妃明鑒。”
“是嗎,既然你們都沒有貪本王妃的銀子,那麽我也不能冤枉了人。”似乎有些口幹,蘇妙妗停頓抿了口茶,正當眾掌櫃鬆了一口氣時,蘇妙妗又道:“本王妃一個婦人也懂得不多,如碧,那就將他們送到京畿宗衛府,讓雲大人替我好好查查。”
眾掌櫃臉登時變得難看,宗衛府是什麽地方,活著進去就沒有活著出來的人,到時候做了沒做都是做了,何況他們心裏還有鬼。
“王妃,小人知道這銀子去了哪裏。”而魏泰說出來的一句話更是讓眾掌櫃如遭雷擊。
忽視眾人憤恨的目,魏泰冰山般的臉崩裂,帶著無比的憤怒:“這十萬兩被崔元及另外八個掌櫃瓜分了,崔元得大頭五萬兩,並用這五萬兩在京郊買了莊子,還打死了一家農戶,強占了人家的兒,這是小人收集的證據,請王妃莫要姑息養。”
魏泰三年來頭一次覺爽快,即使王妃要送他去宗衛府,他也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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