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的捷豹,在濃稠的夜里,如一匹形矯健的獵豹。
自上車后,顧知周的神就很難看。
車彌漫著令人窒息的低氣。
司機與副駕駛的私人助理,戰戰兢兢地換了一個眼神后,都十分默契地放輕了呼吸聲,以降低自己的存在。
駛城華路之后,臉沉的男人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林鏡。”
被突然點名的林鏡立即坐直了。
“顧總,您有什麼吩咐。”
修長的手指在膝蓋上輕叩著,顧知周問,“宋和今天要去曲音茶舍的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陸明珠不是一個飲茶之人。
更不會在明知道顧華年已經不適合飲茶的況下,還邀請顧華年去曲音茶舍品嘗那麼什麼老同興茶餅。
而且,還那麼恰巧地被宋和撞見。
林鏡跟在顧知周邊多年,對自家老板的脾氣十分清楚,從宋和家出來后顧知周臉這麼黑,想來是今天下午發生了什麼事,讓宋和心里不爽,同顧知周鬧脾氣了。
林鏡趕回憶了一遍,那天他幫宋和約新海那位陳總時,有什麼人恰巧聽到了。
很快,林鏡腦海里閃出一個人的影。
“我給陳總打電話時,王書剛好給我送文件進來,應該恰巧被聽到了。”
“抱歉,顧總。”
“這件事我會理好的。”
說完后,林鏡便懸著一顆心,等待顧知周的疾風暴雨。
顧知周卻一反往常,“不,人暫時留著。”
他倒要看看,他的這位未婚妻,買通他的書做眼線,到底想干什麼。
只稍微一想,林鏡便明白了顧知周的用意。
“好的,顧總。”
顧知周閉上眼睛假寐。
宋和那番決絕的話,還在他的耳邊回響。
這七年里,顧華年不止一次宋和離開他,自去年罹患腦癌之后,顧華年對宋和的迫更甚。
可宋和就像一株攀附在他上的藤蔓。
地纏著他。
無論顧華年如何威利,宋和都不曾退怯過。
可這一次,卻說了結束。
呵,結束。
顧知周的邊浮起一冷笑。
從來只有他不想要誰,還沒有誰舍得不要他顧知周的。
顧知周下心頭攀升的怒意,睜開雙眸,“去曲音茶舍。”
容九今晚恰巧宿在茶舍里。
聽到下面的人說顧知周來了,被驟然吵醒的他,抓起一只枕頭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緩過低帶來的眩暈后,容九披了件睡袍,便頂著一起床氣下了樓。
顧知周見他來了,直接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幫我調一下聽雨閣門口的監控,時間下午兩點左右。”
他要弄清楚,他走之后,顧華年到底對宋和說了什麼。
容九隨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正想喝一口潤潤嗓子,聽了這話之后,不客氣地譏諷。
“顧知周,你是沒帶腦子出門嗎?”
“我這茶舍迎來送往的客人非富即貴,若是裝了監控,誰還敢來?”
容九這話不假,是顧知周一時沒想到這一層。
他頓了頓,“那就把下午那位給宋和引路的經理找來。”
容九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白了顧知周一眼。
隨后,他朝手下的人抬了抬下,“去把顧總要的人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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