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凝悄悄打量了眼宗明赫。
他正靠在座位上低眼看手機,那幽暗線照在高挑的鼻梁上,打出影,看不清他的緒。
明明都到家了還不能回去,換做是自己也會不爽吧……
想得神,沒有發現宗明赫著手機的指尖不著痕跡地了。
他的余,能清楚看見人思索的模樣。
今天好像沒有化妝或是化了淡妝,白凈的臉上暈著一紅潤,不知道是剛才的緒還未消解,還是車上暖氣太足。
那長長的睫忽閃幾下,抿著像是想到什麼。
總之看上去,不太自在。
“叮叮———”
手機的鈴聲打破了車上安靜的氣氛。
是宗岳打來的。
喻凝接起來:“宗岳。”
“凝凝,到家了嗎?”
他那頭依舊吵鬧,應該是還在剛才那個會所里。
“還沒呢。”喻凝和他解釋了幾句。
“那你注意安全啊,到家跟我說一聲。”盡管宗岳聲音有些飄飄然,但還是叮囑著。
就像付春歸和盧阿姨說的,他是個細心的人。
喻凝猶豫幾秒,輕輕關心了一句:“宗岳,你喝點酒。”
掛斷電話,車又陷寂靜。
于是隨口問邊的人:“宗岳是不是酒量不太好?”
“是嗎?”宗明赫反問。
他說話好像一直這個調調,懶懶散散的。
喻凝就突然啞聲,只是隨便找個話題罷了。
回答:“應該吧,之前和他出去的時候他很喝酒,喝一杯就上臉了。”
宗明赫隨意嗯了一聲。
抬手把雨刮打開,調試好溫度后拿起傘打開車門。
“你去哪里?”喻凝住他。
雨聲大得嚇人,有細雨隨著風飄進來。
宗明赫扭頭,對上被車里熱氣氳得發紅的眸子,回答:“消磨時間。”
喻凝瞥見他手里的煙盒后才反應過來,應該是去煙。
等車門關上安靜下來后,才覺得呼吸暢快了一些。
過玻璃,看見宗明赫站在屋檐下。
他形拔,手臂垂在側,骨節分明的指尖著煙,背對著風吹的方向,就任由火星忽明又漸暗。
霧彌漫,是冬日里的寒氣夾著這雨水。
那煙他好像一口也沒吸,站在那里也不覺得冷似的。
喻凝實在琢磨不清楚宗明赫這人的格。
聽說他丟失的那年才不到七歲,有些傳言他跟著地混過,做過打手打過黑拳。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總之都說他混跡在市井里沾染一濁氣,才使他這些年變得手段狠,令人避之不及。
可這幾次相,他看著也不像傳言那般不堪。在山上那天,他讓自己覺到了靠譜和安心。
喻凝扭頭,看向屋檐外逐漸弱下的雨。
算了,想這些做什麼,反正都與無關。
……
到喻家門口時,雨還在下。
喻凝麻溜穿上大,撐傘下車,禮貌地和他道別。
等回到家靠在玄關的時候,才松下肩頭。
家里一片漆黑,大家都休息了。
拿出手機給宗岳發了條消息報平安。
正上樓休息,忽然覺手里空嘮嘮的。
遭了,圍巾好像落他車上了......
——
屋外,黑車一直停在路燈下。
宗明赫靠在椅背上,他修長的指尖搭在窗戶上,任由冷風灌進窗戶。
冬日的烈風不能吹散心頭的躁,他低頭取出煙盒,出一細煙夾在手上。
正準備拿起點煙,他忽然瞥見散落在副駕座位之下的一團綿。
他頓住作把煙盒扔到一旁,俯撿起白的圍巾。
才拿起來,那香味就竄鼻腔,是上的味道。
嘖。
宗明赫瞇眼攏起雙手,指尖進的圍巾里了。
真。
——
十二月,萬眠。
錦城的冬雨過后冷空氣便襲來,大風天多,路旁樹枝左右晃,街道上的葉子掃不完吹不盡。
天氣冷,大家都只想躲在有暖氣的室活,喻凝很長一段時間都泡在排練室。
宗岳這段時間工作好像很忙,那晚聚會結束以后就一直頻繁在錦城與北城兩地往返。
兩人不能見面,只能偶爾通話,問候對方幾句。
臨近《楓林事》演出前,喻凝向他發出邀請,宗岳一口答應,可演出那天,他飛機晚點趕不回錦城。
喻凝也無暇顧及他,首五天六場演出,的演出都集中在前三天,忙得暈頭轉向。
演出前一小時,造型師安子匆忙地為整理著發型,用夾子將長發盤起,完一個標準的丸子頭。
“好了。”安子叉腰欣賞著鏡中的人,忍不住咂。
喻凝這張致的臉還是更適合在大銀幕上,放在小劇團里真是有點可惜了。
白的護士服襯得白皙,為了不讓妝容搶戲,安子又用紙巾抹去艷口紅,出一支口紅給涂上。
喻凝喻凝盯著鏡子里自己,微笑著站起道謝。
妝造完,剛好接到好友到達劇院的電話,披上外套,又下樓去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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