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玠眼波微,走近前來,面疑:“嫂嫂怎麼來了?”
宋窈輕輕眨眼:“今日我不是來鎮上買些東西麼,想起你也在附近,就過來看看。”
說著,將手里的碗遞過去,“順便給你送些吃食,這餛飩我吃著不錯,你也試試?”
一路走來怕涼了,還特意用碗蓋上。
容玠微怔,沒想到竟是因為這種小事,目微垂,他下意識要推拒:“我已經吃過了。”
“那就再吃點,正是長的時候呢。”宋窈毫不猶豫地打斷他,說完又眼瞧著他,面上有些委屈,“我專程跑這一趟給你送過來的。”
對上清澈見底的眼眸,拒絕的話到了邊,怎麼也說不出口,容玠眉頭微攏,終是妥協:“嫂嫂有心了。”
宋窈重新笑起來,連忙揭開蓋在上面的碗遞過去:“還熱著呢。”
容玠接過海碗,見宋窈正一眨不眨盯著他,有些遲疑,卻聽道:“就這在里吃,這碗我還要給人老板送回去呢。”
他面無奈,只好在路邊蹲了下來,慢條斯理開起來。
宋窈也蹲下來,笑瞇瞇看著他:“好吃吧?”
容玠頓了一下,沒有說話,點點頭。
宋窈不再打擾他,只是靜靜瞧著,眼角余突然瞥見書院門后探出幾個鬼鬼祟祟的腦袋,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
悄悄跟出來的幾個同窗見看被發現了,頓時尷尬的面紅耳赤。
宋窈大概也猜到這是容玠的同窗,大大方方朝他們揮了揮手,當作招呼。
幾個小伙子臉更紅了。
“沒想到這姑娘長的這麼好看!容子羨還真是好福氣!”
說話的人語氣酸
唧唧的。
“瞧他和那姑娘關系似乎不錯,大老遠的專程來送吃的!”
“什麼姑娘?你們沒瞧見那子梳的婦人發式嗎?分明已經親了!”
“什麼?容子羨背著我們親了!這小子真不厚道!”
……
宋窈盯著容玠吃完了一碗餛飩,頗有些心滿意足收回碗。
“嫂嫂還有什麼事麼?”容玠還是不信專門跑一趟就為了給送碗餛飩,眼神添了幾分揣度。
誰知宋窈痛快地擺擺手:“沒事了,你回書院吧,我也要走了。”
容玠眉頭微蹙,不解地看過來:“二郎還有事嗎?”
他下意識搖頭,默然片刻:“嫂嫂路上小心。”
宋窈點頭笑了下:“那我走啦。”
容玠盯著遠去的背影,眉眼含著幾分疑:莫非他多慮了,還真是來送東西的?
“人都走遠了,還看呢?”耳邊傳來調笑,容玠收斂了神轉過,說話的正是他的同窗之一馮文山。
對方眼神戲謔,像是抓到了他的什麼把柄,“容子羨啊容子羨,難怪你平日一副對姑娘不假辭的模樣,我道容兄清心寡乃真君子,原來是一般的不了你的眼。”
“就是!我說容兄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啊!親了竟然也不請我們喝杯喜酒什麼的,怎麼說大家也有這麼多年的同窗之誼
吧?”
容玠眉峰攏起,后知后覺他們誤會了什麼,神冷下來:“那是我嫂嫂。”
“原來是嫂……咳咳,嫂嫂?”馮文山驚得調子都變了。
其他人也尷尬的面面相覷,神訕訕。
搞了半天原來是個烏龍啊!
“不然呢?”容玠角收著笑,眼尾微挑,鋒芒斂,“諸位如此有心在這里瞧熱鬧,是夫子罰的文章都抄完了?”
眾人頓時一臉菜。
*
宋窈不知走后還發生了這麼個烏龍。
將碗還給老板娘后又四逛了逛,便想著去找宋香菱匯合。
走到街口的時候,一輛馬車正迎面駛來,就在這時,一個小孩兒突然跑了出來,馬車速度毫不減,眼看著這小孩兒就要被踐踏在馬蹄之下。
周圍的人不由發出一陣不忍的驚呼!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子上前迅速抱過小孩撲倒在地。
【聲值+200】
宋窈覺掌心火辣辣的疼,似乎是被磨破了皮,來不及察看,低頭問懷里的孩子:“小孩兒,你沒事吧?”
小孩兒似乎被嚇著了,哇的哭了起來。
宋窈正手足無措,一道急切的聲音響起:“阿衡!”
一位錦華服的婦人上前抱過孩子,面發白地上下打量他:“兒子,有沒有傷著?”
小孩兒搖搖頭,黑葡萄似的眼睛看了眼宋窈。
那夫人這才回過神來,朝著
宋窈激地笑了笑:“多謝姑娘出手相救,若非姑娘,我兒怕是今日……”
說著,一臉的后怕。
宋窈站直了子,輕輕搖頭:“夫人嚴重了,只是這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孩子還是得看顧好才行。”
貴夫人連連點頭:“姑娘說的正是,是我一時疏忽。”目落到宋窈垂著的手上,神猶疑,“姑娘的手似乎傷了,不如去看看大夫吧?”
宋窈順著的目低頭,細的掌心一陣發紅,泛起細的疼痛,尚且能忍:“不必勞煩,只是破了點皮,不礙事……”
這麼點傷去一趟醫館多不劃算。
“那怎麼行?”貴夫人眉頭皺起,態度多了幾分強勢,“姑娘是為了救我兒才傷著的,若是落下什麼后癥,我心里愧疚難安。”
讓侍扶住宋窈,“姑娘就當是為了安我的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宋窈也不好拒絕,只得跟著去了醫館。
果不其然,只是皮傷,大夫開了膏藥,叮囑了句:“早晚各一次,涂抹在傷口上,不日就能痊愈。”
貴夫人松了口氣,讓小廝結了看診的銀子,笑著宋窈:“我夫家姓沈,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原來是沈夫人。”宋窈從善如流,“我姓宋。”
“宋姑娘,這次真的多謝你了。”沈夫人再次鄭重道謝,讓小廝備了十兩銀子給宋窈,“這是謝禮。”
宋窈張口想拒絕,沈夫人卻不給開口的機會:“我觀宋姑娘氣度,定不屑于這點銀兩,但這是我的一番心意,請您務必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