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安點的不是普通的珍珠茶,是珍珠要大一號的波霸茶,兩顆囫圇吞進去,阮安安被噎得夠嗆,咳了兩聲又喝了一大口才緩過來。
但就因為這一句話。
接下來的時間里,的臉全程都紅了。
兩人道別的時候,阮安安離開的步伐邁得比來時快了太多。
走得十分干脆,并不知道顧訣興致盎然地看了會兒的背影,而后挑著角轉,朝著跟相反的方向走去。
c大本部附屬醫院。
顧訣找到病房推門而的時候,隔音很好的病房里一瞬間傳出來一聲殺豬般的嚎。
而床上的病號一見到他,立刻出手指控訴:“顧狗——!”
薛昭扯著大嗓門嚷嚷著:“我等你探病等了一上午了!是我斷了不是你丫斷了,還他媽得我單腳蹦著去接你?!你怎麼這麼慢???”
薛昭大大咧咧慣了,顧訣跟他認識這麼多年,也早就有了抗。
顧訣帶上門,看著護士給他調整好固定高度,這才氣定神閑地走到病床前,開口就問:“怎麼,想爸爸了?”
“……”薛昭咬牙:“你這張真是從來不說人話,就會汪汪。”
顧訣挑挑眉。
他其實不怎麼在乎外號,只是看□□桶吃癟實在好玩兒。
□□桶薛昭這次的斷原因,簡單概括來講就是三個詞——
失,酒駕,車禍。
等顧訣走回床前,正打算說什麼的時候,余卻掃到他石膏上歪歪扭扭的幾行字。
上面滿是“狗子早日康復”、“天涯何無芳草”、“一更比一好”等字樣,一看就是那群人來探病時候寫的。
切題,也非常有警示意義。
薛昭看到他的視線方向就知不妙,連忙道:“你干什麼!顧狗你要干什麼?!我告訴你!不準!不準——”
顧訣恍若未聞,憋笑著拿起旁邊的馬克筆,也在他石膏上寫寫畫畫:“他們把大道理都寫完了,我就鼓勵一下你。”
薛昭一邊罵一邊長脖子去看。
顧訣寫了異常醒目的四個大字。
——兒子,加油。
薛昭氣得臉都紅了:“…………顧狗你媽的!!!”
顧訣寫完,把這全是勵志名言的石膏給用手機拍照留念,薛昭罵得更兇了。
這番罵罵咧咧一直持續了五分鐘,直到薛昭肺活量不夠用,才終于著氣問起他的事,“……所以你這次回來是什麼意思?玩玩?還是準備接手國的家業了?”
“都有。”顧訣坐到旁邊的沙發上,長彎曲,“讀了這麼多年,也算是解放了。”
“可不是,你他媽都讀到頭了。”還在研究生掙扎的薛昭翻了個白眼,“那你不是一直在顧家海外總部那邊有高職麼,你舍得?以后真一直在國了?”
“大概率是。”他點頭,又說,“倒沒什麼舍不舍得,在哪都一樣,早晚的問題。”
這牛吹的,薛昭本想“嘖”他一番,但一想顧訣說的是事實,不算吹牛,又自己閉了。
隔了幾秒,顧訣突然補充道:“哦,突然想起來,其實也不算解放。”
薛昭迷茫:“?”
顧訣:“剛剛忘了告訴你,我現在是c大金融換生。”
薛昭:“???”
薛昭不敢置信:“你他媽說什麼?換什麼?”他一激,差點兒用斷去踹人:“你他媽斯坦福phd都拿了!顧狗你是不是有病啊!!!”
顧訣只笑不說話。
薛昭又大膽猜測:“你別是學魔怔了,想把c大的博士也一起讀了?讀完c大讀f大,最后來個博士大滿貫??”
“……”這他媽什麼腦子才能想出博士大滿貫。顧訣嗤笑:“我是傻嗎。”
薛昭瞪大眼睛刨問底:“……你不是傻那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顧訣沒立刻答,反而驀地笑了一下。
他坐在沙發上,一直,姿勢很閑散,這一笑就特別引人犯罪。
顧訣長得好從小到大都是公認的,但薛昭看著他這個笑容,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聯想到了春意盎然春滿園等以春字為中心的語。
顧訣語速緩慢:“大概是為了……”又到這兒突然停住。
兩人不說話的時候,病房就格外安靜。
薛昭被吊足了胃口。
大概又等了幾秒鐘,看到顧訣笑得更加……大概可以用春滿人間來形容。
而后,他語調異常溫和地說:“為了追個小姑娘。”
跟顧訣在茶店道別后,他去了校本部醫院繼續探那位病患朋友,而阮安安走在校園大道上,手指瘋狂敲擊鍵盤。
阮安安安阮:【姜怡不吃姜殷媛沒姻緣!!!快出來啊啊啊!】
【剛才翹屁請我喝茶,到店后他說他微信錢不夠,先借我的,之后再還。(我當時想說不然用支付寶……但還好我沒說!!)】
【我們加了微信之后,我給他轉錢,結果剛坐下喝茶他立刻就把錢還給我了】
【我就問他怎麼還錢還得這麼快】
【他說!他其實有錢!他借我的錢!就是為了!加!我!微!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打完這些字,阮安安在臭妹妹群里瘋狂發表刷屏,一直到快走到校門口都還沒緩過勁兒來。
之前顧訣借錢的時候,阮安安只是單純地喜滋滋地在想,幸虧自己沒快,不然下回加微信不知道又得用什麼辦法。
可怎麼也沒想到……顧訣是故意的。
暗的小心思和直勾勾的言語自然不同,阮安安的心一下子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故意的就算了,還居然這麼攤開跟明明白白的說了!
