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衍坐在椅上,視線淡淡掃過桌邊站著的年輕孩兒。
穿著件白吊帶,外罩件淡綠開衫,烏發隨意盤起,一張素凈面龐不染脂,整個人淡雅得宛若一株含苞待放的白玉蘭。
淡妝濃抹總相宜。
傅司衍的腦中忽然躍出這麼一句。
年時背誦的詩句,在這一刻,突然變得象立。
“傅先生?”
輕的嗓音喚回思緒,定睛再看,眼前的孩兒單手按著桌沿,小心翼翼地問:“是有什麼不對嗎?”
傅司衍眼神輕晃:“沒有。”
長指輕點了點扶手,方書很快將他推到桌邊。
服務員遞上菜單:“倆位想點什麼茶?我們店里新到的白毫銀針和庭碧螺春都很不錯。”
傅司衍沒接菜單,只看向舒云念:“你點。”
舒云念對茶實在沒什麼研究,上回宋瀅去澳城旅游帶回來兩包茉莉花茶,喝了三個月都沒喝完。
“傅先生,還是你點吧……”
話說出口,就見對座的男人靜靜看著,沉默中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量。
舒云念抿了抿,只好看向菜單:“行,我點。”
888一套的碧螺春君子套餐,1288一套的白毫銀針嘗鮮套餐,1388的大紅袍運亨通套餐……
強裝鎮定合上菜單,心想他約的,這單應該是他買?
“來壺碧螺春,謝謝。”
服務員彎腰:“好的,還需要什麼茶點嗎?”
舒云念訕訕:“我看這套餐里有一份桃花和龍井茶。”
“是的,套餐里包含兩樣小點。”
“那就不用了。”將菜單還給服務員:“這個套餐就行。”
服務員應了聲好,離開包廂。
沒過多久,茶點端了上來,這回方書隨著服務員一起離開,順帶還將包廂門合上。
一時間,茶香裊裊的靜謐雅間,舒云念和傅司衍倆人對坐著。
誰都沒說話,空氣彌漫著一陣尷尬。
最后還是舒云念先熬不住,纖指著清的白玉茶盞,輕聲開口:“傅先生,不知你今天約我見面,是有什麼事?”
開門見山,傅司衍深深看一眼,也不繞彎子:“程家給了你什麼好,讓你甘愿嫁個坐椅的殘廢?”
這直白而銳利的問,舒云念一噎。
這人……對他自己也夠刻薄的。
淡瓣輕抿了抿,舒云念稍作斟酌,選擇坦誠:“傅先生,我需要錢。”
這個答案似乎早在男人的預料之,那張英俊臉龐沒有毫變化,仍是平靜看:“多?”
舒云念:“五十萬……”
報出這個數字后,明顯看到對方的眉頭皺起,想了想,補充:“五十萬只是暫時借的第一筆,如果五十萬花完后,我媽媽還沒蘇醒,后續應該還會借更多。”
“你要錢,是給你母親治病?”
“嗯。”
舒云念垂眼,角往下捺了捺:“憑著傅先生的能力,應該很容易就查到我的背景,還有我和舒正霆的關系。”
傅司衍黑眸輕。
訂婚宴結束后,他的確讓方書查了的背景。
“舒云念,22歲,未婚,蘇城評彈團演職人員。”
男人磁沉的嗓音不不慢響起:“單親家庭,十六年前,和母親沈麗蓉搬至桂花巷一老民房,生活至今。”
這種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信息的覺奇妙,舒云念靜靜聽完,看他:“沒了嗎?”
傅司衍端起那小巧的白玉茶盞,漫不經心道:“歡迎舒小姐補充。”
舒云念:“……”
合理懷疑他是懶得說,或者是在試探是否足夠坦誠。
淺啜一口那杯茶湯清香的碧螺春,再次放下,語氣平靜地開口:“傅先生應該也調查到,舒正霆和沈麗蓉是我的養父母。”
對座的男人不驚訝、也不出聲,只一副靜靜聆聽狀。
于是繼續道:“我剛滿月的時候就被親生父母棄在孤兒院門口,直到五歲那年,沈麗蓉和舒正霆來了孤兒院。”
“那個時候,他們還是一對恩無比的年輕夫妻,從校園走到婚紗,十年的長跑,哪怕知道沈麗蓉有先心病,無法生育,舒正霆也不離不棄,決定和收養個孩子,彌補憾。”
沈麗蓉一眼就從一堆孤兒里挑中了長相最漂亮、卻最寡言向的小念。
那個時候舒云念還不舒云念,因為被棄時,隨那塊玉如意背面刻了個“念”字,院長就給取名小念。
就像舒正霆不嫌棄沈麗蓉有先心病,沈麗蓉也不嫌棄五歲的小念弱多病。
將瘦瘦小小病貓似的小姑娘領回家,用母一點點滋潤、,讓漸漸變得健康、開朗、積極向上。
的力量是無窮的,如果沒有沈麗蓉的,舒云念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會是個什麼樣。
“我被領回家的第三年,程姨帶著兩歲的晚檸出現了。”
說起這件事,舒云念角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這事有些狗,但的確真實發生了。”
舒正霆本來是程氏集團的一位部門經理,一次酒會結識了大小姐程。那段時間程剛失,見著英俊溫的舒正霆,一見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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