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作僵住，再也喝不下去。

沈凝就這麽麵無表地看著，眼底澤漠然，著幾分譏誚。

“大姐……”沈嫣幹笑著，試著把碗推開，“我真的吃飽了，這份補湯是我特意讓小廚房為你做的，大姐……”

“吃。”沈凝聲音冷，不容反駁。

沈嫣臉煞白，再也偽裝不下去，忽然眼眶發紅：“大姐，你到底想幹什麽？我隻是心疼你昨日了委屈，昨晚到今天都沒能好好休息，好好吃飯，所以才特意吩咐他們做了你吃的菜，我做錯了什麽？你為何非要如此——”

話未說完，忽然一隻手扣住的後頸，把強按在桌前，“吃不吃？”

沈嫣劇烈地搖頭，嚇得快哭出來了：“放……放開我！”

沈凝一手掐住的下，迫使張，另外一隻手端起碗，就把湯往的裏倒去。

“啊啊……咳咳咳……”沈嫣瘋狂地想躲開，補湯一半噴出來，一半順著嚨被咽了下去，“咳咳……”

直到半碗湯被灌完，沈凝又端過自己跟前的半碗，一腦兒全給灌了下去，才冷冷放開，並把碗扔在桌上。

沈嫣臉慘白，一陣風似的往外跑去，邊跑邊用手指摳著自己的嚨，忍不住想把方才喝下去的湯全部吐出來。

沈凝不發一語地盯著落荒而逃的背影，坐回桌前，慢條斯理地開始吃飯。

湯盅被推到一旁，晶瑩的白米飯端到自己跟前，沈凝拿著筷子吃得斯文優雅。

沈時安帶人進來時，沈凝一碗飯見了底，桌上幾道菜，葷素搭配每樣嚐了幾口。

“沈凝。”沈時安沉地看著，“你對嫣兒做了什麽？”

沈凝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侍，聲音冷若冰霜：“把方才發生的事重複一遍，我留你命。”

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二小姐……二小姐給大小姐送來了午飯，還有補湯，大小姐把補湯分給了給二小姐……”

沈時安神僵住，眼神裏浮現不可思議的澤，像是懷疑沈凝在騙他：“就這樣？”

侍連忙點頭：“是，是，就是這樣。”

“不管怎麽說，是你的妹妹。”沈時安著沈凝的眼神裏，著幾分複雜意味，“就算你做了攝政王妃，沈家也是你的娘家，以後想在攝政王府立足，不了家人幫襯。”

沈凝拭了拭角，漠然開口：“收拾一下。”

侍站起，戰戰兢兢開始收拾碗碟。

沈時安見如此態度，怒火幾乎衝破五髒六腑，直往頭頂上湧，他恨不得立即給一掌，然而想到方才攝政王撂下的話，以及沈凝折斷秦硯書手腕時的冷酷無，到底沒敢衝。

他冷冷一哼，轉拂袖而去。

沈凝對他的來去如風不以為意，連生氣和反駁的都沒有，隻當他是阿貓阿狗，或者牆角的花瓶，院子裏的盆栽。

總之不會是的親人，不會影響到的緒。

……

傍晚時分，攝政王命人送來了一套嫁，兩個帶著四名侍，捧著嫁和冠隆重而來。

大紅嫁奢華貴氣，長長的擺上以金線繡著九尾凰，紅藍織的寶石在燈火下散發出奪目的芒，熠熠生輝。

重要的是，嫁穿在沈凝上竟無比合，像是為量定製的一樣。

純金打造的冠戴在頭上沉甸甸的，尊貴明豔，高不可攀。

手鐲，耳環，項鏈，七尾釵，步搖，簪花……一整套價值連城的首飾整齊擺放在妝奩裏，看得人眼饞又嫉妒。

沈凝換好嫁站在銅鏡前，著鏡子裏這張絕豔容，修長纖細的段像是專門為了這套嫁而生。

記憶中仿佛有個子也曾一襲冠霞帔，華貴明豔，俏微紅，滿心歡喜地把手遞給心尖上的那個人，可換來的卻是新婚夜的毒酒、辱和往後無休無止的待。

“王妃。”旁邊候著的恭敬開口，“這套嫁您不喜歡嗎？”

王妃看起來好像冷漠得很，麵上沒有毫喜，也沒有待嫁子的歡喜和。

不知道是不是不滿意這樁婚事。

“不是。”沈凝回神，張開雙臂由兩名給褪去嫁，“我喜歡。”

雖然說這句話時，麵上並無毫喜歡的跡象，連一笑容都沒有，但兩名還是鬆了口氣：“攝政王說若您不喜歡，可以命人重新趕工，再繡製一套您喜歡的樣式。”

沈凝似是好奇：“兩天的時間來得及？”

“來得及。”點頭，“所有人一起趕工，兩天足夠了。”

沈凝嗯了一聲：“這套就可以。”

沒問“所有人”指多人，也沒興趣問。

不過一套嫁罷了，再怎麽華貴也隻穿那一天，若是人不行，縱使嫁價值連城又如何？

兩名悄然對視一眼，總覺得攝政王妃好像跟正常子不太一樣。

雖然們在宮裏也聽說了遭遇的事，但正常子遇到這種事，要麽是悲傷絕，要麽是無見人。

而被攝政王看上之後，要麽是欣喜若狂，要麽是戰戰兢兢。

可沈凝什麽反應都沒有，就像一切事都跟無關似的。

帶著一種置事外的漠然。

們在宮裏做事也有些年頭了，連先帝後宮的嬪妃們在想什麽，們一句話一個舉意味著什麽，們都能猜到。

唯有眼前這個尚未出閣的沈家嫡長，冷得像是一塊冰，讓人看不見暖意，看不見緒波。

好像天下沒有什麽事能讓在意一樣。

不過攝政王看中的人，總歸有著讓他看中的理由，們不敢多言，把嫁疊好放在木盤裏，冠也收拾好。

“接下來兩天，奴婢二人會留在這裏伺候王妃，聽王妃使喚。”開始自我介紹，“奴婢名為蘭芝，蘭華，王妃有任何需要，吩咐奴婢即可。”

沈凝轉回到床上躺下：“我下午要補眠，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

蘭芝和蘭華轉走了出去，一左一右守在門外。

沈凝睜眼躺在床上，忍不住思忖，大雍國攝政王權勢滔天，容貌俊，是雍國眼下權力最大之人。

他若親，天下人皆任由挑選，為何他偏偏要選擇這個名聲盡毀的國公府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