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二嬸看著眼前形,無聲福了一禮,領著丫鬟退開了,將兩人留在屋。
陸璘再次問:“是你拿的嗎?若你拿了,我會陪你去將東西還給王妃,剩下的事,我也會理。”
施菀垂下眼,久久沒出聲,陸璘卻理會錯了,又問:“果真是你拿的?”說罷,將手出道:“給我吧。”
隔了很久,施菀才回道:“沒有,我沒拿。”
說話時,仍低著頭,沒去看他,唯恐他看到自己已經潤的眼眶。
原本并不想哭的,哪怕被那麼多人問、圍觀,也沒想要哭,但這一刻,卻怎麼也忍不住那腔酸往外翻涌。
陸璘見不敢直視自己,語氣愈加嚴厲了些,再次問道:“這是最后的機會,施菀,和我說實話,莫非你要我喚綠綺來搜?”
施菀立刻抬頭向他,沒讓淚水滴落,字字認真道,“我說了我沒拿,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是我拿的,可鄉下出,并不代表我喜歡拿別人的東西。”
說完,手解下自己的腰帶,然后去外衫,似乎要當著他面自證清白。
陸璘見如此,沒再問,而是說道:“不必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和你一起去見們。”
施菀停了服的手,深深垂著頭,拼命去眨眼睛讓淚回去,半晌才低聲道:“好。”
說完,再將服往上穿。
陸璘背過去,等了許久,待后不再有靜才回過頭,見已穿好服,才往外走道:“隨我來吧。”
施菀如一只提線木偶般毫無生機,緩緩跟在了他后。
到陳家二嬸面前,陸璘說道:“王妃的金簪不見了,你們懷疑是我夫人拿的?”
陳家二嬸連忙笑道:“不不不,哪里是那個意思,我們就是問問……”
陸璘說:“我夫人已經說過不知道了,但你們并不相信,一再相,那我們只好搜自證了,個小廝來吧,先搜了我的,再讓人來搜我夫人的,我陸家百年清名,不能毀在了我這里。”
“這……小陸大人,這……”陳家二嫂尷尬地笑起來,顯然并不知道該怎麼辦。
“子微,子微——”這時陳世允匆匆趕了過來,搭著陸璘的肩道:“我才知道后院出了個什麼簪子的事,婦人家的不懂,弄這麼大干戈,你與弟妹不用理睬,回廳上去喝酒便是。”
陸璘推開他胳膊,認真道:“這事既然起了,自然要有個結果。”說罷隨手朝陳世允后一名仆人道:“你過來吧,搜搜我上有沒有那簪子。”
那仆人怔怔看向自家主人,陳世允連忙道:“不至于不至于,是我們不對,子微別說氣話了。”
就在這時,一名丫鬟急走過來道:“二夫人,二夫人,王妃的簪子找到了!”
陳家二嬸立刻回頭道:“什麼?”
丫鬟過來,平穩氣息,急道:“那簪子找到了,就在偏廳外的葡萄架下,被翠兒瞧見了。”
那個地方,雖離偏廳近,但施菀卻并沒有機會去那里,從袁氏房中出來,隨眾人一起到偏廳,然后又被陳家二嬸帶到這里,并沒有去其他地方扔掉贓的機會。
所以,這簪子是被別人拿了,見事鬧得太大,那人便找機會扔在了偏廳外。
人人都有可能,反倒被陳家二嬸盯上的施菀是最沒有可能的。
陳家二嬸的臉上窘迫又尷尬,此時后悔,從一開始就不該去問施菀,但事鬧到現在,已無法收場。
干笑道:“既然找到了,那便好了,侄媳婦呀,我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問問你是不是看到了,可能是問得急了些,教你誤會了,是我的錯,我給你賠禮。”
施菀低著頭不說話,陸璘開口道:“既然東西找到了,那我們也不用搜自證了。”說罷看向陳世允道:“今日因為我與賤,擾了這好好的喜宴,實在失禮,陳兄海涵。只是事已至此,我們再留下去是徒增笑柄,便先告辭了。”說完,朝陳世允拱手施了一禮,往院外而去,施菀沒說任何話,跟在了他后。
乘上回程的馬車,施菀一言不發,別開頭,靜靜坐著。
最初的自豪與開心,到現在都了諷刺。
竟然不明白,以為能和那些貴夫人們同坐在一起,寒暄幾句,自己就真的了們的人。
們可以和說笑,和互稱姐妹,但當有人了東西,所有人都覺得是那個東西的人。
那個和氣的安平王妃,那個爽朗而威風的陳家二嬸,還有拉著妹妹的袁氏,以及……陸璘。
他應該永遠也不會像懷疑一樣去懷疑王卿若,或是他旁的丫鬟綠綺吧……
做了什麼,讓他這樣看,這樣覺得會去參加人家喜宴的時候拿別人東西……可是,哪怕是走在路上撿到一只金簪,也會給失主,不會要的,他們施家雖不是書香門弟,連個進士也不曾出過,卻也是實實在在的人,從不會取這種不義之財。
他是夫君,三年的夫君,就算不那麼喜歡,但也不至于,這樣看……
這時,一只白的手帕遞到了面前。
轉過頭,見著陸璘,他開口道:“此事你沒有錯,不必太難。后面陳家必定會來登門道歉,你不用管,由陸家來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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