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對了……”
明明還在春節假期,但上車的人格外多,生生把公車坐出了一種長途大或是火車的覺。
寧馥看媽媽湊到車窗前來,也顧不上後還站著個讓心虛無比的人,先把車窗打開:“怎麼了媽?”
公車上,後門周圍的位置永遠最炙手可熱。
明明站著的人不多,卻基本都集中在後門附近。
寧馥耳畔不時有人催促讓再往裡站一點,生生在父母面前,幫著宋持風將進了無可逃的死角。
男人也往前進了一步,大的金屬排扣著的羽絨服,發出令人鼓瘙的窸窣聲響。
“你剛出門好像沒拿紙巾,我這裡還有一包。”寧媽從兜裡掏出一包嶄新的餐巾紙遞進車窗:“這個還是要隨帶著比較好。”
兩人已經得很近,寧馥偶爾都能覺到宋持風微涼的鼻息,鑽進後頸的領隙。
“好,謝謝媽。”寧馥後背僵一片,木木地出手去接過媽媽手裡的紙巾,放進自己口袋。
寧爸看外面還剩四五個人磨磨蹭蹭沒上車,也湊上來:“寧寧啊,最近想不想吃排骨,你爸我新學了一個可樂排骨,特簡單,我到時候再燒兩個菜,一起讓同城閃送給你送過去啊?”
“好哎,多燒兩個!”寧媽立刻對此表示高度認同:“到時候寧寧可以和小慈一起吃。”
的父母就在車窗前和熱切地聊天,後的宋持風卻還在還在肆無忌憚的靠近。
寧馥能清晰地覺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在短,羽絨服的存在開始變得薄弱,屬於宋持風的那種熱度如同鑿山一般破開上服的阻隔,準確無誤地灼燒著的皮。
直到他們在這狹小的公車一隅中,相。
“好……隨便什麼都行,爸媽做什麼我都喜歡吃。”
寧馥後背滾燙一片,回答的時候已經近乎心不在焉。
覺整輛車都仿佛在汽車引擎的震中變一座剛剛蘇醒的活火山,濃稠而滾燙的,巖漿在裡面以極為緩慢近乎凝固的速度流。
“開車了開車了,坐穩扶好了!”
直到前面司機一聲吼,寧家父母才趕往後退了一步,目送公車緩緩駛離站臺。
“寧寧路上注意安全啊!”
“忙完有空給家裡打個電話!”
窗外的冷風吹進來,好像才總算讓這一車廂似有若無的熱空氣開始被置換出去。
寧馥鬢角的碎發被帶起來的風吹,拂過臉頰。
後男人的目也在這個時候開始不加掩飾,直白地落在了上。
但寧馥沒有回頭,宋持風也識趣地沒有,沉默好像在這一瞬間為他們之間某一種難言的默契。
直到車上猛地一個急剎車,寧馥幾乎要被慣甩出去的瞬間——
男人有力的手臂穩穩地攬住的腰,寧馥的背終於結結實實地撞進了他的懷裡。
他終於不再繼續配合著玩陌生人遊戲,趁著車上一片兵荒馬之際,一手撈著寧馥,另一隻手極為穩健地抓著扶桿,探過頭在角啄了一口。
“回到家連電話都不接了,小沒良心的。”
公車恢復平穩,但男人的手卻依舊錮在的腰間。
一抹淺淺的紅悄悄攀上寧馥的耳,卻還是倔強地沒有回頭,隻抬眸看向車窗,看著車窗上男人模糊影綽的廓。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慶城?”
兩人通過車窗對上目,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寧馥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周圍熙熙攘攘的人聲一下寂靜下來。
回過頭去,目相當認真:
“你別說因為你想知道,我想知道的原因。”
這次團裡通知回慶城是相當突然的決定,寧馥不認為宋持風應該提前知道。
除非這也是他安排的一部分。
不怪寧馥想得太多,自從認識宋持風以來,他已經做過很多次這種暗箱作的事。
像他坐在那樣的位置上,做這種事應該也早就駕輕就,再加上背靠著宋氏,他當然可以輕易地利用錢權易將自己的手到任何地方。
包括所在的舞團。
“寧馥,可以照顧你的方式很多,我沒必要選擇讓你最討厭的那一種。”宋持風當然知道這隻高傲的天鵝在想什麼,對上認真的眼神:“我手頭上有一些投資,包括你們舞團,但我可以保證,我僅僅是知道消息比你快一點。”
作為老師,寧馥的工作室接宋氏的邀請無可厚非。
但站在舞臺上,是真正的舞者,傲骨凜凜的舞者,一舉一全都散發著不折傲氣,讓他欣賞又敬佩的舞者。
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吃這種嗟來之食。
男人聲線和誠懇:“我這次來,是想趁你出發之前,帶你去看看我給你準備的新年禮。”
兩站路的距離用不了十分鍾,兩人下了車,寧馥的行李箱也順理章地到了宋持風手裡。
下車後,寧馥才注意到宋持風的車就一直跟在公車後面。
現在見兩人下車,司機小劉才把車停到兩人旁。
這小劉說是司機,其實好像是從父輩開始就已經為宋家服務了,深得宋持風的信任。
寧馥就看小劉極懂眼地下車把的行李箱接過去放到了後備箱,宋持風幫打開車門,護著上了車。
在路上不自覺走神去算從今天到出發還有幾天,規劃著練習時間。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這輛車好像並不是開往時慈那裡。
“我們要去哪?”寧馥看著窗外愈發繁華的城市風景,有些莫名,也有些不安。
