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是個明白人。
對夜北承來說,林霜兒或許有些不同,可他們份懸殊實在太大。
況且,太后早已為夜北承定好了王妃人選。
國公府之嫡----趙卿卿,是太后的親侄,也是皇上親封的縣主,雖份高貴,與夜北承門當戶對,卻也是出了名的善妒。
若夜北承真把林霜兒納為通房,往后等趙卿卿正式嫁侯府為妃,以的脾,斷然容不下林霜兒。
思來想去,玄武道:“王爺若舍不得置,不如將打發出府,讓自生自滅吧。”
能讓夜北承生出憐憫之心,林霜兒確實是第一人。
但侯府已經容不下,或許將打發出府是最好的辦法。
說到這份上,玄武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打發出府?”
夜北承眉心蹙起。
垂眸看向懷中傷痕累累的人兒,若沒了侯府的庇佑,無親無故,豈不是任人宰割?
細細打量著蒼白的臉頰,雖無一,卻呈現出一種破碎的。
扮男裝尚且能讓秦管家對生出非分之想,若出了侯府,恢復兒,又不知要引來多麻煩。
夜北承不知怎地,心中忽然生出一念想。
他竟想將留在自己邊。
“先留著吧。”
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有些詫異。
他應當再考慮考慮的。
畢竟這個人總是輕而易舉影響到他的心緒。
可是方才心那沖仿佛在告訴他,一旦他遲疑,那沖就會被理智取代。
一旦取代,那麼他一定會后悔……
約莫是馬車的車轍磕到了地面上什麼東西,車冷不防重重搖晃了一下。
夜北承單手撐著車壁,極力穩住形,可懷里的人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里發出輕微的痛哼。
方才的震扯到了上的傷口,林霜兒微微張開雙眼,迷迷糊糊看見夜北承的臉。
他面冷厲,那涼薄的眉目微微擰著,眉眼間仿佛有子化不開的沉郁。
早已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現實,只覺一雙修長白皙卻帶著溫暖的手輕輕覆上的臉龐,極致溫。
昏暗的空間,不知是誰的心跳,在膛里戰如擂鼓似的。
一定是場夢吧,夜北承怎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呢?
林霜兒緩緩閉上眼。
再次睜眼,已經在東廂院的房間躺著,冬梅正站在床榻旁,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
一看見冬梅,林霜兒眼眶就開始泛紅,想起去抱一抱冬梅,可一才發現,自己上被繃帶包裹得嚴嚴實實。
林霜兒似想到了什麼,臉上好不容易恢復的又一點點退盡。
冬梅嘆了一口氣,坐在邊,道:“小丫頭片子!還想瞞著我呢?”
林霜兒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何其無辜。
冬梅嗔怪地瞪了一眼,似無奈又憐地道:“我說你一個男子怎生得一副比子還的臉,原來,你真的是兒?”
“你啊你!”冬梅責怪地道:“從前沒見你膽兒這麼啊?竟敢瞞份府!若是被主子們發現了,是要死刑的!”
“小丫頭片子,還藏得深,連我都瞞著!”
林霜兒臉煞白:“你們……都知道了嗎?”
冬梅上雖不饒人,可到底還是真心對好的。
“不用擔心,你的服是我給你換的,除了我,沒人知道你的份。”
林霜兒聲音依舊有些發:“那王爺呢?他知不知道我的份?”
林霜兒不敢想象,若是被夜北承發現的兒,再猜到那日與他發生關系的人是,一定會讓死無全尸吧?
冬梅道:“這我便不知了,是玄侍衛將你送回來的,還放了幾瓶上好的金瘡藥,臨走時只讓我好好照顧你。”
“玄侍衛送我回來的?”林霜兒有些疑,卻又有些慶幸。
好在不是夜北承,若他發現了端倪,那就真的無可挽回了。
又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那只溫暖的手,那雙飽含溫的雙眸。
原來,真的只是夢。
清楚,自己對夜北承從未有過任何肖想。
可為何會做那樣的夢?
冬梅道:“玄侍衛說了,讓你這段時間先好好養傷,其他的什麼都別管。”
林霜兒道:“那王爺怎麼說?”
冬梅道:“王爺能說什麼?一個下人而已,你可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沒了你,大可再換一個就是。”
“昨日他便秋去邊伺候了,可把秋那死丫頭嘚瑟的,別提有多得意了!”
“王爺還說,近日一段時間都不想再看見你。”
“你一連昏迷了三日,王爺都不曾過問一句。”
冬梅憤憤不平地道:“好好的一個人,不過是跟著他出去了一趟,一回來就傷這個鬼樣子,也不知是哪個天殺的下這麼重的手!”
上的傷口又開始疼了,林霜兒額頭滲出了冷汗。
心中有無數疑,卻不敢去想,不敢去問。
不過最疑的還是,夜北承為何不想再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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