前腳一臉淡然地借錢,后腳就自己招了借錢的機!
連謊都不屑撒!這麼坦誠!
把得面紅耳赤!!!
阮安安不算臉紅的人,曾經被姜怡和殷媛質疑過是不是出過家,不然怎麼對啥事都那麼淡定那麼佛。
而當時面對著顧大帥的言語人,再加上他長在g.點上的外觀,臉熱得簡直要炸了,到現在都還溫熱著沒完全降溫……這翹屁的殺傷力實在太大。
阮安安回了家洗了澡,跟兩人瘋完,又想起一件事。
阮安安安阮:【哦對,我還沒告訴你們……翹屁姓顧!我今天看到他名字,突然就覺得我跟顧姓太有緣了吧】
姜怡不吃姜:【?啊?怎麼就有緣了】
殷媛沒姻緣:【高中單相思的那個啊,就那個口罩哥,隔壁學校校霸,人都走了才反應過來去問,你忘了?】
阮安安立刻反駁:【??我那不是單相思吧喂!還沒到相思的地步啊!】
們三個高一那會兒,隔壁學校有個很出名的校霸。
年帶著口罩,黑的棒球帽,手干脆又利落,明明單薄清瘦的樣子,打起人來毫不含糊。
都說他到惹事,但依舊大把生喜歡。
都說他不學習也能考接近滿分,作弊技世界第一牛。
阮安安那會兒不太關注這些傳聞的,唯一跟這個人有集,是有次放學后被劫財。
地點記不太清了,但其實來接回家的司機就在拐角。阮安安聽完了混混們的宣言,正準備掏出手機打電話,還沒等行,斜后方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個人,穩穩當當擋在前。
是個年,黑t恤沒圖案,校服外套不好好穿,在肩膀上掛著,子卻清瘦拔。
阮安安當時高一,比現在矮了不,墊腳探頭都看不到這人的臉。
可能是探頭探腦作太大,擋在前面的年一個回頭扣住的腦袋,“老實呆著,別怕。”
好像還了。
他這麼一側頭,阮安安總算看清了。
他戴著口罩,帽子,臉遮住了十之**……就跟沒看到是一樣的。
年站姿格外隨意,開始板前面劫財的,“喂——”
“你說你們都窮什麼樣兒了,來打劫小姑娘?”
他語氣吊兒郎當,盡管悶在口罩里,聲音也格外清越好聽。
“來啊,打劫我。”年甩甩校服走向那幫人,“老子上有的是現金。”
……
其實現在想想,類似“老子”這種自稱,多多帶點兒中二年的氣息,可那會兒也是年紀小,配合著英雄救的場景,偏偏就覺得莫名其妙的帥了。
阮安安不得不承認,這個場景,以及這幾句話,在日后很長一段時間總是在耳畔來來回回的。
不過那時候跟現在不同,就算記掛也沒跟誰提起過,沒打聽過,只是很久之后和姜怡形容起來的時候,姜怡說了句那應該是隔壁學校校霸,姓顧,都顧哥顧爺的,全名不知道,別的就更不了解了。
最重要的是,校霸高他們兩屆,說起來的時候人已經畢業了。
當年那慫慫的小苗還沒出生就死了,這位男主角一直被殷媛和姜怡稱為“口罩哥”。
殷媛沒姻緣:【口罩哥原來姓顧啊?太久遠了我都忘了】
阮安安笑了笑,打字:【其實我也好久沒記起來了,剛才一瞬間不知道怎麼想到的哈哈哈哈】
姜怡不吃姜:【害,瞎說什麼呢,阮阮你新歡明明姓翹啊!】
阮安安手一頓:?