宋持風覺得寧馥臺上臺下是真頗有反差。
臺上一舉一一顰一笑皆是舞,皆是戲,臺下卻有時候迷糊到頗被拐賣的潛質。
這車都拐彎多久了,現在才反應過來。
寧馥眼睜睜看著車拐進鬧市區一隅,立刻將喧嘩浮塵甩在後,進了一個住宅區。
在停車場停好車,小劉隻跟到打開後備箱讓宋持風拎起寧馥的行李箱,便回到車裡待命。
兩人進了電梯,現在寧馥就是再傻也看出來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別急著拒絕,”宋持風語氣溫和:“看一眼再說。”
一路上到接近頂樓的高層,宋持風一手拎著行李箱,另一手牽著寧馥,帶著推門而。
巨大的落地窗,窗外一眾高樓林立,卻又錯落有致,目之所及范圍極廣,抬眼便可見慶城的地標建築瓊慶塔高高佇立於鋼鐵森林之間。
而裝是現代風十足的北歐極簡風格,偌大客廳家款式和都相當簡單,配卻都溫,顯出一種簡約的溫馨。
寧馥踏玄關,迎接的是已經擺好位置的拖鞋。
有些無措,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慌,又問了一次:“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覺得這裡地點很好,距離你的舞團,工作室,還有宋氏都比那邊近。”宋持風耐心道。
這一點寧馥當然知道。
還知道正因為這裡距離這些地方都近,所以每一平的價格都貴到令人怎舌,更別提這是接近頂樓的高層,還與瓊慶塔面對面。
但正是因為這樣,寧馥才更覺得不安。
宋持風的做法,讓很難不把這裡看作是一個類似阿房宮的地方。
但不是阿,也不可能是阿。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歡,以後可以也把這裡當一個落腳點。”男人解釋的語氣依舊和:“不方便回家的時候,這裡可以當做一個備選。”
他沒有明說這套房子是什麼意思,好像只是給寧馥多提供了一個選擇。
這樣一件讓寧馥難以接的事從宋持風裡說出來,好像就不是想的那個味道了。
“寧馥,我做這些沒有關住你的意思,我隻想多給你一個選擇,如果你不喜歡你可以再也不踏進這裡一步——”
直到確認寧馥的神不再像剛進門時那樣抵,他才頓了頓,接上剛才自己的話:
“但是我還是希,你能放一部分東西在這,偶爾過來,陪我小住一陣。”
話音剛落,輕緩的吻與溫熱的鼻息同時落在寧馥的臉上,讓不得不在溫暖氣流的挾持下閉上雙眼。
視線限,只能覺到男人的吻順著的眉心往下,鼻梁,鼻尖,人中,最後才落在的上,然後加深。
要說對這一切完全沒有一一毫的容,那是騙人的。
但正因為是這樣,寧馥的心才更。
知道自己不應該被他擾,不應該對他容。
和時慈之間就算產生裂隙,那裂隙也應該由他們自己填補彌合,而不是被另外一個人。
但被人吻著,舌被人勾著,寧馥就連拒絕都混在唾中被他攪,在令人暈眩的混糾纏中重新咽回嚨深。
被摟著從玄關正式踏這套房子,手被宋持風指引著虛環在他的腰間,在靜到一針跌落在地都清晰可聞的偌大客廳與他吻得忘我又。
直到的手機鈴聲突兀地橫進來,如同一盆冷水對著滿室旖旎曖昧當頭澆下,寧馥才如夢初醒。
今天拿著行李箱沒有帶包,手機就被揣在口袋裡。
屏幕上,明晃晃的Sc二字表明來電人份,接起電話,同時卻被宋持風擁得更。
“喂,時慈?”
掙了一下沒掙開,只能左耳在宋持風的口,聽著他穩健有力的心跳。
大男孩的聲音則是準確無誤地傳進右耳:“寧寧你在幹嘛啊,不會午覺又睡過頭了吧,我給你發微信都不回,是時候起床吃飯啦!”
城市的上空無比寂靜,就連風聲鳥鳴都相隔很遠,仿佛被雲層隔絕在了腳下。
相擁的男在一起,宋持風也能輕易從的聽筒中聽到屬於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呢,吃過了嗎?”因那一瞬間的容,寧馥的心再一次被愧疚佔據,聲線格外和,“我剛在廚房幫忙,沒注意手機。”
男人的手則極是時候的上的後腦,啄吻落在頭頂的發隙間。
寧馥微地一個晃神,時慈說的話就好像一陣風一樣從耳邊溜走了,只聽見最後那半句:“寶寶我怎麼覺你今天語氣特別溫?”
自上次他從生病的友旁離開,時慈就沒再聽過這樣溫的語氣。
心虛地沒有說自己沒聽清的事,隻想趕從剛才那個話題上過去。
“因為想你啊。”
靠在別的男人懷裡,呼吸著別的男人上的氣味,傾聽著別的男人的心跳。
然後對自己的男朋友說出蛇毒一樣的甜言語。
這種覺真是罪惡至極,寧馥自己都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但是越和宋持風牽扯不清,越沉淪進那種罪惡的之中,就越想對時慈好一點,再好一點。
格一向斂,很直白地表達喜歡、思念或是。
聞言,大男孩笑得格外甜:“真的嗎,那來親一個好不好?好久沒親了!”
時慈話音未落,宋持風的手已經快一步,在寧馥做出反應之前,輕輕住的下,將的臉抬了起來——
吻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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