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塾師每日授完課就不見人,孫兒在他面前說不上話。”
老太太聽到推拒,立刻臉不好,放下筷子,搭著秋月的手進到房里,片刻功夫秋月笑盈盈的沖和沈潯道,“老太太神頭不好,已經躺下小憩了,二位爺用過早膳就請回吧。”
兄弟倆便都離了座,一前一后出福壽堂,沈清煙氣不過,沖沈潯道,“五哥哥,是不是你慫恿祖母說這話的?”
氣起來的時候兩腮鼓起,眸子瞪圓,雪臉孔在日下清晰可見微小絨,像只兔子,毫無氣勢。
沈潯抱著胳膊瞅半晌,呵笑,“我用得著慫恿祖母?”
也是,他是祖母的心頭,祖母事事都為他考慮,甚至還過讓沈宿過繼沈潯為嗣子的念頭,一子頂二門,這種事在京里也是有的。
幸好沈宿沒同意,沈清煙這個庶子,是沈宿看著長大的,即便嫌懦弱,也沒想過不讓襲爵。
沈清煙心底對沈潯很是忌憚,是個姑娘,一想到往后份暴,這伯爵府勢必落到他手里,那時豈會有的好日子。
“即便我進不去那族塾,明年科考我一樣能比的過你,倒是你。”
“等大伯回來,自求多福吧,”沈潯悠悠然走開。
沈清煙心里直咯噔,顧明淵果真跟父親說了那晚的事兒。
回來時就已有想法,若是死了,就化厲鬼去找顧明淵報仇!
當下只急著去見姨娘。
沈清煙進了柳姨娘的院子,才知病了,臉看著差,人也瘦了,直把沈清煙看的難,淚水汪汪的。
柳姨娘摟著,笑道,“姨娘是著了寒,又不是什麼大病,倒是你,怎的在學堂過的不好,把這小臉瘦出尖兒了。”
是愿沈清煙胖些的,瘦了更顯出漂亮,漂亮過了頭哪是好事。
沈清煙搖搖頭,報喜不報憂道,“沒有的,學堂里先生都很好,同窗也很友善。”
雪生擱邊上言又止,到底沒話。
柳姨娘被起了話頭,眼向雪生看過,雪生去門外看了一圈說沒人,柳姨娘才問,“可有看對眼的?”
沈清煙不敢看,聲道,“都還不。”
柳姨娘笑,“這都同窗一個月了還不?”
沈清煙角下垂,不做聲,一點兒也不喜歡那些人。
柳姨娘斂了笑容,語重心長的跟說,“不是姨娘要你,你如今大了,一年比一年危險,趁著現在你父親還沒想給你娶親,趕找個好夫君才是出路,明年過后你父親可能就要給你議親了,到時且不說你姑娘家的份,再有個別的什麼出來,咱們娘倆都活不。”
沈清煙知道要,可說的沒明白,“姨娘,還有什麼別的?”
柳姨娘臉微僵,只說,“你別問那麼多,你只記著姨娘說的,姨娘斷不會害你。”
這話剛落,丫鬟進屋里忙道,“六爺,老爺回府了,您趕過去。”
沈清煙一下發,喊了聲姨娘,心頭愧疚又難過。
柳姨娘推推,“快去見你父親,這麼大了還怕。”
沈清煙規規矩矩給躬行禮,隨后便一副豁出去的架勢,去見父親。
沈宿等在堂屋里,一見來,立即肅聲喝,“逆子!還不給我跪下!”
沈清煙乖乖跪地上。
沈宿看氣不打一來,“我送你去族塾,是讓你去好生念書,你倒好,學了些紈绔習,還跑去酒樓喝酒,手出來!”
沈清煙愣了老半天,才回味過來哪兒不對,“父親,我沒去喝酒,是、是……”
“還敢頂!手!”
這肯定不是顧明淵說的,那晚他看的清楚,他就是說,也只會說跟顧二爺如何如何,眼下看,定是誰在父親挑撥離間。
沈清煙一下想到了剛剛沈潯在面前幸災樂禍的樣子。
沈宿看一臉不忿,火大了,拿起竹板拽過的手來打,聽嗚嗚哭出聲,里還說著不是自己想喝酒的,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沈宿氣急了,打了十下讓去跪祠堂,柳姨娘過來求都遭了他一頓罵。
沈清煙這一日過的極慘,離開伯爵府時還被父親警告,再有下次就把的打斷。
沈清煙回學堂后跟雪生抱怨就是沈潯害的。
雪生有點遲疑,“會不會是四爺告的狀,那次四爺也在酒樓里。”
沈清煙氣鼓鼓的不相信,又沒得罪四哥哥。
就是沈潯干的!
沈清煙生氣了好一會兒,周塾師的子過來請,沈清煙還以為自己又犯了錯,提心吊膽的跟在子后面去見周塾師,到了才被告知。
顧明淵要親自輔導功課,今晚戌時得過去。
沈清煙原先盼著他教自己,可近來在學堂被荀琮欺負狠了,學生們的譏笑、顧明淵的冷漠,都記在心底。
跟周塾師說了不想去,周塾師吹胡子瞪眼,讓自己去跟顧明淵說。
就這麼著,沈清煙還是去了靜水居。
直到了顧明淵跟前,又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顧明淵在看周塾師布給的功課,半天不見有話,便道,“沒話說就坐過來。”
沈清煙見識過他的冷淡,本來也是他說自己忙的,現在又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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