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安全，天臺四周立著人高的鋼網。想跳樓之類的，從這里顯然是不現實的。

原嫣站在鋼網前面看了看，立安校園設計得相當漂亮，又位市區，一眼去直接就能看到國豪大酒店。一邊是繁華的現代化高樓，一邊是低矮有歷史的舊宅區，因為拆遷費已經被炒得太高，沒有地產商接手，只能維持原樣。

現代與古舊同立，繁華與蒼涼并行，就像人生，有好也有壞。

譬如含著金湯匙出生在富裕之家，卻不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原嫣站在鐵網前想著這些，眼圈不知不覺就紅了。

爸爸說，做人得有襟，不糾結于小事，才能大。媽媽說，煩的時候去登高遠，會讓人忘記煩惱。

他們都希能開心。可他們分開不再是一家人，開心不起來。

原嫣吸吸鼻子，想把淚意憋回去。

鋼網妨礙視野，原嫣回頭看了看，登上天臺的樓梯口是個小房子似的的建筑，側面的墻上有掛梯。原嫣穿的是子，就走過去，握住掛梯，爬了上去。

視野果然開闊多了。

原嫣著這個并不悉的城市的風景，吐出了中一口濁氣。抱著膝蓋坐在了小房頂上，想著家里的事。

忽然有腳步聲，很快下面吱呀一聲門響，有人登上了天臺。

原嫣沒料到天氣這麼涼了還會有人上來，忙抹了抹眼睛。會對爸爸媽媽撒哭泣，卻不愿意輕易被別人看到自己弱的模樣。為了不被下面的人發現，從屋頂邊沿挪到了中間，并盡量抱，起。

幸好，來人推開門，并沒有再多走幾步，而是直接就站在那里說起話來。等于就是在原嫣腳下，說的話，原嫣聽的一清二楚。

一男一。男的不是別人，正是高二一班的暴力分子顧丞。怎麼這麼倒霉，還是同班的人。原嫣心中暗惱。大冷天跑天臺來告白嗎？

“那麼，明天就不來了？”顧丞問。

他的聲線低沉冷冽，極辨識度。原嫣雖然沒直接跟他說過話，也記住了這個聲音。

生的聲音弱弱的，怯怯的：“是，……這樣的事，真的不想在繼續在這里待下去……”

這聲音里就帶著一子弱弱的勁勁兒，和顧丞低而冷的聲音完全不同，原嫣忽然腦中就想起了周一中午有個怯怯的清秀生來找顧丞。對，就是那個生。

下面一陣沉默，因為太安靜，原嫣莫名就屏住了呼吸。

過了一會兒，顧丞“嗯”了一聲，語意淡漠地說：“希你在新學校順利。”話語中毫無意，甚至覺很冷漠。

原嫣一時不這兩個人到底什麼關系。

生沉默沒回答，過了一會兒，忽然哽咽了起來。

這是……因為轉學而分手嗎？還是因為要轉學了，所以離開前來一次告白？原嫣神神在在的想著，期待旁觀一場青春譜寫的悲歡離合。

“別哭了……”顧丞似乎有點不耐，又有點無奈，過了會兒，沉聲安說，“你放心好了，我爺爺理了一下，他在琛市任何一所學校都找不到工作的。”

生的哽咽聲似乎更大了。

顧丞沉默了片刻，說：“你要是愿意出面指證他，可以把他送進監獄。他的教師證會被吊銷，一輩子就不能再當老師了……”

生搭搭的說：“對不起……”

顧丞有些惱：“你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意思？”

“因為，害你，被記過分……”生噎著說，“大家還傳，把你說的很壞……”

“屁大點事！”顧丞不耐煩地說，“我做事隨我自己的心，我自己承擔后果，不干你的事！”

“可是……”

“沒什麼可是了。你要是沒別的事，就回去吧。再見。”

生搭搭的，似乎拉開了門。原嫣聽見了門軸響的聲音。

“嘿！”顧丞忽然住了。

原嫣在屋頂，在秋日的涼風中聽這傳說中的暴戾年一腔熱的肺腑之言，他說——

“我知道對你們孩來說，這種事……真的很難。但是，這種流氓，他就算在琛市不能繼續做老師，他去了別的城市，還是能當老師。”

“我就會想，他只要還待在學校里，以后一定會有別的孩經歷和你一樣的事，一定會有別的孩，和你一樣痛苦。”

“你要是不同意，我絕不會把這個事泄給任何人。”

“但是，但是我真的、真的希你……能更勇敢一點！”

原嫣整個人都怔住了。

便在這時，校服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嗡鳴聲雖然不大，在落針可聞的天臺上卻被聽得清清楚楚！

顧丞冷厲的聲音響起。

“誰？”他喝道，“誰在那兒？

☆、第 9 章

門軸，門扇晃，還有的慌的腳步聲。等原嫣手忙腳把一個陌生來電掛斷并關機，四周已經靜了下來。

挪著向前，在屋頂邊沿向下面看了一眼，門扇還在微晃，門口已經沒有人影了。太好了，他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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