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先去吧。”霧玥低著腦袋,沒有讓蘭嬤嬤看到自己的眼睛,“我還想和母妃說說話。”
蘭嬤嬤點點頭。
霧玥背著,耳朵卻豎著聽靜,聽見腳步聲走遠,連忙就去把自己早前藏起的寒泊花拿了出來。
“母妃你瞧,這是我特意去給你摘的,是最漂亮的一朵哦!和母妃一樣漂亮。”微微勾翹起的尾音像是在獻寶。
把花擺到糕點邊上,低嗓音,“蘭嬤嬤不知道,不準我去。”
去而復返的蘭嬤嬤,一走近就聽霧玥悄的在說什麼。
“公主說什麼悄悄話呢?”
霧玥背脊一僵,腦子里就蹦出兩個字,完了。
蘭嬤嬤走上前,看到地上的寒泊花,臉驀然一變,“公主去照月樓了。”
霧玥心虛的垂著眼吞吞吐吐,想說不是,可整個皇宮就只照月樓這一株寒泊。
嬤嬤從不準去。
蘭嬤嬤緒激的著氣,“我告訴公主那麼多次,不能去那,公主為什麼就是不聽。”
霧玥也委屈了起來,悶悶地說:“我只是去摘花給母妃,這是母親最喜歡的花。”
蘭嬤嬤嚨發堵,眼睛陡然酸脹,意浮上眼眶,照月居是娘娘過去住的寢宮,而里頭這棵唯一的寒泊,是娘娘宮時從母族月氏帶來,親手所種下的。
娘娘病重時,常常拉著的手囈語,“素蘭,要是能再看一眼寒泊花開就好了。”
可比起這花,娘娘更在意的一定是公主的平安。
霧玥像是知道蘭嬤嬤心中所想,言辭鑿鑿的保證,“嬤嬤,我不會被人欺負的,好歹我也是公主。”
雖然可能大家都已經忘了宮里還有這號公主。
蘭嬤嬤了,有些話盤桓在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也不能說。
“嬤嬤最疼霧玥了。”霧玥故技重施,拖著調兒綿綿的喚,“就不生氣了好不好,我一定不會讓人發現的。”
霧玥使了個小心眼,只說不會讓人發現,卻不是不會再去。
蘭嬤嬤心緒復雜說不出話,避開霧玥的眼睛,“公主再陪娘娘說說話吧。”
蘭嬤嬤轉走得很快,霧玥著的背影,蹲下拿起地上的花,有些忐忑的說:“母妃,嬤嬤不會一直生氣吧。”
說完又安自己,“不會的,嬤嬤就是刀子豆腐心,等回頭我再哄哄。”
霧玥心思淺,很快就沒有再想,相比這事,還有更惦記的事。
“母妃,我今日看到幾個太監在合起伙欺負另一個小太監,壞死了。”
幾個人圍著一個打,可不就是欺負,霧玥心中憤憤,片刻又垂下眼,可自己眼睜睜看著他被欺負,也沒有幫他。
打得那麼狠,會不會已經被打死了。
霧玥心里一驚,眼睫輕輕了兩下,
夜里開始起霧,風里夾雜著氣,吹到上涼涼,霧玥莫名打了一個寒戰,那小太監滿是污的臉更是在眼前揮之不去。
他會不會真的被打死。
霧玥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萬一他真的死了,那算不算見死不救。
想起對視的那一眼,那雙烏沉沉,不見亮的眼睛讓心口又是一。
霧玥想象著那雙眼睛里流出質問,問為什麼見死不救,眼睜睜看著他被欺負被打,接著眼里的質問變為可怖的恨意。
“母妃,他會不會怪我。”霧玥聲音惶惶,不自覺帶了哭腔,“然后變鬼來糾纏我。”
第002章
夜愈深,白日里的燥熱都換做了涼意。
霧玥踩著朦朧的月影,越往前走就越是心慌,尋來的一路,已經在腦子里把所有可怖的畫面都想了一遍。
相信鬼神之說,因為相信母妃哪怕已經去世,也會在天上守護著自己,可萬一那個小太監死了,又一個不甘心記恨上,找來報仇可怎麼辦。
今晚要是不確定他是不是還活著,一定連覺都睡不著。
擺過沾著水的草地,冰涼一直滲進了腳踝的皮,霧玥大氣都不敢,走得更快。
前面就是那小太監挨打的地方。
霧玥繞過廊柱小跑上前,地上全是凌的腳印、打斗留下的痕跡,仔細看,還有幾滴干涸的跡。
不見有人。
霧玥四看了看,憋著口氣走到角落的枯井前,心里默念著“千萬不要”,小心翼翼地舉著燈籠,探往下去。
稀薄的照進井底,除了一層厚厚的枯葉,什麼都麼有。
霧玥緩緩眨了下眼,長舒出口氣,心里跟著一喜。
宮里不時就會有人意外墜井亡,很方便,一個小太監更沒有人會過問。
既然這里沒有,那他應該還活著。
松神的同時,霧玥輕聲呢喃,“活著就好。”
……
霧玥提著燈籠往回走,腳步比來時輕松的多,繞過前面的假山林就是長寒宮了。
走上斜長的石徑,兩旁高聳的假山將月半遮了去,燈籠的芒約照出一個朦朧影,拉長扭曲著。
霧玥嚇了一跳,停下步子轉看去。
這一眼,讓呼吸都哽在嚨口。
假山旁無聲無息的靠坐著一個人,閉著眼,青破敗的袍,干在邊的跡,森白的臉被臟污的看不清容貌。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
破鏡可以重圓?她不愿意!世人皆說,寧國候世子魏云臺光風霽月,朗朗君子,明華聽了,總是想笑,他們怕是不知,這位君子,把他所有的刻薄,都給了她這個原配結縭的發妻。而她唯一的錯,就是當初定下婚事時未曾多問一句罷了。誰能想到,讓魏云臺愛慕至極,親自…
聖旨賜婚虞幼蓮與江有朝時,京中所有人都覺得婚事雙方不搭。 一個是令國公府、簪纓世家千嬌萬寵長大的嬌嬌女,生得一副柔膚雪肌、眉眼如畫,叫人看了就想捧着哄着。 一個是寒門武舉出身,仗着軍功一躍成爲人上人的粗野將軍,曾一槍挑落敵軍數十,進京那日更是當街嚇哭兩歲稚兒。 江有朝本人也這樣認爲。 所以當令國公府遞來一張長長的嫁妝單子,上面列滿了各種珍奇寶物、時興首飾、綾羅綢緞的時候。 他也未置一辭。 只想着湊合將婚姻過下去,雙方相安無事便好。 直到春獵那日,那個紅脣雪膚,小臉如羊脂玉般瑩潤的嬌小姐,不小心撞進了他的懷裏。 江有朝大手一揮,將人穩穩接住。 對方盈盈拜謝,露出柔嫩細膩、不堪一握的脖頸,嬌矜又勾人。 江有朝狼狽鬆手。 ——在無人看到的角度裏,耳垂突然變得通紅。 * 京城衆人驚訝發現。 向來寡言冷語的江統領,婚後竟將自己明豔姝麗的妻子捧在了手心裏。 新婚第二日,他親自去金鑾殿前求了數箱羅綢錦緞,只爲小姑娘隨口說的一句牀榻太硌了; 生辰時放了滿城的孔明燈,只爲討她展顏一笑; 就連小姑娘鬧脾氣,也是他好聲好氣地哄着求着,生怕她受一丁點委屈。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那個令國公府千嬌萬寵長大的小姑娘,婚後居然比婚前還舒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