殷媛沒姻緣;【噗哈哈哈哈,是啊,讓阮阮瘋狂的男人——姓翹,名屁。/鼓掌】
阮安安:“………”
……
聊完口罩哥,臭妹妹軍團晚上突然開始緬懷高中回憶,最后都凌晨兩三點了弄的三人都特神。阮安安想找顧訣聊天又怕打擾他睡覺,翻來覆去好久,天快亮才睡下。
最后的結果就是次日一早困得要死。
生命誠可貴,價更高。
若為故,必須要起早。
阮安安先是給自己循環播放《因為》,加之不斷回憶翹屁的神和細腰翹,這才靠著一毅力起床。
然后為了蓋住黑眼圈兒,又撐著眼皮起來化了個淡妝。
坐在教室里那瞬間,覺得自己簡直中國。
阮安安昨晚實在太興了。
從來沒談過,也從來沒搞過什麼單相思,唯獨就是年時候稍微起過那麼點兒苗頭,但也早就掐滅了。
有時候看那種吆喝著這對兒cp的怎麼怎麼甜的視頻,不管看多都無。
現在終于懂了。
顧訣那句很坦白的要微信,就會到了這種難以言喻的甜。
自我懷疑患得患失自然也有,但是大腦會過濾掉那些小心思,腦海里唧唧歪歪的廢話全都指向一個結論。
恨不得告訴全世界——
對,就那個,我看上的大帥,現在好像他媽在我。
正坐在位子上滿腦子天馬行空的時候,邊的座椅有細微的響。
阮安安一下子轉過頭去。
沒想到正好對上顧訣的視線。
他皮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就格外明顯,整個人看起來還帶了點兒沒睡醒的疏懶倦意。眼睛微閡,顯得更加狹長,側面的頭發有一小縷翹起來一個弧度,看起來發很。
正對視著,顧訣突然翹了一下角,整個廓都好似生起來,“早。”
阮安安穩當了一早上的心跳驀地加重。
他說完這一個字,阮安安就聞到一很清新的薄荷味。眨了眨眼,也笑了:“早啊。”
雖然顧大帥不帶任何東西來上課的樣子又酷又叛逆,但阮安安實在是做不到空手上學,依然帶了跟昨天一樣的兩本兩筆,準備擺在桌子上。
在往外拿筆的時候,徑直把昨天被借走并玩弄了一節課的筆放在了顧訣面前。
顧訣頓了下,而后輕笑聲搞得耳朵有些麻,又說了句“謝謝”。
阮安安覺得自己的黑眼圈雖然遮下去了,但困意大概很難遮擋。
——還沒等跟顧訣說幾句話,他就微微挑了眉問道:“你今天很困?”
阮安安點頭:“嗯。”
心道還不都是因為你,磨人的小妖。
“你等等。”顧訣的一只手已經習慣地撈起筆來表演雜技,另一只手進口袋里。
阮安安沒注意他在干嘛,等下一秒回過神來,面前擺著的是他攤開的手。
手指修長,掌心白皙的理紋路上,靜靜躺著一顆藍包裝的糖果。而被這個手托著,甚至讓普普通通的糖都看起來格外致。
顧訣又把手往前推了一點兒,聲音帶著笑意:“報酬,借筆的。”
一說話,他上那薄荷味兒更濃郁了,還帶了糖的甜香,格外好聞。
……破案了。
這麼好聞肯定是因為剛吃過這個糖!
“謝謝。”阮安安故作淡定地接過來。
邊拆開邊忍不住想,這是顧訣給的糖。
他們馬上就要吃同款了,馬上就要一起口吐薄荷芬芳了。
阮安安吃糖的,薄荷味兒的更。這糖吃到里的最初十秒的確是特別醒腦,但到后面習慣了這清涼的味道,該困還是困。
手機一連震了好幾下,阮安安過去解鎖,一般這樣高頻率的震都是臭妹妹軍團。
老師還沒來,阮安安這會兒昨晚熬夜的勁兒還沒過。
阮安安困得迷迷瞪瞪的,單手撐著下歪著頭,另只手都懶得把電話拿起來,手就去點了。
外放出來的聲不大不小,帶著明晃晃的笑意和揶揄。剛剛好夠他們兩人聽到。
——“寶貝,見到你家翹屁了嗎?今天還是那麼翹嗎?”
腦袋一空。
什麼反應都沒來得及做,然后瞪大眼睛聽到自播出來的下一條——
“嘖,聽說屁翹的都厲害著呢,將來你可有福氣了。”
“…………………”
臥、槽。
阮安安幾乎是在一瞬間屏住呼吸。
并且敏銳地察覺到。
邊這位翹屁本翹正在轉筆的作,停了。
前世,季安暖作天作地,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也成功把自己作死!重生後,季安暖誓作時間最佳管理者,虐渣撒狗糧雙管齊下,誓要把欺她辱她的人踩在腳底!自從娶了季安暖,風言霆也從來冇有睡過一個踏實覺。“風總,你老婆被某同校同學表白了。”風言霆怒道:“馬上向各大媒體發送我和夫人的日常照,記住必須被認為是偷拍的,另外再安排一百個女生向那個男生表白。”……“風總,你老婆要在校慶晚會上和彆人組cp。”“馬上聯絡學校那邊,把主持人換成我。”“風總,你不是不拋頭露麵嗎?”……有天有個記者采訪風言霆,“您最大的願望是什麼?”他頗為鬱悶說:我希望有一天我老婆允許我撕掉結婚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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